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所有死去的人无论?死因是?什么,无一例外最后都是?呈蜷缩状将自己?紧紧地抱在怀里,手脚交缠,那对被烧成焦尸的夫妇更是?活像两块枯藤疙瘩。与他们相比,寸头大汉的姿势却透露出几?分僵硬。
就好像是?,他在被折磨死后又被人硬生生地掰成了那副模样!
“……”
“怎么会这样……”姜小梨踉跄着后退一步,捂着嘴,难以置信。
池蔚放下粉笔,拿起?旁边的纸巾不紧不慢地擦拭着手指上沾到?的粉笔灰,沉沉的目光从几?人表情各异的脸上一一掠过,吐字清晰,一字一顿。
“如果说其他人是?被张乐绞杀的,那么杀死这个人的怪物就不是?张乐。”
“这里还有另外的、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在代表赌局行刑。”
“……”
“可我们从来没?听学?校的人提到?过。”
那是?自然。池蔚在心底冷笑。因为所谓的“怪物”根本就是?被人从赌局外面带进来的。
在【方块七】中?叶楚告诉他,有一张特殊牌,持有者可以短暂地操纵赌局中?的怪物,不过时间极短,稍有操纵不慎便会连自己?也被吞噬,属于禁术中?的禁术……他不认为寸头大汉的死是?赌局规则运行的结果,因为叶楚并没?有出事,也就是?说交换房间其实?并不一定会导致死亡,其中?一定叠加了其他什么因素。而寸头大汉的死则明显是?人为操纵的结果。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人应该就是?昨天偷袭他,并拿走【黑桃四】的人。这人本身的实?力应该比较弱,所以他需要借助自己?从赌局外带来的卡牌杀死寸头大汉。为了对付池蔚,则提前设计拿走了他的底牌。至于为什么没?有在昨天直接杀了他……这件事池蔚也十分不解。
“小韩?小韩!”
池蔚回过神,“怎么?”
“我们决定兵分两路,两个人一组,随时保持联系,直到?找到?张乐。”赵耀叹了口气。
“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人和时间精力去琢磨那么多了,我也没?想到?一个低端局竟然有这么多幺蛾子。即便是?有另一个怪物,主boss也只可能?是?张乐,因为只有他和整场赌局的牵连比较深,所以解决了他……”
“解决了他,难保不会有人从你背后跳出来捅你一刀。”池蔚说:“时刻都得提防后患,真的可行吗?”
赵耀:“……”
姜小梨:“所以我说咱们兵分两路,执意要搞清楚真相的就继续调查,不想管那么多的就去找张智平帮忙,一起?找到?张乐杀死它。”
她看了一眼池蔚,抱歉地笑了笑,然后站到?了赵耀身边,“我必须快点出去,我妹妹还在外面等?我,我已经耽误太长时间了。”
池蔚点了点头。人各有命,有不同的行为方式的人也没?必要非的一块行动。
他低头干净利落地整理?好背包,旁边却传来卢一伟的声音,“你为什么非得要搞那么清楚呢?”
他说话时声音还是?抖抖索索的,没?什么底气。
“因为我平生最厌恶的就是?背叛和欺骗,哦,还有两面三刀。”池蔚瞥了他一眼,发现这小青年一大早就脸色青白,气血不足的模样,他不由得担心就算是?找到?了张乐他能?不能?活到?【casino】之门?打开。
卢一伟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转身,收拾了东西朝池蔚走了过来,“秋池小哥,我我我我还是?跟着你吧。”
池蔚颇感意外地挑了挑一侧的眉,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赵耀和姜小梨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池蔚站在黑板前,盯着那些杂乱的线条,陷入了沉思,忽然,门?口传来“咔嚓”一声轻响。
“谁?”池蔚猛地回头。
门?扇“吱呀”“吱呀”地晃动了几?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池蔚走过去时,走廊上已经没?有人了。
他低头看去,一张小纸条飘飘悠悠地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第055章 红心九【虫】[16]
走廊尽头, 一道穿着校服的瘦小身影在拐角处一闪而逝。
池蔚想?都没想?,抓起纸条朝那边跑去。他的速度很快,然而刚跑到楼梯口, 下课铃就响了起来。
“叮咚叮咚下课时间?到了”
伴随着铃声的打响, 原本沉寂的教学楼顷刻间?沸腾了。无数学生从教室里冲了出来,在拐角汇合成一股洪流涌进了楼道, 将池蔚结结实实地堵在了下面。
池蔚:“……”
他知道那个塞纸条的学生或许就混在这些人当中,他却无法辨别出是他们之间?的哪一个。
纸条的褶皱被抚平, 上面的字迹是用铅笔写的,边缘被晕染开了一片。虽然字体凌乱又?潦草, 但池蔚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是叶楚的字。
池蔚看完那行字,不动声色地将纸条收好, 原路返回。
重新回到空教室,卢一伟正扒着门往外探头探脑。“刚才是谁来了?”他有些惊慌, “是不是张智平知道我们发现他的行径, 打算对我们动手了?”
“不是。”池蔚摇摇头, “就是个偷听的学生, 可能是好奇吧。不说这个了, 我现在打算趁值班时间?去一趟实验楼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卢一伟自然选择跟随。
上课铃很快再次打响, 原本熙熙攘攘的校园再度恢复了宁静。两人走在空无一人的校园主干道上。
“对了,之前聊天时没听你说过,你现实里是做什么工作?的?”或许是太无聊,池蔚竟然主动和卢一伟聊了起来。
“我吗?”卢一伟受宠若惊,一边走一边说, “我是搞直播带货的, 就是那种帮工厂卖货的小主播。”
“你这样?的口才也能做主播?”
池蔚说话的语气带着调侃的意味,但笑?意却丝毫未在脸上浮现出来, 甚至那漆黑幽深的眼底依旧凝着一层厚重的寒冰。他的手一直搁在衣兜里,指尖轻轻地抚摸着那张纸条。
“我平时不这样?,主要是赌局里太吓人了,我又?没本事,你也看到了,在这方面我就是一窝囊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