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芸的手已经握住了门把,里头是插销,用钉子钉住的那种,别说她这样有内元真气的人,就是随便来个男人踹门,也就几脚的事,力气大的,甚至可能一脚就行了。

秦梦和古老头甚至没看见宋芸使多大的劲,就那么一推,门开了,插销插住的铁扣被连根拔出,螺纹尖钉还在铁扣孔中晃悠。

古老头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秦梦也是一脸惊讶,她知道宋芸练过,力气比一般人大,可也没想到,她的力气会这么大。

宋芸走进病房,对上宁松白错愕的眼神。

她刻意板着脸,一脸严肃地看着宁松白,质问:“为什么锁门?你不知道医院的规矩是病人不能反锁病房门的吗?你这样搞医生怎么查房?你要是在病房里出了什么事,谁负这个责任?”

宁松白侧着脸,只将他完好的半边脸露于人前,他有些尴尬,也很羞愧,“抱歉,是我欠考虑了。”

宋芸走到病床边,看着宁松白说,“你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但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你连死都不怕,为了国家重要物资连悬崖都敢跳,还怕什么?”

宁松白知道她的意思,他低下头,声音闷闷的,“我只是不想吓到她,她从小就爱美,特别臭美,丑的脏的臭的她都不喜欢,我怕她”

门口的秦梦听到宁松白的话,捂着嘴呜呜哭了起来。

宋芸放柔了声音,“她不会怕,她怎么会怕呢,你的脸又不丑,那些疤,是你光荣的印记,是你英勇无畏的徽章,她为你自豪,比从前更加的爱你,她怎么会怕。”

宁松白抬头,露出了小半张满是凹凸不平伤疤的脸,“真的吗?”

宋芸点头,“真的,她真的不怕,你的伤口是她一直在护理,她是医生,怎么会不知道伤口结疤后是什么模样,她早就看过,看过无数遍,现在又怎么会怕?”

宁松白神色松动,也想起了那些日子秦梦衣不解带的照顾,那时她每天帮他清理伤口上药,对他的伤了如指掌。

宋芸看说的差不多了,开始进入正题,“梦姐求我给你配祛疤膏,我得看看你脸上的情况。”

宁松白面对宋芸就没什么别扭的情绪,忙把脸扭过来让她看。

宋芸看过后点头,“比我想象的情况要好一些,加上是新疤,用上我的祛疤膏效果应该会不错,只是”她看着宁松白,郑重说道:“我的祛疤膏效果会很好,但过程很痛苦,非常痛苦。”

宁松白忙说,“只要有效果,不管多痛,我都能承受。”

宋芸当然相信他,连死都不怕的勇士,其心性毅力肯定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那好,药材我已经备齐了,现在就回去熬制药膏,你让梦姐晚上去我那边一趟取药膏,明天就能用上,先用三天,停三天后再用三天,循环七次,你就能见到效果。”

宁松白很兴奋,之前她听秦梦说过宋芸的制药水平,加上宋芸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对宋芸天然信任,相信她说的每一个字,她说会有效,那就肯定会有效。

“好,好,谢谢,谢谢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感谢,谢谢。”

宋芸笑了,“你不用说谢,我是冲着梦姐帮你的,以后要对梦姐好一点,还有,梦姐答应以后回京市请我吃烤鸭,她说你家有个亲戚做烤鸭很地道。”

宁松白点头,“是,是我一个伯伯,他做烤鸭的手艺是祖传的,以后到了京市,我带你们去。”

宋芸见他心情好了很多,眼里又有光了,就笑道:“那我先回去熬制药膏,我让梦姐进来,行吗?”

