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建红半信半疑,“那我腿怎么麻了?”

宋芸看着她一动不动的坐姿,有点无语,“有没有可能是你的腿被自己压麻了?”

“啊?”余建红一愣,接着她被宋芸拽了起来,腿麻的感觉很快发生了变化,原来真是自己压麻的。

“我脚崴了,太疼了不敢动,这才”余建红有点不好意思,没想到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

“没事,我先扶你出去,还有两个嫂子没找到,你有看到她们吗?”宋芸问。

余建红指了个方向,“我看到陶菊香往那边跑了。”

当时她和陶菊香一起逃的,跑到这边时她先是崴了脚,原本想到树边休息一下,结果又被蛇咬了,她们也不知道那蛇是不是毒蛇,都吓得不轻,陶菊香就说去帮她找人过来救她,然后选了个方向跑走了,她也不知道陶菊香选的方向对不对。

宋芸往余建红指的方向做了记号,然后背起余建红离开,半道上遇到一起进来找人的司机小梁,就把余建红交给了小梁,她折返回去找陶菊香。

有灰宝的帮忙,宋芸很快找到了陶菊香留下的痕迹,山林里有些地方的泥土是很松软湿滑的,慌不择路的陶菊香在这片湿滑的山地上留下了一串脚印,单看脚印都能看出当时的陶菊香有多慌乱。

脚印的尽头是一处长满杂草灌木的斜坡,脚印在这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压得乱七八糟的杂草,一直延伸到斜纵深十几米的坡底。

灰宝和屿宝跑了下去,很快在坡底找到了头破血流昏迷不醒的陶菊香。

宋芸下到坡底,迅速给陶菊香做了检查,发现陶菊香伤得还真不轻,头磕破了一个血窟窿,好在伤口不算特别大,血已经自己止住了,左手臂骨折,其余地方虽然没有骨折的情况,但滚下来时被山坡上的石块磕撞的不轻,清醒后估计要遭老罪,想想都疼。

宋芸没有弄醒陶菊香,给她骨折的手臂做了简单固定后,背起人上了山坡返回。

另一边齐墨南也找到了另一个失踪的军嫂,没受伤,就是受了惊吓,直到被送回卡车上,人还是恍惚的,一直发抖不停。

齐墨南正要继续回山林里找人,就见宋芸背着最后一个失踪的军嫂出来了。

宋芸把人背上卡车,对齐墨南说,“你带他们先回去吧,我得送受伤的同志去医院。”

齐墨南没有异议,叮嘱了司机两句,让他把车开稳一点,就带着灰宝和屿宝走了。

原本计划完美的春游,就这么草草的结束了。

宋芸将受伤的军嫂送到医院,其余人先回大院,顺便通知伤员们的家属过来照顾。

这一忙,就忙到了下午四点。

刚走出医院,就遇上赶过来接她的齐墨南。

“你身上什么味?”宋芸吸了吸鼻子。

齐墨南抬胳膊闻了闻衣袖,确实有一股味,“刚去肉联厂了,可能是肉联厂的味。”

宋芸恍然,“野猪送到肉联厂分解了?”

齐墨南点头,“舅舅认识肉联厂的厂长,让他帮忙找师傅弄的。” 说完看了眼医院大门,“你这边情况怎么样?”

宋芸说,“除了陶同志伤得重一些,得住几天院,其余人今天就能回去,没什么大事。”

两人说着上了车,宋芸想起芳芳的事,又问,“芳芳回学校了?”

