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一些少女心思,的确不便在第三人面前开口,方怀简想了想,问道:“说完就了了么?”
林蓁颔首。
方怀简以前也遇到过佳人羞涩倾吐衷肠,理解少女青涩情愫,想来回避时隽,只要待林蓁说完,他直截了当拒绝,这事终就了了。
他看向时隽:“你往那边走两步?”
时隽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特意告假一整日他来这儿干嘛来着,怎么方怀简记打不记痛,他质问道:“我不能听?你不怕”
“有言在先,你若像上次那般,我须眉男儿不怕撕破脸难看”。
方怀简对林蓁肃色明言,时隽想说的话才强咽了回去。丑话已先说,到时别怪他动手,他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
林蓁点头,时隽正要挪步,林蓁指指不远处看似清净阒无一人小巷,对方怀简道:“我们去那儿说”。
时隽顿觉肺要炸了,他不走了,他就要看看林蓁玩什么花招!
第10章 第 10 章 头皮发麻!皮肤发紧!
三人所处位置虽离宫门较远,但这会儿正是下值时刻,官员们三三两两走出,若是刻意看过来,那三人行径纤毫毕现。考虑这些,方怀简点点头,往那清净小巷走去。
林蓁紧跟在他身后,心情高兴得像春日游戏花间的彩蝶,飞飞这样的花蜜在等着自己品尝,她的身心都像蝴蝶般轻盈飘飞。
方怀简虽肃然一张脸,但他不仅守诺见面,还对自己请求一一答应,即便脸色紧绷,但此刻他没有记忆,从小到大学的都是君子之道,是完完全全古代君子典范,林蓁无比理解此时飞飞,他能这般待自己她已经雀跃得要命。
时隽虎着一张脸,也紧随不让。
走到巷口,方怀简停住脚步,转身对身后时隽道:“仲敏,你在这儿帮看着”,方怀简手指前方,“我就在前面几步”。
时隽脸上颜色这才缓了缓,到底是世之,无比懂自己。
他根本不屑听什么,他多次见过丽人娇娘在方怀简面前满脸羞红说话,无非倾慕景仰那些绵绵软语,林蓁难道才高咏絮,比那些满腹诗书的高门贵女还厉害,能说出朵花来。
林蓁不脸红,他都替她红!他才懒得听她那些浑话,只关心方怀简不要被她占了便宜,被人看到如沾一身腥臭。如今他站在巷口,就如铁桶一般,苍蝇都别想飞进来。
方怀简再往巷子里走了几步,停下来等林蓁。林蓁还想往里走,方怀简道:“他不会听”。
林蓁便依了方怀简,面向他站定,眼笑眉舒地看着他。
虽然他现在不记得,但在林蓁眼中,方怀简就是她在沙漠中看到绿洲,落水时看到船帆,她在这里黯淡十几年,终于找到光亮的出口。
怎能不高兴不雀跃呢,林蓁的每一个毛孔都是兴奋和喜悦。
“世之,我很想你,我天天都梦见你”。
已被林蓁看得心里发毛,方怀简此时更是心中一震!
这辈子他遇到的空前绝后的女子应该就是她了!
“你要和我说的就是这个?”方怀简忍着脾气,咀嚼着要回绝林蓁的话。
“不是不是”,林蓁摆手。
方怀简这才注意她手中攥着一个紫色绣袋,里面鼓鼓囊囊装着什么。
见方怀简看着自己手中绣袋,林蓁把绣袋拉开递到他面前,柔声道:“世之,这是我在松鹤楼给你挑的点心,都是你以前喜欢的口味”。
林蓁把绣袋捧到靠近方怀简胸口位置,他不得不扫了一眼袋中物什。
“是你喜欢的吗?你现在口味变了吗?”
方怀简意外,里面点心确实是他常吃的口味。这么短的时间,她连他的喜好都打听清楚了?
“这个绣袋我特意选的紫色,今日我亦穿的紫色”,林蓁摸摸发间紫玉金簪,“我的发簪也是紫色,因为紫色是你最喜欢的颜色”。
震惊无以复加,口味偏好能打听,但方怀简对紫色的偏好,他回忆,似乎没对任何人提及,他爱朱紫金紫类似颜色,只有和他极其亲近熟悉之人才知道,这些人万不可能和他人提及这些。
见方怀简有些凝滞,林蓁猜测他的习惯未变,心中欢喜和希翼陡然猛增,她把绣袋重新系好不由分说塞在方怀简手上,高兴道:“你一定奇怪我怎会知道,你别惊讶,听我慢慢说”。
方怀简愣怔接过,好奇她要说的话。
林蓁尽量用古人能理解的方式表述,这两天她已经腹稿无数遍。
“佛教轮回之说中有三生三世,你我前世为夫妻”。
以为林蓁要说出什么高论,却是以轮回之说引出夫妻缘分,方怀简心下不禁失笑,林蓁倒是不走寻常路,亏她费尽心机别出心裁想出这一招,和往常那些美人倾心确是迥然不同。
方怀简双手抱臂,耐心听她讲。
“前世里,我为俞安琪,你是聂振飞,我们因求学结识,同窗四年相亲相爱,学成时我们成亲,不料当日我俩与车相撞失去意识”。
林蓁声音低沉了一瞬,但很快恢复了柔媚。
“等我再有意识时,我已脱胎到英国公府,我现在的模样亦和前世不一样,但世之,你一点儿没变,我才能认出你”。
“世之,我真没有想到,此生还能再见你,再见你时你未婚我未嫁,你不知我前日见你时多么欢喜多么震骇!我们能重新在一起,一起实现我们前世未完成的那么多心愿,我真的好开心!”
林蓁眼里闪着光亮,脸颊因激动有点儿红绯,却不是害羞的红,听到这里,方怀简不太想继续听下去,左右最终目的和以前那些绕着他转的女子没什么不同,他垂眸,酝酿已久的话就在嘴边。
“你看这个!”林蓁从自己袖中取出一张卷为轴状的画纸。
“你看看!”林蓁双手把画纸递上,“我画的,前世的我们!”
那画纸都快贴到方怀简脸上,他无奈接过,拿在手中微微一抖,画纸缓缓舒展,现出一对青年男女模样。
只看一眼,方怀简脸色陡变得涨红,他一把把画纸攥回成轴,声线峻厉地诘问林蓁:“这都是些什么!”
林蓁颇觉无辜,她的画上是她和飞飞前世模样,考虑方怀简古人感受,衣着都按照如今朝代式样描绘,方怀简怎么就涨红成如此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