宋松白这次没有拒绝,点头,“好。”

宋芸走出病房,秦梦感激的抱了抱宋芸,然后就冲进了病房,没一会病房里又传出呜咽声,不再是痛哭,而是带着丝丝欢喜的哽咽娇嗔。

白老头摇头,“啧,现在的年轻人啊,矫情。”

两人一人提着一个大包回家属院,巧得很,刚进大门就遇上站在路中间说话的苏晴和军区小学胡老师,两人拉着手,模样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感情多好的亲姐妹。

胡丽先看到了宋芸,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冷下脸,重重哼了一声,扭开头。

苏晴见状,知道胡丽这是和宋芸有过节,眼珠一转,皮笑肉不笑的朝宋芸喊,“宋医生今天又没上班啊?卫生队的工作真是轻松,想上班就上班,不想上班就出去逛街,搞得我都想去卫生队上班了,躺着拿钱真舒坦。”

第205章 小人得志

碰到这种傻逼宋芸也是无语得很。

都不用宋芸开口,古老头眼睛一瞪就开喷了,“你这女同志真是搞笑,我们卫生队怎么上班怎么休假是不是还要跟你汇报一下?你算是哪根葱啊?回家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究竟是什么货色,还想进卫生队躺着拿工资,你想屁吃呢?凭你这样式的配吗?扫厕的活都不能让你干,苍蝇都嫌你烦。”

苏晴仗着自己是严团长的亲戚,不管是在供销社还是在家属院里走动,那都是有几分面子的,就算有人看她不顺眼,也不会当着面说什么难听话,今天被古老头一顿呲,也是头一回,她自己都愣了一下才回神,随即涨红了脸,怒声回怼,“我说错了吗?上班时间你们不上班,去外头闲逛,我说错了吗?你们这样的工作态度,难道不是躺着拿工资?往大了说,你们这是撬社会主义墙脚。”

宋芸似笑非笑看着苏晴,“那你呢?现在不是你的上班时间?你又在这干嘛?你请假了吗?如果没请,你是不是在撬社会主义墙脚?”

苏晴面色微变,声音弱了两分,“我,我当然请了假。”请个屁,就出来跟熟人说几句话能耽误几分钟?怎么可能请假。

宋芸才不信她,朝古老头道:“正好家里醋用完了,咱们去供销社买点醋,顺便问问供销社的负责人,苏同志究竟有没有撬社会主义墙脚。”

苏晴脸色立时就变了。

胡丽看不过眼,朝宋芸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别总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军区家属院里住的都是你这样乡下来的泥腿子,一点素质都没有。”

宋芸冷下脸,“你除了是小学老师,听说还是个副团长夫人,一口一个泥腿子,斜着眼睛看人,就这样素质,估计你那副团长男人的觉悟也高不到哪里去,下回见了许师长,我倒要问问他,究竟有没有安排团级军官和家属上思想教育课。”

胡丽脸色变了,没想到宋芸会对她说出这种话,心里隐隐后悔,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的,她自己无所谓,万不能影响老柯。

胡丽心里虽后悔,可她向来逞强好胜要面子,绝对不可能对宋芸服软,硬着头皮说,“你少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泥腿子?”不能认,绝对不能认。

苏晴也反应过来,赶忙说,“就是,胡老师根本没说过,我可以作证。”

睁眼说瞎话,谁又不会呢。

宋芸笑笑,“是我的错,出门没看黄历,要是能预料到今天出门会遇到两个不要脸不要皮,外贱内蠢的傻逼疯婆娘装成狗朝我吠,我肯定不出门,躲家里避祸,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眼睛也脏了,耳朵也污了,真是倒霉啊!”

胡丽还从没被人这样骂过,又是疯婆娘又是不要脸的贱蠢狗,她快气疯了,指着宋芸喊,“你怎么骂人?还有没有教养?”

宋芸看向古老头,“我刚刚说什么了?”

古老头立即说,“你刚刚不是说要去供销社买醋,又没说别的,怎么还不走?这两只刚从茅坑里飞出来的大苍蝇,又臭又脏,赶紧走赶紧走。”

胡丽气得说不出话来,心口堵得直喘粗气,偏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