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赵母看清推门而入的人,吓得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旁的黄姳芳也颤颤巍巍跟着站了起?来。
平日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这会儿脸黑如碳,他甚至都不?顾现场还有外人在,直接大?步上前一巴掌扇在了赵母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黄姳芳下?意识地尖叫一声,但在触及赵父阴沉的眼神后,连忙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地挪开了视线,这时?她才发现门口还站着赵父的秘书,但对方面色都没改一下?,安安静静站在那儿,充当隐形人。
这时?,她才察觉到自己太过?咋咋呼呼,连忙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你是不?是疯了?”别说黄姳芳,就连赵母自己都觉得异常震惊,她不?敢置信地捂着火辣辣疼的脸颊,猛地抬头瞪向赵父。
两?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婚这么多年,虽然不?说恩爱非常,但是也算得上相?敬如宾,是旁人口口称赞的模范夫妻,他别说动?她一根手指头了,就是重话也没说过?一句。
虽然这次岩沉闹到公安局来了,是有些?不?像话,他生气也正常,但是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万万到不?了对她动?手的程度。
毕竟花花钱,找找关系,这件事就会烟消云散。
可他不?光对她动?手了,还是当着两?个外人的面对她动?的手,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了,她还怎么做人!
“给老子闭嘴!”
多年不?曾说过?这种粗鲁的话,赵父语气有些?不?自然,但是由于在气头上,他顾不?得在意这些?,反倒是越说越顺,“赵岩沉那个逆子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玩女人,你就追在后面擦屁股,擦得倒是开心,有没有想过?哪天惹上不?该惹的人该怎么办?”
“我不?给他擦,还指望你吗?你每天就只知道工作工作,管过?儿子一天吗?”赵母也被他勾起?了怒火,直接反问回去,“在荣州有赵家惹不?起?的人?”
赵父简直是要被她气笑了,手掌扬起?,就要再扇下?去,但是赵母也不?是吃素的,直接扬起?脸让他扇,“你打啊,你有本事就打死我。”
两?人此时?没半点儿往日的端庄自持,就像是市井的流氓泼妇。
赵父到底是没下?得去这个手,他冷哼一声,“没有?那你的宝贝儿子怎么还没放出来?”
提到这件事,赵母心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从?内心深处慢慢升起?来,她下?意识地反驳道:“那只是因为恰好碰上了田局长……”
“执迷不?悟。”赵父懒得再跟她多说,转身就要出去,赵母连忙追出去,“你不?会是想说那对年轻的夫妻不?一般吧?”
说完,又觉得荒谬,喃喃道:“怎么可能,我在荣州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他们。”
妇道人家,也就这点儿眼界了。
赵父不?回话,只顾着往前走,秘书在前面带着路,没多久就到了一个小房间门口,他打开门,赵父直接迈步走了进去。
赵母脑子一团乱,等反应过?来,屋子里面已?经响起?了刺耳的呼救声。
“爸,爸,你冷静一点儿,别打我脸啊。”
“怎么还上椅子了?啊啊啊。”
“妈,救我,妈,救我。”
赵母一惊,就要冲进去救赵岩沉,但是秘书挡在前面,不?动?声色地将门给关上,也隔绝了赵岩沉那些?杀猪般的尖叫声。
“开门!”
秘书无动?于衷,赵母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可看着眼前板着的棺材脸,愣是没敢再出声,或许她也想清楚了赵父说的那些?话。
心里抑制不?住地涌上一阵后悔。
她今天就不?该强迫岩沉来国营饭店相?亲,就不?该让岩沉气冲冲地提前离席,就不?该在事情发生后颐指气使地说出那些?所谓的私了方案,就不?该……
但是事已?至此,后悔是最没用的情绪,现在当务之?急的是要想办法?把岩沉从?公安局救出来。
听?黄姳芳的意思,黄家那边走不?通,现在就只能指望岩沉他爸了。
等他发完火,冷静下?来,肯定会救岩沉的,毕竟是他亲儿子。
可令赵母万万没想到的是,等赵父从?里面出来,根本没有要救赵岩沉的意思,还把她从?公安局给拉回了家,并下?了死命令,这件事要是她再敢插手,就离婚!
至于赵岩沉,做错了事情,该怎么受罚就怎么受罚。
这下?赵母是真的心死了,不?敢再去管,只能在家里以泪洗面,盼望自己儿子早点回来。
*
这边,程方秋和周应淮可不?知道在他们走后,还上演了这么一出精彩大?戏,他们直接骑车去了厂子附近的供销社,买了一些?粮食和菜回家。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这件晦气事情。
“周同志回来了?这就是你媳妇儿吧?”
两?人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不?少人吃完饭都在银杏树下?乘凉,一见到他们骑着自行车回来,一个个的顿时?眼睛都亮了。
程方秋拍了拍周应淮的腰身,后者会意,长腿一伸停下?自行车,两?人依次下?车,推着自行车走到众人面前。
“嗯,刚回来,这是我爱人程方秋。”周应淮大?大?方方冲着大?家介绍了一句。
“哎呦,长得可真标志,昨天我有事没去接我家大?儿子回来,直到今天才听?说周同志你带着对象回来领证结婚了,他们都说你媳妇儿长得漂亮,真是久闻不?如一见。”
“可不?是嘛,你们两?个看上去可真般配,男俊女美的,以后要个孩子还不?知道要多好看。”
猛不?丁听?到从?周应淮嘴里冒出来“我爱人”三个字,程方秋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脸上浮现一丝薄红,有些?羞赧地偷偷瞅了他一眼,却瞧见他正一脸笑意地回其他人的话。
明明话里话外都是谦虚的意思,但是语气却微微上扬,明显是得意的很。
程方秋嘴角抽了抽,收回视线,缓缓笑道:“大?家好,我叫程方秋,是恩川县人,昨天刚到家属院,看时?间太晚了就没跟各位打招呼,今天倒是赶巧了。”
脆生生的t?一段话砸下?来,配上她甜软乖巧的声音,不?可免地让大?家对她产生了一丝好感。
聊了几句家长里短,程方秋便适时?开口道:“我和应淮准备月底办酒席,大?家到时?候一定要过?来喝杯喜酒啊。”
“好好好,一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