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记忆中,大皇子一直以资质平庸、不通人事的形象出现。
他的父弟看得再深一些,也只是觉得他是一位天真多情的软弱皇子,生性敏感到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吓到他。
但是敏感往往是个双刃剑。
在父皇和弟弟们都还挣扎在情欲之中,为这具合欢门人的身子痴迷之时,姬让便已敏锐地察觉到他们细微的情感变化。
他看向姬长生的眼神中有一丝怜悯,“你和他们是一样的,和姬重俊也是一样的,长生你是自投罗网的,你已经在笼子里了。”
姬长生将他的发丝一圈圈缠在自己的指间,心甘情愿地被这些柔软的东西所捆缚,他有些幽怨地用下巴蹭了蹭姬让的肩窝,“那我在笼子里了,皇兄也要喂喂我的啊。总不能什么也不给嘛。”
姬让侧过头去,和姬长生对视了一眼。
姬元透过金笼子,看到兄弟二人简单地亲了亲,他们的舌头都没有伸,只是温热的唇一触即分,蜻蜓点水一般接连点了几下。
毫无情欲之色,只有莫名的亲昵,姬长生却掩饰不住高兴地蹭了蹭美人的侧脸。
一派脉脉之中,姬让却忽然说,“我也是这么给允礼的。”
姬长生唇边的笑意一僵。
“姬长生,看到我辗转在父兄身下,你肏起来的时候,会更舒服吗?”美人凝视着这位皇弟的面容,轻飘飘地说,“你得到了父皇和皇兄都有的东西,是不是很高兴?”
不出所料的,姬长生唇齿轻轻颤了一下,面上一闪而过痛苦和慌乱的复杂之色。
他把头埋到姬让的肩膀上,声音有些闷闷的,“我不舒服,也不高兴。但是没有别的办法了,皇兄,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天子权重,太子势大。
姬长生远离朝堂已久,空有耳目而无实权,纵然逃得了一时禁足,也根本无力与他二人抗衡,本来只打算且行且看,他私下曾暗暗寻了许多法子,想为今后留一些后路,那本古籍不过是其中之一。
但是姬重俊中药导致事发,父皇根本不可能留给他们机会。
不幸中的万幸,皇兄身患奇症晕厥,他的生母离奇失踪,太子又有壮阳前科一切都对上了,昨日简直是天赐的良机。
姬长生什么都能推算,就连太子和父皇的态度都能猜出一二。
但今日和姬让的交谈却直白地出乎他的意料,或者说,皇兄这种恶意的揣测,让他猝不及防地陷入了痛苦。
“我错了吗?”姬长生低声道,“如果我错了,皇兄会原谅我吗?”
可是姬让只是微微一笑,将头发从他的指间拨开,“没关系,我从未期待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你只不过是推波助澜了一下,即便没有你,今时和往日也是没有区别的。”
姬允礼和父皇都不可能放过他。
姬长生加到明面来之后,他或许会感到有些羞耻,但是更痛苦的另有其人。
思及此处,姬让还颇为怜惜这位幼弟,本可以做个无忧无虑的道士,偏偏要搅到这趟浑水里来,都是自找的。
姬长生飞快地抬起头,幽黑的眸子盯着姬让,心里有些不甘,“我宁愿皇兄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太子之位也好,权谋之术也罢,二皇兄夺走的,先皇后和父皇不曾给你的,皇兄如果想要”
“这样啊……”
美人眸光清澈,他的唇就停在姬长生的唇边,也循循善诱地问,“长生就这么喜欢我吗?”
姬长生的答复是
迫不及待地凑上去,吻住了美人粉嫩的唇舌。
“啾滋。”
晨光中,兄弟二人抱坐在一起,有一下没一下地相互亲着。
姬让浅浅探出去一点舌尖,便被姬长生抿住了,珍而重之地含到唇里细细地舔舐。男子情动的喘息声渐渐急促起来。
旖旎之中,美人带笑的眼角轻轻挑起,看向了窗边的金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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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元心下一紧,姬让知道他站在这里。
他知道,但依然无动于衷,甚至和姬长生有了那番对话,这和他以往谨小慎微的态度极其不符。
姬元和他对视半晌。
姬长生的手开始不老实地往下摸,探入了美人的亵裤之中,皇帝才神色阴郁地转过身。
他昨夜在姬允礼面前,分明还一幅极度羞耻的模样,今日在姬元面前,倒是能神色自如地和姬长生调笑亲昵,甚至随意便挑动起这位四皇子的情绪和欲望,像是将姬长生玩弄于股掌之中。
是姬允礼在他心中占据不一样的地位,还是昨夜刺激到了他?
如果是昨夜刺激到他的话,那也应该是羞耻和愤怒,即便是迁怒也不该是这个情形。
恼人的蝉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姬元一路快走,脑中记忆不断地拼凑对比,莫名想到那日御书房内,姬让向他要的那块墨。
“陛下!”
猝不及防的尖利声音打断了思绪。
全德满头大汗地跟在他身后,被皇帝可怕的眼神看得心惊胆战,“陛下……前边、前边水深……”
一池淤泥烂水。
匠人们还未来得及将这池子修整完善,添置今夏的新荷。
这处宫殿过大,原本并未打算这么快就安排姬让住进来的,但是发生了那种事情,姬元实在是忍不住,只想早日将美人拢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这才着急忙慌的将人送到这宫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