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自己说的。”池蔚放下?叉子?，单手支着下?颌，唇角扬起一抹弧度。“要想养你，需要一个超级大的水箱，还要给你换水，忘了吗？”

叶楚自知理亏，尴尬的头皮发麻，只好求饶：“忘了上一次吧。”

池蔚不置可否。事实上他?还挺喜欢那只小美人鱼的，如?果?不是当时误会没有?解开，并且叶楚丧失了记忆，他?们说不定可以……收回思绪，他?眼错不眨地盯着少年吃完了盘子?里的汤圆，然后站起了身。

“太晚了，今晚留下?来?吧。”池蔚喝了酒，是叶楚开车送他?回来?的。在这?之前池蔚也没想到叶楚竟然能拿到驾照。“你睡客房，还是……”

他?的目光落到主卧的门上，意思不言而?喻。

两人今晚算是冰释前嫌，关系有?了异乎寻常的进步，池蔚对这?些不是很讲究，因此把选择权交给了叶楚。

叶楚扭捏了一下?，小声说：“我?和你一起睡。”

“行?。客房衣橱里有睡衣。”池蔚点了点头，不再多说，拿了衣服走进了浴室。

在池蔚洗澡的时候，叶楚跑到客房把身上不合身的衬衫裤子?脱掉，换上了睡衣。在换衣服的过程中，他?背对着窗户，忽然有?种被窥探的感觉。他?一惊，抱着衣服转过身，却见身后窗帘飘荡，窗外夜色寂寂，什么也没有?。

池蔚住的是复式公寓的十三十四层，这?么高?，窗外怎么可能有人。叶楚只当是自己疑神疑鬼。他?换好睡衣，走出了客房，关上了门。

回到主卧，池蔚还没从浴室里出来?。叶楚打开落地灯，幽幽的光线顿时充斥了整间屋子?。他?爬上床的时候，小腿不小心撞到了床头柜，一大叠资料滑了下?来?，散落在地毯上。

叶楚回过身，趴在床沿弯腰去捡，然后一张一张地整理好，重新装进文件夹，然而?在整理时，他?忽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照片。

那是他?自己。

池蔚走出浴室时已经换好了睡衣。他?没觉得今天晚上就要做什么，但如?果?叶楚想，他?也不是不可以。

暧昧的光线下?，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少年削瘦白皙的背脊。睡衣很宽松，他?大片肌肤都露了出来?，后颈那块尤为诱人。他?正坐在床边，低头不知道是在看手机还是在做什么。

池蔚走过去，目光落到他?手里的那一沓文件上，瞳孔一缩。

那是他?之前从董霖手里、包括自己找人调查出来?的有?关叶楚的身世背景的详尽资料。是他?粗心?大意了，竟然忘记收起来?。

池蔚顿时感觉头有?点疼。

他?伸手，轻轻地碰了碰少年裸.露在外的后背，见他?没有?抗拒的反应，转而?按住了他?的肩。

“别看了。”他?说。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叶楚的声音软软的，像是旧棉布里扯出的絮，又像是冬夜的第一场雪，不轻不重地落了下?来?。

“第一次从【黑桃四】里出来?后。”池蔚回想起自己在董霖办公室里看到那张照片时的悸动，如?实答道。

“明?白了。”叶楚点点头，“所以第二次在赌局里遇到，你就已经知道我?在现实生活里的身份了。”

“也不确定。当时只是觉得你很有?意思，想多了解一点。”池蔚说：“毕竟也是凑巧，你签约了我?的前公司，给你签约的还是我?的前经纪人。”

他?站在叶楚跟前，两人相隔不过一臂的距离，池蔚的手掌落在叶楚的发顶，然后顺着他?的侧脸捏起了他?的下?颌，轻轻抬了起来?。

“别看了。”他?说：“我?最想知道的，都是你告诉我?的，我?不想知道的，上面反而?一大堆。”

叶楚忍不住笑了。他?顺从地抬起头，眨了眨眼：“那你不想知道什么？”

池蔚俯身，越靠越近。叶楚听见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

“我?不想知道你之前的生活，你为什么会小小年纪离开从小生活的地方、为什么会失去双亲、为什么进入赌局、又为什么成了那里的常客……我?都不想知道，因为那些只会让我?憎恨自己的无力。我?没能在之前在美国的时候就遇到你，如?果?在那个时候我?就认识你的话，你或许不用成日穿梭在赌局里，过着勾心?斗角的生活。”

“我?原本以为你为非作歹无恶不作，我?有?充足的理由厌恶你，但后来?我?却发现事实跟我?猜测的截然相反……我?不受控制地关注你，甚至心?疼你。”

阴影落下?，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叶楚好像也听到了池蔚的心?跳声。沉稳有?力，好似响在耳边。

“我?厌恶一切不受控制的事物和情感。”

“除了你。”

最后的话语融化呢喃，炽热的吻落了下?来?。

池蔚一只手捧着少年的脸，一只手按在后脑，唇舌纠缠，没过多久，他?忍不住松开手，托着少年的膝弯往上一掀，将人压在床上继续亲。

那张还没来?得及装回文件袋里的照片被从手里抽出来?，随手扔在一边。照片上的少年还在微笑着，眼底倒映出广袤苍穹。

大片皮肤紧密相贴，池蔚的吻和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如?同冰层下?滚烫的岩浆，激烈又游刃有?余。叶楚恍惚中似乎回到了【红心?九】那场赌局里，在路灯下?，池蔚也是这?样吻了他?，在他?说要用生命保护他?那句话之后。

他?犹豫了一下?，将两条手臂搭在了池蔚肩上，勾着他?的脖子?，主动贴了过去。他?在努力回应，动作带着一种生涩的甜美。

然而?池蔚这?次做的远比上次过分得多。兴许是终于确定了叶楚心?中真?实的想法?，池蔚心?里再无芥蒂。他?用恨不得将人揉入骨血的力道将少年压在自己怀里。一只手从后腰处探了进去，抚摸着少年细腻光滑的背后。

气氛越来?越旖旎。池蔚的动作也愈发粗暴。叶楚终于感觉到了害怕。

他?想挣脱，踢腾了两下?腿，却被毫不留情地按住了，连同两条手臂也被一只手攥住压在了头顶。池蔚的吻从嘴唇到脖颈，再到胸口。叶楚慌了。

他?在池蔚身下?扭动了两下?，睁开了眼，“池……”

一开口，声音就哑的不像样，带着浓重的水汽，简直像是在撒娇。

池蔚停下?了动作。他?的克制力很强，只看了叶楚一眼，目光触及到他?眼底的惊惶，然后慢慢起身。

“抱歉。”他?后退了一步，又后退了一步，伸手搓了搓脸。灯光幽微，那眼底的侵略性和尚未褪去的情.欲浓重得几乎要将人溺毙。

“我?去洗个澡。”他?哑声说。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叶楚呆呆地躺在床上。等到他?都快睡着了，池蔚才出来?。

他?身上很凉，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在叶楚身边躺下?。叶楚注视着他?，眼睛亮晶晶的：“你给我?讲讲你的事情呗。”

池蔚瞥了他?一眼。他?双手枕在脑后，湿发向后捋去露出额头，幽深的目光带着种说不出的性感。

叶楚感觉到他?似乎并不太想说，但还是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