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坐到叶楚对面。

MP3姑娘也坐了过来：“我们的线索全都分享给你们了，你们呢？在图书馆里找到了什么？”

“跟你们差不多。”赵耀抢先回答：“档案室里没什么秘密, 除了那些学生都是在夜里莫名其妙从宿舍楼里消失的外, 基本上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所以?我们刚才还商量下?午再?去着重?问一下?其中几个学生的精神状况。既然你提到了李念德, 正好他也是第一个失踪者, 我们就从他出发。”

“我倒是觉得我们可?以?换一种?思路。”卢一伟小声插嘴：“我们可?以?从今早上那个女人身上入手, 你想啊她死得那么蹊跷, 搞不好那些学生们也都是跟她一样。当务之?急是摸清楚死亡条件，否则搞不好今天晚上还是要死人……”

他越说声音越低，说到最后都没了音。

赵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心情大?家都理解，谁也不想死得那么惨不是？那女人死得那么诡异，可?以?说每一处都是疑点?。但你也看到了, 目前一点?头?绪也没有, 这不是说说就能行的。”

吃完饭，几人又跟随人流返回了教学区。

“李念德是高?三一班的学生。”赵耀说：“你们刚才有没有询问高?三一班的学生？他们是怎么评价他的？”

MP3姑娘姜小梨说：“除了吃出虫卵之?外, 没有什么信息。他们下?课时间太短，我们来来回回拉了不少人跟老师，总不能哪一个都认识李念德。”

“那，有没有跟他关?系格外好的同学？”眼看要到了教学区，竟然是池蔚出了声。

姜小梨：“哪种?程度的关?系好？”

赵耀：“关?系好还分程度？”

姜小梨白了他一眼：“那当然。一起吃饭互相恭维称兄道弟不一定算关?系好，经常打架也有可?能关?系不错。”

赵耀：“你是故意的吧？”

姜小梨还想说什么，池蔚打断了她。他低头?翻着手机里从图书馆档案室里拍到的资料，说：“就是关?系好到周围人会避讳的那种?。有没有？”

姜小梨：“啊？”

众人：“啊？”

叶楚最先反应过来：“你怀疑他是？”

“嗯。”池蔚眉心微蹙，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李念德的照片上点?了点?。因为?翻拍的时候档案室里光线不是很好，所以?照片有些模糊，但依稀能辨别出那是一个堪称英俊的男生。而?池蔚的手指刚好点?在了他的右侧耳朵。

“没记错的话，学校这种?地方应该尤为?强调仪容仪表，不允许学生配搭首饰，但你看他的右耳。”

叶楚仔细地看过去，其他几人也凑了过来。池蔚不喜欢那么多人的围绕，于是直接开口道：“他的右侧单打了一个耳洞，带了个不引人注意的黑色耳钉。”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都喜欢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池蔚淡淡道：“再?结合我看过他的档案，单亲家庭，从小跟妈妈一起长大?，没有兄弟姐妹，小时候经常受人欺负，出现这种?情况的概率应该挺大?。”

赵耀开玩笑地冲池蔚道：“都说同类看同类最准，我一开始还不相信，这下?妥了。”

池蔚用一种?看精神病人般的难以?言喻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自己走到了一边。

赵耀被他呛了一下?，也不在意，乐颠颠地快走几步，去跟姜小梨解释到底是什么情况。

叶楚落后一步，等众人都拐进了教学院，伸手拉住池蔚：“喂。”

池蔚停住步子：“怎么？”

少年黑发有些长了，被他用小皮筋在后脑扎了一个小啾啾，但刘海还是那么长，风一吹就有些凌乱。

他好奇地问：“我记得你一开始就说你喜欢男人，那你之前是不是也做过这种事情？”右耳单戴耳钉什么的。

池蔚伸手把他的刘海掖到耳朵后面，手指碰到他柔软的耳尖，那一块白得透明的皮肤肉眼可?见地微微泛起了红。他微微一笑：“没有。”

“你觉得我像是会做那么幼稚的事情的人吗？”他反问。

叶楚盯着他看了几秒，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有人跟我说过，有的男人看起来很成熟，其实内里特别幼稚，还很无聊。尤其是像你这样的社会精英，总觉得自己什么都懂，自认为?能熟练地掌控并利用社会的规则，因而?什么也看不上，最后反而?会做出些与其表象相悖的行为?。”

“那人是谁？”

“林未寒啊。”

“就你说的那个和你联系的赌局里的人？”

叶楚：“……”他后之?后觉地发现自己把顶头?上司的名字给报了出来，还是以?这种?方式。

池蔚看他的表情就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他扬了扬眉，随口道：“那他一定是已经吃够了爱情的苦才会这么自暴自弃。改天要是能见到说不定我能帮你开导开导他。”

叶楚：“……”

他迅速四下?看了看。午后稍稍有了些阳光，风很平云很静，树梢时不时被跳动的鸟儿摇晃几下?，暂时没有什么世界崩塌的迹象。

他松了口气，看来林未寒没有听到，当然也有可?能是等着他从赌局里出来再?跟他算账。

“别乱说话。”他告诫池蔚：“我们现在在人家地盘上，要谨言慎行。”

池蔚无语了片刻，又觉得他这副样子很是有趣。从叶楚口中了解他的朋友和生活是他之?前从未有过的体?验。于是他又问：“那那位林先生还说过什么？”

叶楚不说话了，池蔚很有耐心地等了会儿，他才有些尴尬地开了口，开口前脸还微微有些红。

“他还说……当你不确定你是否喜欢对方时，就要亲一下?那人。”

“如果亲了之?后的感觉，像有一百只蝴蝶在胸腔里翩翩起舞，最后呼啦啦想要从心口飞出来一样，那么恭喜你，你已经爱上那人了。”

“……”池蔚眼底轻松的笑意淡了下?去，脸上原本带了点?戏谑的神情也慢慢敛了起来。

少年朝前走了一步。

他个子不矮，身形高?挑利落，但跟将近一米九的池蔚相比还是不太够，因而?他要和男人对视则必须微微仰着头?。那缕被掖在耳后的头?发因为?他上前的动作掉落下?来，挡住了侧脸的线条，从池蔚的角度看过去，依稀还是那个一开始被错认成姑娘的少年。

而?此时他正小心翼翼地靠过来，认真?地问：“所以?我想知道，那天你亲我的时候，有没有蝴蝶想要飞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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