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孜喜欢小孩,于晓静贼兮兮的笑:“你这立马就要成亲了,成亲就赶紧生个奶娃娃玩呗,听话的时候可好玩了。”

于晓静这明显是玩出经验了。

“才不要,别人家的小娃娃才好玩呢。”江孜拒绝,又小声跟于晓静道:“阿瑾说了,我年纪好小,身子都没长好呢,至少要等到十八岁,可还早着呢。”

说着又撇了眼正跟在于晓毅身后帮忙忙活的何堇安,朝着于晓静挤眉弄眼:“我觉得你倒是可以安排上行程了,你瞧瞧何堇安,多积极呢。”

“说什么呢。”于晓静捶了江孜一下,扬了扬下巴:“你都说了年纪小身子没长好,那我也不着急呀。”

两个凑在一起时不时戳戳正睁着眼睛时不时啊啊两声的小奶娃,时不时低声说几句话。

满月宴热热闹闹的摆上了二十来桌,请了村里人,还有张宁宁的娘家亲戚们,等到结束回家,江母就拉着于晓静进了屋子,木架上撑起了火红的嫁衣,做工精致漂亮。

大华朝的习俗是嫁衣得新娘子自己缝制,古代女子都会针线活,做个嫁衣不成问题,只是绣工好坏印象嫁衣是否精致好看罢了。

但是江孜的手握得住锅铲,捏不起绣花针,那针线活做得实在是不堪入目。

无奈之下也只能是江母代劳,只是在一些比较隐秘的需要缝合的地方让江孜缝了几针,缝得歪歪扭扭的反正也藏着瞧不见,勉强也算她亲自缝制过了。

“这离成亲也没几日了,你先试试,有需要调整的我再改改。”江母拉着江孜走过去又道:“现在温度低,你又是怕冷的,我特地做得稍微大了些,这样你里面可以穿一件稍厚实些的里衣。

嫁衣的布料是傅怀瑾送来的,上等的丝绸材质,布料轻薄透气,摸起来的触感十分丝滑柔软,穿起来肯定十分舒适。

这件嫁衣是江母亲手一针一线花了差不多一个月才缝制好的,在这之前,江孜哪里敢想自己竟然能穿上全手工做的嫁衣,若是放到现代,那价格得多昂贵啊?

上衣是宽袖窄腰的样式,袖口宽松并饰以精美的刺绣,是凤凰展翅的图样,下裳则为多层叠加的马面裙,裙摆宽大,上边绣着莲花盛开,江母的绣活做得极好,无论是凤凰展翅还是莲花盛开,绣得层次分明、立体感强,仿佛一幅幅生动的画卷跃然于衣上,而且裙摆处还镶嵌着细小的珍珠与玛瑙宝石,给这精美的嫁衣增添了几分奢华与华丽。

“阿娘,你这嫁衣做得真的好漂亮。”江孜一眼就喜欢上,迫不及待的开始换上,绯红的嫁衣十分贴身,裙摆宽大,层层叠叠的,走几步如同彩云翻飞,好看极了。

在嫁衣旁侧是绣着并蒂莲的红盖头,边缘垂着长长的垂珠流苏。

“阿娘,这都是阿瑾那边送来的布料做的?”江孜摸了摸那并蒂莲笑:“也就是阿娘的绣工才配得上这般好的布料材质,换成我真的是糟蹋了。”

江母好半响都没回话,江孜回身看向她,有些疑惑:“阿娘?”

“我们家阿孜,如今也长大了。”江母轻轻应了一声,走上前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眼眶微红:“这么快就要成亲嫁人,总觉得你还小。”

“阿娘,常平镇离得近,我随时能回来的,咱们家在镇上也有宅子,你也常去住,就还跟现在一样。”江孜伸手就抱住了江母,江母好笑的摇摇头:“傻丫头,哪里能一样?”

江母只说了这句话便没再说了,收敛了一下情绪,与江孜讨论着是否有不合身需要修改的,试穿以后便脱了下来,依旧是挂在了衣架上。

"距离婚宴只有四天了,江家上下都开始忙碌起来了。

因经历过江谌成亲,庄子上还算是有些经验的,许多都可以照搬的。"

比如去男方家中铺床,江母请了村长奶奶,仍旧是让江源来跳床吃喜果,这家伙高高兴兴的请假跳床滚了一圈,还没玩够就苦巴巴的被傅怀瑾接回了私塾。

除了铺床,还有上门请人参加婚宴,备礼照旧参考江谌成亲,除了必备的的红鸡蛋和红糖红枣和喜糖,还有加工坊的精致小木礼盒,放了些比较受欢迎各种糕点点心,这些由江家准备,但是费用都是傅家承担的。

