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志奇:“我和你一块去。”
殷情瞥了?他一眼,算是默许了?。
吃完简单的早餐, 几人差不多同时出?门?。
下楼时, 路过三楼拐角处,池蔚特?意看了?一眼, 角落里空空荡荡,只有灰尘和蜘蛛网,遗像早已不见了?踪影。
站在小区门?口,王宗指着?不远处的建筑,“那个工厂,看见没?做洋娃娃和塑胶玩具的。我们这批进来的有一大半都被安排了?去里面做工。”
“李老头也是里面的?”
“对。他之前?是里面的看大门?的。”
不同于王宗等?人要?去工厂做工,梁意和殷情则是附近一座商场的售货员。
除了?池蔚以外大家都已经在这个赌局里的世界中找到?了?工作,在王宗的提醒下,池蔚从口袋内侧掏出?昨天晚上指引他来到?民?安小区504的纸条,翻开那用铅笔写着?门?牌号的背面,对着?晨光,依稀看到?了?几个字。
苅城市公安局,刑侦支队,警号2000896745231X。
什么意思?难道?他的身?份还是一名小警员?
王宗看到?这个,表现得比他还兴奋。“我就说我们之间肯定得有人有办法获取新鲜的线索!这不你就来了?。”他拍着?池蔚的肩膀,一点也不顾及自己快要?迟到?的事实。
“既然你在警局上班,那我们要?抓到?凶手就容易得多,以后如果有什么最新的线索,一定要?先和我们说。”正说着?说着?,忽然,不远处爆发一阵骚动。
几辆警车朝着?这边飞速驶来,停在了?不远处。车门?打开,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员从车上跳了?下来,眨眼间就将小区门?口西侧的绿化带包围了?起来。警戒带被拉上,聚集的群众也被驱散开来。
没多久,一具尸体?被装进尸袋,匆忙抬上了?车。池蔚的目光跟随着?担架,一直到?车门?闭合。
“嘿!”忽然有人伸手从后面重重地拍了?一下池蔚的肩膀,“你怎么在这里?”
池蔚回头,看到?一张陌生的脸。那人穿着?制服,神情像是与他十分熟稔一般,“你今早上没来上班,我还以为你又请假了?呢。”
池蔚立刻就意识到?这一定是他在公安局里的同事。他随口应付了?过去,想了?想,压低声音,“还是同一个凶手?”
“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他。”同事耸了?耸肩,“虽然他这次改变了?作案手法,但还是有一些细节可以对得上,比如说死者的眼睛和心脏同样被挖掉了?。”
“原来如此?。”
“对了?,你还呆在外面做什么。”同事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拿来脚套手套递给他,“快来干活,别想偷懒。”
池蔚刚想转身?和王宗说一句,可眨眼间他已经消失在了?人群里。他只好穿戴好装备,跟随同事钻进了?警戒带内。
他没当过警察,但之前?也接到?过类似的剧本,心里有点数,再加上跟着?那个同事,只干活不说话,倒也没引人怀疑。
尸体?已经被带走进行尸检了?,原本倒着?尸体?的地方如今用粉笔画着?大致的形状,有两?处。受害者的头颅和身?体?完全分家了?。
看着?那辆似曾相识的馄饨车,池蔚的眉心蹙起。
他走到?技侦那里,要?到?了一张受害者的照片。果不其然,屏幕上赫然是昨天晚上他遇到?的那个老人。花白的头发被鲜血凝成一绺一绺,眼珠被人挖了?出?来,眼睛的位置上是两个血洞。脸上的沟壑让她的脸像一块风干的腊肉,泛着?不祥的青紫黑气。
池蔚将相机还给技侦,这时那个同事喊他过去搬东西,他应了?一声,朝那边走了?过去。
一切结束后已经过了?正午,池蔚只来得及回去换了?身?衣服,吃了?点东西,然后就跟着警车回了公安局。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四起案子了?,办公室里气压极低,只有翻卷宗和接打电话的声音。下午五点,所有人去会议室开案情研讨会。
二十多年前?的办案手段极其有限,没有监控,案发时又是深夜,找不到?目击者,凶手也很?聪明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能靠摸排走访,短时间内应该是破案无望。
池蔚手里一边翻看着?受害者们的个人信息,一边悄悄地用笔记了?下来。
第一起案子发生在四月初,死者是一名初中生,父母都是工厂里的工人,他是在从学校回小区的路上遇害的,尸体?被高?高?地吊在一棵大树上,第二天就被发现了?。
第二起案子发生在两?天后,死者是一名同样住在这栋小区里的白领,案发时时她正在公司加班,是在茶水架冲咖啡时遇害的。
第三起案子在四月中旬,死者是民?安小区保安室的保安,身?强体?壮,为人粗鲁,趋炎附势,平日里总喜欢调戏小区里的女业主,多次投诉也没有用。他的尸体?被肢解了?,塞到?了?隔壁一家超市的冰柜里,因此?过了?十几天才被人发现。
第四起案子就是卖馄饨的老人了?。她的头颅被干净利落地割掉,尸体?上没有多余的伤痕。因为口袋里没有任何关于个人的信息,所以一直到?现在还没能联系到?她的家人。
民?安小区所属的东英区连续几年都没有发生过如此?性质恶劣的案子,这一朝就发生了?四件,很?难让人不焦头烂额。
池蔚在纸上写下这几起案子的共同点:一、都发生在深夜,受害都是孤身?一人,都没有目击证人。二、在杀死死者后凶手都挖出?了?死者的眼睛和心脏。三、除了?那个老婆婆还未确定,其余几名死者都住在这座小区里。
开完会,池蔚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隐隐作痛。他去了?趟卫生间,洗手的时候习惯性地看了?眼镜子,发现自己眼球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他凑近了?,扒开下眼睑仔细检查,却又什么也没有。难道?是看错了??
他擦干手,走了?出?去。
走廊上烟熏火燎,有人在窗边抽烟。这种老式办公楼的空气极不流通,一点味道?能传遍整栋楼。他走过去是发现那人是刑侦大队的副队长,也是这起连环杀人案的主要?负责人之一。
池蔚和他打了?个招呼,刚要?回办公室,又想起了?什么,转身?上了?楼。
法医已经对尸体?进行了?初步尸检,此?时正在缝合尸块。池蔚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局里的法医是个中年男人,身?材微胖,手下动作没停。房间里灯光昏暗,浓烈的腥臭味和七零八落的尸块给人带来强烈的视觉嗅觉冲击。池蔚受不了?,从旁边拿过口罩戴上,穿上鞋套,忍住强烈的想要?呕吐的欲望走了?过去。
“我来拿尸检报告。”
“现在还出?不了?。”法医抬头看了?他一眼,“最早明天上午。”
池蔚“哦”了?一声,却没有离开。他在法医室里徘徊了?一会儿,忽然开口,“割掉受害者头颅的刀和挖出?心脏的是同一把刀吗?”
“目前?看来应该不是。”法医说,“凶手在割下头颅后应该看了?很?久,然后换了?工具,十分精细地把尸体?的眼睛和心脏取下。”
“所有说他挖眼睛和心脏只是为了?拿走这些器官,并不是像有的罪犯一样为了?让受害者体?验凌迟的痛苦。”
法医没说话,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
池蔚又站了?一会儿,看着?法医实在是忙碌,于是转身?离开了?。刚走回办公室,有人喊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