齐墨南说,“丽芬送她回去的,说是有什么事要处理。”

宋芸看了眼手表,对齐墨南说,“先去芳芳那边。”

不是她不相信杨丽芬,实在这事估计没那么容易解决,那个吴红英看起来就不像是普通学生,家里应该是有些关系的,丽芬虽然也不是草根,可她毕竟没有处理过这种事,说不定就要被糊弄过去。

吉普车停在了师大门口,宋芸下车,对齐墨南说,“你在车里等着。”

齐墨南没意见,老婆让等,那就等。

宋芸上午去过教导处,这会也算轻车熟路,直奔教导处。

路上遇到不少对她侧目关注的男女同学,有人甚至想追上来搭话,可惜宋芸走得太快,那些人跟本追不上,又见她进了教导处,也不敢跟进去,只能留在教导处外头张望。

此时教导处内,专门负责处理学生纠纷的谈老师对杨丽芬和刘芳芳说,“这件事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就是一个误会,哪里就是欺负同学了?你们也别捕风捉影,抓到一点小错处就揪着不放,同学之间要友爱相处,可不能像这样无事生非。”

杨丽芬都气笑了,“谈主任,你的意思是,吴红英和江曼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无故冤枉刘芳芳偷钢笔,还堵门抢包,肆无忌惮的对刘芳芳同志进行人格侮辱,以及试图对刘芳芳施加暴力,这样的行为,是误会?是刘芳芳同学无事生非?”

谈老师沉下脸,“我都说了这只是个误会,是你们在这夸大其词,哪来什么侮辱暴力,我看你是是有妄想症吧,还有,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同学吧?我们学校的校务,还用不着一个外人在这指手画脚。”

第699章 道理只能跟讲道理的人讲

宋芸走进办公室时,正好看见吴红英和江曼朝刘芳芳露出一个得意的冷笑。

“真没想到,在培养教师的最高学府里,会让我见识到如此丑陋的人性,这样的品行,真的配坐在这间办公室里对学生的思想品德指手画脚吗?”

谈老师面色一变,扭头看向走进来的人,是个年轻姑娘,长相出众,气质不俗,关键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连他这个教导主任都觉得心头一凛。

“你是那个班的?进门都不知道要敲门吗?”谈老师沉着脸说,试图以势压人。

宋芸走到刘芳芳和杨丽芬身边站定,拍了拍眼睛泛红的刘芳芳后背两下,温声道:“道理只能跟讲道理的人讲,如果对方不讲道理,就没必要跟他们讲道理。解决办法的途径有很多,教导处既然无法给你一个说话,那就找校长,校长要是解决不了,那就去教育局,我想这个世上总会有能明辨是非的人。”

谈主任的心一个咯噔,找校长的话他还不怕,毕竟是老熟人,这么点事还不至于跟他掰扯,可要是闹到教育局去,事情就不好办了,小事也会闹成大问题,尤其现在学校的副校长一职空缺着,他还想竞争一下,如果事情真闹到教育局去,不管结果如何,他竞争副校长的事都会泡汤。

谈主任正在心里想对策,就听站在另一边的江曼开口道:“笑死人了,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以为校长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以为教育局是你们想去就能去的?把自己当什么人了?不知天高地厚。我劝你们,趁着现在有台阶下,就赶紧下,谈主任这是为你们好,别不知好歹。”

吴红英显然很认同江曼的话,很自然的接过话头,“这事本来就是误会,也没怎么着你,还张口闭口要找校长要闹到教育局去,真以为教育局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去的地方?”

宋芸看向脸色难看的谈主任,“你也这么认为吗?”

谈主任紧蹙着眉,虽然觉得吴红英和江曼说的话有点不妥,但大体上意思还是对的,所以没有反驳,面对宋芸的问话,他略沉吟后开口,“这位同学,大学的时光才刚刚开始,往后和同学相处的日子还长,一点点小事真没必要闹得这么大,对谁不好。”

“或许在你看来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在被冤枉被欺凌的同学心里,这是一件天大的事,今天如果不将这股歪风镇压下去,明天说不定又会被冤枉偷了什么或做了什么,那这学校还怎么继续待下去?有你这样不辨是非,恶意颠倒黑白的校领导在,她真能在这个学校拿到毕业证吗?”

这话细思极恐,刘芳芳和杨丽芬的脸色都是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