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她爱他。

想到这?儿，眸中的泪花翻滚而出，顺着脸颊滑落，她伸出手用力抱住他，像是害怕他下一秒就会抽身?离开，因为接下来，她想将所有?的一切全都告诉他。

包括那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不堪算计。

刚结识时是蓄意接近, 步步为营，结果到最后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沦陷得彻彻底底。

周应淮这?个男人?身?上有?致命的甜蜜毒药，只要尝一口?，这?辈子?就彻彻底底地完了。

至此，她对他再无保留。

说完，她依旧逃避似的将头埋在周应淮胸口?，不敢抬头看他一眼，生怕在他脸上看见震惊，厌恶，甚至是恨意。

“你想打我骂我都可以，你别憋着好不好？我知?道我做的不对，我欺骗了你的感情……”程方秋有?些忐忑不安，心中满是愧疚，抓着他衣领的手指都在隐隐颤抖。

可下一秒，她的手就被?人?给牢牢抓住，抖动的幅度也由此减缓。

程方秋害怕他要把她从他身?上赶下去，连忙加重攀着他脖颈的力道，脑袋宛若拨浪鼓一样摇着，“不要这?样，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应淮出声打断。

“秋秋你抬头看着我。”

闻言，她愣了一下，但心中清楚他还?叫她秋秋，那就代表着他没有?气到那种地步，于是犹豫再三，最终缓缓抬起了头。

眼泪还?在哗哗往下流，将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染上几?分?湿漉漉的楚楚可怜，那双桃花眼哭得又红又肿，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从未见过的小心翼翼和讨好。

见状，周应淮只觉得心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死命抓住，疼得他无法?呼吸。

要是时间可以倒转，他一定?会阻止她的坦白，让这?个秘密烂在心里，藏一辈子?。

这?样的话，灿烂绽放的蔷薇就永远不会垂下高?昂的花苞。

“不许哭了，再哭我就真的生气了。”

周应淮的声音偏低沉暗哑，听?起来是有?些凶巴巴的，可配上他满是疼惜的眼神，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

要是放在平时，她定?能一眼识别出这?是他变相想哄她高?兴的语气。

可或许是心虚，或许是愧疚，或许是一切不知?名的情绪在作祟，让一向在他面前都是一副为非作歹，理直气壮模样的程方秋这?时候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揶揄他，而是乖乖地吸了吸鼻子?，拼命想止住哭声。

哭声是止住了没错，但金豆子?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我，我不想哭的，可是我……”

她一边不知?所措地抬起头想让眼泪回到它们?该待的地方去，一边慌张地冲他解释。

混乱中，她好像听?到了一道无奈的低低叹气声，随后下巴被?他轻轻扣住，紧接着眼睫上方覆上来一双温热的大掌。

“只准你再哭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

程方秋紧紧咬住下唇，下意识地附和着点了点头。

她貌似是水做的，哭了那么久，眼泪还?是那么多，将颊边的发丝都给打湿粘在脸上，周应淮便伸出手将她颊边的碎发耐心地一一挽到耳后，动作亲昵而自然。

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寂。

但空气中属于他身?上的那股淡淡清爽香味让她莫名安心，泪水终是停止了宣泄，乖乖挂在眼眶当中。

见她情绪得到缓解，周应淮才收回手，缓缓开口?道，“没关系，我觉得不重要。”

“秋秋，你知?道吗？一个人的眼神是会透露出很多信息的，你每次看我的时候，我都能从中感受到温暖的爱意，这是骗不了人的。”

“听?你说了那么多，我最庆幸的事情就是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刚好出现了。”

“利己主义者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能在关键时候保护好自己，而且没有?人?敢说自己是完全大公无私，没有?自私的一面，不是吗？”

“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的一切都是偏向择优录用的，喜欢美好的，喜欢优秀的，喜欢有钱有权的，这?并不可耻。”

“身?份，才学，金钱，地位，外貌……我很高兴这些我都有?，且都是你喜欢的，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得到你的心。”

“秋秋，你知?道你有?多耀眼，有?多好吗？自信，漂亮，大方，能干……所有?美好的词汇放在你身?上都不为过，没有?人?会不喜欢你。”

“我喜欢你，我爱你。”

“不管刚开始的时候你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靠近我，我都不在乎，因为我还?是喜欢你，爱你，这?辈子?，你身?边的男人?只能是我，你也只能爱我。”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的大掌已经擒住了她的下巴，薄唇印上去，将她不知?不觉又泪流满面的泪痕拂去，最后温柔地停在她的唇瓣上，用热烈滚烫的吻终止她的泪意。

明白彼此的心意，知?晓对方所有?的一切，幸福的开关就此冻结，永远停留在“开”的节点。

*

“你总说我聪明，但是明明有?那么多细节摆在我面前，我却还?是没有?放在心上。”周应淮叹了口?气，伸出手拥住程方秋，两人?靠坐在沙发上，紧紧相贴。

比如说，她性格大胆，对男女关系的看法?与其他人?都不同。

再比如，她年纪小，阅历浅，家中亲朋好友又没有?做木工活计的，却在他们?刚结婚时在选家具方面，对各种各样的家具如数家珍，优劣好坏都知?道。

再比如，他知?道她写的一手好字，她的父母却常说她的字丑，拿不出手。

再比如，有?次回村时，她连杀鸡时，开水是用来拔毛的都不知?道。

再比如，明明她是土生土长的萍乐村人?，却对城市里的一切都不陌生。

……

其中最为漏洞百出的便是她那出众到人?人?夸赞的摄影技术和知?识储备，他早该想到的，如果没有?系统地学习过，怎么可能单靠她口?中的理由，就能到达这?种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