为了婚宴,常平镇和清河县直接选择停业,提前一天去傅家准备婚宴食材,尤其是佛跳墙是十分花费时间的,必须提前一天准备好,担心人手不够,江孜还叫江欢宜在庄子上挑了些人手过去。

方山村这边也在准备红鸡蛋以及红封,还有婚宴当天出嫁时女方家中会有亲朋好友来帮忙,这时候就要煮些红枣桂圆鸡蛋汤给帮忙的人吃,简单好吃补气血,天冷吃着最合适了。

672、成亲(一)

婚礼当天,江孜早早就被叫了起来,外头的天色还黑乎乎的,连鸡鸣狗叫都没有,只有来来回回的说话声和脚步声,屋里点着比往常更多的红烛油灯,十分的亮堂。

来给江孜梳妆的是傅怀瑾从镇上请来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一边给江孜上妆一边夸她皮肤好,寻常时候几乎不用胭脂水粉的人,突然上妆就叫人十分惊艳,难得早起的于晓静就守在江孜身边感慨:“我们家阿孜今天这么好看,还真是便宜了傅怀瑾了。”

惹得江孜都笑出了声,整个人一动,水粉差点抹到眼睛里了,赶紧坐直不敢乱动。

上妆时没涂唇,江母端来一碗小米粥:“少少吃些,水不能再喝了,今天一整天的时间,你可没工夫去茅房的。”

于晓静端着小米粥,吃着油条乐呵呵的:“当新娘子还得饿肚子,阿孜,今天的油条炸得可好吃了,酥酥脆脆的。”

江孜不想搭理她,快快的吃完小米粥,由江母帮着换好了嫁衣,涂上口脂,坐在镜子看着陌生又熟悉的自己,忙碌了半个时辰,终于听到了鸡鸣声。

鸡鸣声响起,村长奶奶便进了屋,走到江孜身后,拿起梳子为江孜作梳头礼正常来说,梳头礼是由女方母亲以梳头的方式为新嫁娘送上祝福的方式。

可古代又多是迷信的,江母丧夫,她来梳头不算好兆头,还是请了村里最有福气的全福奶奶来为江孜梳头。

所谓梳头礼,一梳梳到尾,二梳举案齐眉,三叔儿孙满堂,梳头后盘发梳髻带上发簪。

一切准备就绪,天色也才刚刚微亮,江孜坐得浑身都有些僵硬了,江母和于晓静一左一右扶着她起了身。

新嫁娘出嫁前应该前往家庙或者祠堂,又或者去祖先牌位前行告庙礼,江家逃难定居方山村,没有家庙,也入不了只有方山村本姓人才能的祠堂,家中祖辈的牌位早就没了,只在庄子修建好的时候特地留了间屋子摆放江父的牌位。

此时江母就是要陪着江孜去给父亲的牌位行礼告别。

江母轻声细语的说着话,多数都是女儿长大了要出嫁了,说傅怀瑾是个不错的女婿,家中一切都好,江孜也附和着说了几句,等到外头的人敲门催促着说时间不早了,江母才抹了一把眼泪,与江孜一同走了出去。

回到屋里,江母出去招待村里人了,胡晴儿与于晓静便在屋里陪着江孜,三个人难得聚在一起说些私密话,江孜不敢多说话,口渴了又不敢喝水,只能润润唇,口脂又容易掉,简直是折磨。

过去差不多半个时辰,江母又回到房中,将胡晴儿和于晓静支出去,从衣袖中拿出一本书递给江孜,还没说话,江母自己都有些不太好意思,声音都减轻了几分:“阿孜,今晚是你的洞房夜,有些事情你该学着懂一些,这书一会你自己再看看。”

江孜接过那薄薄的一本册子,不太好意思的同时好奇心爆棚,也不知道古代的这类教科书究竟画得如何……

等江母微红着脸说完就叫江孜自己看书,匆匆离开,只留下江孜一个人真的,还让当娘的来跟她说要怎么圆房,这经历多少是有些尴尬的。

只是尴尬的劲儿过去了,江孜就对手上的小册子好奇心爆棚了,翻开只看了两眼,江孜立刻就合上了我的妈耶,画得这也太露骨了吧?

突然觉得自己好有颜色,不太干净了。

还没等江孜缓过来,就听到房门被推开,于晓静跑了进来,后面跟着于晓静,江孜赶紧将小册子塞进枕头底下。

“藏什么呢?”于晓静想去抢,胡晴儿赶紧拦住,作为过来人,她哪里能不知道是什么,拉着于晓静去旁边的桌椅坐下,江孜也起身跟过去:“你少点好奇心,我要是敢给你看,你跟我都要死定了……现在什么时辰了?坐在屋里无聊死了。“

“这么夸张?算了, 我又不是非要看。”于晓静撇撇嘴,继续到:“还早着呢,离正午都还有半个多时辰,常平镇离得近,估摸着正午差不多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