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谷开阳坐镇、整个编辑部大办公区都很低气压的情况下,忽然有人闯入,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这么问了一句。
随即,来者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难不成因为张宝姝那事儿取消了?那男的不是张公子吧,是君逸的岑总啊。”
她看向谷开阳,“哦对了,岑总不就是你那个白富美闺蜜的老公吗?你还有心情坐这儿,还不去安慰人家?还是说她们这些白富美就喜欢头上带点儿绿啊?”
恶意倏然明显。
“石青,我今天不想跟你吵,你最好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谷开阳的目光从屏幕上移开,冷冷淡淡地落在来人身上,说出来的话也很冷淡。
有人工作的地方就永远不缺办公室政治,谷开阳和石青的争斗从一入社就开始,并且由暗转明誓死不休颇有几分缠缠绵绵到天涯的架势。
平日谷开阳和季明舒在一起玩,只要一提起工作就要骂几句石青,久而久之季明舒也记上了这号人物。
有几回在杂志社碰面,季明舒随口diss过几回石青的穿搭过时这辈子也就只能做做男装杂志,惹得石青好一阵子在杂志社都被人暗地里嘲笑。
石青虽然不敢明面上对季明舒做什么,但私底下一笔一笔都记得明明白白,恨不得有朝一日能让谷开阳和季明舒这对姐妹花连本带利还得清清楚楚。
现在很显然就是那个“有朝一日”。
“实话还不让说?人又不在这你谄媚个什么劲儿,不就是看人家有钱抱人家大腿?说起来你怎么不让人家给你介绍个高富帅嫁过去当富太太?多轻松啊,头上长点草就长点草呗,为了钱有什么不能牺牲的。”
石青说得很是起劲,嘴脸也是分外难看。
谷开阳“啪”地一下摔开键盘,一副冲上去就要打人的架势,旁边的小编辑忙拉住她,嘴里还劝着“谷姐算了算了。”
今年石青在杂志社一直被谷开阳压制,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出口恶气,自然是愈发地变本加厉。
“你还想打人是吧?打啊!来来来,来打我。”
“我说错什么了,季明舒她平时不是很嚣张吗?眼高于顶盛气凌人的不就是仗着老公有几个臭钱?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在季家算个什么东西!季家养着她就和古代养扬州瘦马有什么区别,最多也就是身份显得正经点儿,高高在上个什么劲啊,她敢离婚吗?还不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谷开阳眼睛都气红了,“让开!谁他妈也别拉着我!老娘今天不撕了这个bitch就不姓谷!!”
谷开阳话音未落,副主编办公室的门“砰”地一下就被推开!
季明舒今天穿的是一双绑带高跟,鞋跟被精心打磨成品牌字母的形状,踩在大理石地板上,会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缎带略带光泽,绕过瘦白脚踝系成结,有种冷艳精致的美感。
她就踩着这双鞋滴滴答答一路敲到石青面前,目光由上至下缓慢游移,又伸手,稍稍抬了抬石青的下巴。
“你算个什么东西?”
她补了唇膏,颜色是哑光质感的正红,唇形完美精致,说出的话轻巧,缓慢,还很冷淡。
正如石青所言,站在面前便是浑然天成的盛气凌人。
季明舒:“包是假的,戒指是拿图找设计师仿的t家经典款,你对设计没有半点尊重又怎么配在杂志社工作。”
被拆穿的一瞬间,石青脑子里“嗡”地一下,羞愤得从耳后根到脖颈都染了一片红。
“看不惯我对吗?所以只要我稍不如意你就要跳出来羞辱我对吗?可你记住了,我季明舒再落魄,也永远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她抬着石青下巴的手倏然一松,像是嫌脏,又从旁边办公桌上随手扯了张纸擦了擦。
办公区内一片死寂。
季明舒擦完手,就戴上墨镜,拿起刚刚在谷开阳办公室打印的东西往外走,半点表情都没再留。
第16章
季明舒让司机径直开往君逸集团总部大楼,窗外风景翻飞,她也没有兴趣欣赏,不管是闭眼睁眼,总有很多和岑森结婚以来的画面在脑海中反复回放。
她本来想先通知岑森一声。
可打开微信,才想起她把岑森的好友给删了,新好友那儿,也没有来自他的申请。
本来就不该有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抱着一种试试看的心情点开来看。
她很认真地想,有时候是不是真有一些命中注定的东西,比如说:她和岑森命中注定就不会合拍。
记得小时候岑森刚到大院,她就觉得这个哥哥长得可真好看,于是特别难得地主动向他释放了几次善意,还把自己喜欢吃的零食分享给他,可他始终沉默寡言,对她爱答不理。
热脸贴了好多次冷屁股之后,她也没了那么好的耐心,甚至小小年纪就有点因爱生恨的意思,纠集大院的小伙伴孤立他。
不过岑森比她和她那群同龄小伙伴要大个一两岁,本身也不在意他们这群幼稚鬼的孤立。
这之后一路小学、初中、高中,岑森始终比她高两个年级,不管在哪都是挑不出错的模范生,老师交口称赞,上台演讲的十回里八回都是他。
她就觉得很烦,对他这种模板一样的存在感到愈发嫌弃和不耐,有时候在学校遇见,她也是目不斜视和他擦肩而过顺便带声冷哼,或者用泡泡糖吹个泡泡然后再“啪”地一声吹破。
岑森就更冷漠了,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是无视她的存在。
所以后来阴差阳错睡了一觉又顺理成章地结婚,岑森也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对她哪哪都看不上。
只不过成年人的世界多了一层伪装,他会裹上一层温和的外衣来养着她这只并不喜欢但愿意睡一睡的金丝雀。
平日和谷开阳开玩笑说自己是金丝雀,仔细想想,竟然也意外地贴切。
周末上午,帝都cbd依旧人流如织。
为期半月的酒店检视刚刚结束,落地帝都,一大早又开了场会,岑森早餐还没来得及吃,边往办公室走边吩咐助理煮了杯黑咖啡。
“什么情况,哪家媒体报的。”
回到办公室,岑森戴上眼镜,接着看手头的新酒店评估资料,顺便问起先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