他要借酒消愁。

结果这一消,就消出事儿来了,他身上的银子,竟不知何时被偷了去,没有银钱结账,他又喝多了,他耍起?了酒疯,指责是店家偷走了他的银钱,要砸了人家的店。

他这一闹,刚巧被巡街的衙役撞见。

巡街巡的就是他这种人,于是两?个衙役当即就拎着他去了县衙。

平日里,这种程度的闹事,只需陪个笑脸,给衙役塞点银钱就无事了。

可现在过年,小?偷忙着挣钱,偌大的衙门也需过节费呀。

于是,秦书礼就被抓到?牢里了。

他这情节太轻了,即便往重里罚,也就是交十两?银子,跟赵元宝的待遇一样。

但谁知散衙时,一个专门负责把守大牢的老?衙役叫住了秦书达,说如今临近年关,县尉大人为了震慑宵小?,要用重刑,要立典型。

秦书礼就是这个典型,他想从大牢里出来,需得交一百两?银子。

也就是十倍刑罚!

一百两?!秦书达听到?这个数字,着实懵了一下,一直到?回村来了秦劲家,也没缓过神。

这么大一个数字,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对朱二红讲!

小?小?的灶房里,秦劲、叶妙、赵丰、安哥儿也被一百两?给震得说不出话来,但秦劲只是面上震惊,他的直觉告诉他,此事绝对与谷栋有关。

之前他听秦方讲,岳珍埋怨秦书礼送出去了二百两?银子也没将事情办成,那时他猜测秦书礼手中还握着一笔银子,为此,他还叮嘱了王秀芹,让王秀芹和她的老?姐妹八卦一番。

如今全村的人都知道?朱二红手里还有钱,所以村人一点儿都不同情她。

他知晓此事是因为岳珍说漏了嘴,但谷栋身为捕头,清楚这里面的道?道?,关系到?安哥儿,谷栋肯定早就打探清楚秦书礼到?底送出去了多少银子。

再结合一下秦书礼这些年的工钱,他轻易就能知晓秦书礼手里还握着多少钱。

如今秦书礼犯了事撞到?他手上,他为了给安哥儿出气,就将秦书礼手里余下的银钱全抠出来,这很合乎逻辑嘛。

但这话可不能直说,他做出思考的模样,随后道?:“书达哥,你?去找村长。”

“明?日让村长带着二叔二婶去县衙,由衙役将一百两?这个数字告诉给他们夫妻俩。”

若是秦书达去找朱二红,朱二红定然?会认为秦书达是要诓骗她的银钱,所以,此事秦书达不出面,让严祥出面。

这个法子最最稳妥,安哥儿不等秦书达思考,立马也道?:“哥,听劲哥的,此事你?不要沾染。”

秦书达闻言挠挠头:“好。”

嗯……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既然?秦劲和安哥儿都这样说,那他就照做。

他匆匆去了严家。

严祥吃了一惊,冷静之后,他让秦书达回家。

为了秦书达今晚的宁静,他没有去找秦小?存朱二红,而?是等第二日天亮了,这才去了秦小?存家。

这会儿子秦书达已?经到?了县衙,不怕这夫妻俩的纠缠。

朱二红、秦小?存听见一百两?这个数字,只觉得天塌了。

朱二红当场就晕了过去。

秦小?存身上的伤比较轻,他还能站得住,可他的脸色也煞白,一百两?啊!

若是将这一百两?交出去,那他家真不剩下什么了。

严祥虎着脸,给他分析其中的利害:“一般来说,不交银子的话,关一段时间就会放出来,可书礼倒霉,刚好撞到?县尉大人的霹雳手段上,若是不交银子,那书礼就出不来,得关上一辈子!”

“啊?”秦小?存吓了一跳,这下子脸上彻底没有血色了。

他下意识问:“村长,要不问问书达?他现在可是县衙的官差啊。”

“行,咱们先去县衙找书达问问。”严祥点头。

反正?在县衙门口,再借给秦小?存三个胆子,秦小?存也不敢撒泼。

于是,朱二红就暂时留在家里,岳珍昨个儿带着孩子回娘家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秦小?存锁上院门,坐上严祥的牛车去了县衙。

到?了县衙门口,事情自然?如严祥所想的那般,秦小?存见着了身穿衙役服的秦书达,既不敢瞎嚷嚷,也不敢拉拉扯扯,只求着秦书达找县尉大人求情。

秦书达闻言吓一跳,他一个刚入选壮班的民壮,还没认全那些衙役呢就让他去找县尉大人,这不开玩笑吗?

他算老?几啊能求见县尉大人?

这可是县尉大人昨日刚定下的新规,县尉大人正?等着杀鸡儆猴呢,他主动撞上去,若县尉大人动怒,那他的民壮之位说不定就要丢了!

他才不会为了秦书礼丢了这么好的前途。

再者,他和秦书礼断亲了,秦书礼和他没关系!

秦书达沉下脸,将这些个缘由讲完,然?后就进了县衙,再不理?会秦小?存,他还得训练呢,别耽误他上进!

严祥很理?解秦书达。

民壮之位大过天啊。

再者,这事的根源,怕是在安哥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