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爆个大独家,一举成名?”
“估计是。现在报社也不好混,她毕业后孤身留在D市,既没关系也没门子,想站住脚太难了。”
“这个社会,谁都不容易,要是人人都像她,一混不下去了就开始琢磨歪门邪道,那不早乱套了?”
小白深以为然:“叶经理你可得小心,我看她有点走火入魔的意思。”
我无奈,脑子里闪出楚建国那张笑意狰狞的面孔。这年头,精神病可真不少!
这时,林兵朝这边走过来。
我让小白去忙,并嘱咐她要是方菲来了立刻告诉我。
“叶经理,这里光线不够。”
“嗯?当时你说要找个采光好的室内大空场。这是个半玻璃体建筑,连棚顶都是,采光不会有问题吧。”
“我试了,效果不理想,因为天有点阴,光线受影响。”
“那你说怎么办?”
“停拍一天,明天再看。”
“演员档期恐怕不行。”
“你跟楚尘以前不是两口子吗,几天的档期不难吧?”
“我们现在谈的是公事。”
“我要求绝对完美的效果,这种天气没法儿拍。”
“这样吧,如果下午天气转晴,我们就下午开工。”
“看情况再说。”说罢,他转身收拾起东西,招呼助理扬长而去。
我强忍怒气,让工作人员暂时停工,下午再继续。小白收拾好东西,问我要不要一起回公司。我点头,让她给楚尘打个电话解释一下。正说着,楚尘到了,走的西边侧门。他戴着墨镜,看到我,脚步顿了一下。我冲他笑笑,主动迎过去。
“南南,对不起。”他摘下眼镜,嗓音听起来还好,看来昨天的糖水有点用。
“别总跟我说对不起,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倒是我要跟你道歉,上午的拍摄取消了,挪到下午,会不会影响你的安排?”
“不会,”他皱眉,“脖子上的伤有没有去医院看看?”
“看过了,没事。”对于楚建国,我有很多疑问,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没关系,我能理解。”
“展夜在电话里跟我说你知道辰星的事了。”
“嗯,听修月提过。”昨天在天台上,我问过展夜关于辰星控股人的事。
“股份,就留在你名下行吗?”他声音低低的,隐隐透着脆弱,听得人挺揪心。
“楚尘,这不是……”
“南南,”他打断我的话,“什么都别说,这是我最后一个要求。让我给自己留下点我们曾经相爱的证据,好不好?”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我双手垂在身体两侧,紧紧攥住,指尖扎着掌心的皮肉,却感觉不到疼。
“行,这个事不着急处理,等这段非常时期过去再说。我先走了,下午的拍摄时间我会让秘书提前通知你。”说罢,我匆匆转身,逃难似的抬脚就要走,胳膊却被他紧紧握住……
“不要这样……”我没回头,微微仰着头,他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太多起伏。
“南南,要幸福。”区区几个字,却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我笑,眼泪顺着眼角流下,甩开他的手。这次,我绝不能再回头。
陈晨说过,人活在世上,总要辜负那么几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
这话说得实在。可我想,人活在世上,也总会有那么个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的。
我辜负了真心待我的人,煎熬中,也曾挣扎着想回头。
上天待我不错,彷徨中的蓦然转身,我才发现,原来那个不能辜负的人,一直都在我身边。
离开会展中心,我回公司处理了一下这两天积压的文件。
中途休息,我给陈秘书打了个电话。
“喂,我是叶南。”
“叶经理,什么事?”
“我就是想问问昨天那几个受伤的工友怎么样了?他们的家属还有没有再闹?”
她一听,语气颇无奈:“别提了,本来昨天一切都谈好的,今天一去又变了。”
“怎么回事?”
“本来谈好的是公司负责全部医药费,每个人再给二十万的事故赔偿。伤势比较严重的那个可能会留下后遗症,修总说给他安排一个事业编制,公司出钱帮他买医疗和养老保险。今天一早我带着钱赶到医院,准备签完合同就兑现,可那个伤势比较严重的人的家属突然变卦了,说这些钱不能保证他们全家以后的生活。我好说歹说都没用,他们还扬言要向媒体披露这件事,说我们工地安全存在隐患,拿工人的生命当儿戏什么什么的,乱七八糟一大堆,还头头是道,跟昨天简直判若两人。这不我实在没办法,只能打电话给修总,他现在正在医院的会议室里跟伤者家属谈判。”
“你告诉修月了?”我一急,顾不得上下级关系,直呼其名。
“主要是他们闹腾得动静挺大,搅和得另外两家现在也动摇了,我怕再这么下去他们真的去外面闹。”
“你知不知道修月现在也在住院?!”我实在有点压不住火气,声音变得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