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找他呢!”江孜歪着脑袋看傅怀瑾,不仅毫不客气,还非常的理直气壮:“他的本身就是我的!”
“对。”傅怀瑾轻笑一声:“你说得对,我的本就是你的。”
“不害臊!”江母好气又好笑,抓起一把瓜子塞进江孜手里:“多吃些,少说话。”
江孜低头看了一眼,是焦糖瓜子,她不想吃,便又塞给了傅怀瑾:“我不想吃焦糖的,你给我拿些桂花香的瓜子,还有蒜香的花生。”
除夕守岁是挺无聊的,江孜磕着瓜子花生跟着他们聊了一会,就跑出去找人摆上围炉桌子煮茶,中间的炭炉烤盘上放些橘子,吃起来才不会冰凉的,热乎乎的才舒服,另外又把江米条、蜜饯等零嘴都摆上,于晓静玩累了跑进来跟傅老爷子拜了个年,傅老爷子笑眯眯的摸出来一个红包递给她。
“谢谢傅爷爷,傅爷爷长命百岁!”于晓静欢呼一声,又对着江母说起了漂亮的吉祥话,再次收获一个大红包。
方山村都是初一才去别家拜年,但真正亲近的人家往往除夕都会待在一起守夜,除夕便早早拜了年。
江母是同于婶商量过,守夜的时候热闹些,都来江宅过,于晓静来得最早,收获了江母的红封,于晓晨和张宁宁也乐呵呵的进来了,于晓毅跟在于婶于叔身旁,挨个拜年拿红封,江孜也从于婶手上拿到了一个大红包,乐得合不拢嘴。
时候不早了,放完烟花的小孩们各自回家去了,阿源打着哈欠挨着江母坐着,江孜兴致勃勃的摸出用薄木片新做好的扑克牌:“来来来,我们玩牌!先来玩斗地主!”
“两个农民,一个地主,农民是一伙的。”
“开局先摸牌,牌大为地主。”
“每个人十七张牌,留三张底牌,底牌归地主。”
“按照规则,先把手上的牌出掉的一方算赢。”
“所以如果你是地主,你把牌全部出掉就赢,如果是农民要注意互相配合,要么你把牌全部出掉,要么你辅助你的队友把牌全部出掉。”
江孜仔仔细细的把规则说了一遍,看了一圈,排除了傅怀瑾,叫上于晓静和于晓毅:“咱们先来一轮。”
明明就坐在旁边,却被江孜排除,选择了坐得最远的于晓毅,傅怀瑾多少有些莫名其妙,江孜只当没看出他的疑惑毕竟这种游戏叫上傅怀瑾这种聪明脑子,肯定没有体验感!
正月(一)
于晓静跳脱,脑子灵活学得快,可就是爱乱七八糟的出牌,一切全随心意,连和自己一伙的都要斗上一斗,最后总是要便宜了地主,拖累队友,输出去一大把铜板。
于晓毅憨厚,老实人脑子转得慢,打牌规规矩矩,但是刚学的牌技实在是太差,再加上一个总爱捣乱的于晓静,输多赢少。
江孜成了最开始的赢家。
是的,当傅怀瑾上桌参与牌局,江孜这个最开始的赢家就退位让贤了,她的预感完全没有问题傅怀瑾只是看了几句就完全知道斗地主的玩法了,真是一看就懂,甚至立刻就能知道算牌,其余几个人哪里是他的对手?
四个人斗地主,三人一局,输了下桌换人,傅怀瑾自从上了桌,就再也没下桌。
有种智商被碾压,且毫无打牌的乐趣。
“不打了不打了!”于晓静率先举手投降,眼神幽怨的看着江孜:“你就不能管管他?”
江孜面无表情将手上的牌扔回桌上:“我能管他?他对付我的时候有留情?”
只有已经下场的于晓毅摸了摸脑袋,一言不发。
“如果我故意放水,岂不是侮辱?”傅怀瑾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最后一张牌,江孜与于晓静对视一眼她们宁愿被侮辱好嘛??!!
“算了,不玩了不玩了。”江孜推了推桌上的纸牌,双手撑着下巴,望了眼屋外的天色,打了个哈欠:“现在什么时候了?寅时了吧?”
说着她扭头看了眼江母,问:“哥哥带着阿源去山上了吗?”
“嗯,去了。”江母点头,看她有些困了便站了起来:“守岁到现在也差不多了,都回去睡会。”
傅老爷子早在丑时一刻的时候就去睡了,老人家熬不得夜,江谌则带着江源上山给江父拜早年去了,这边的规矩是除夕夜里寅时,也就是差不多三点到五点的时候,去山上祭拜,便是拜个早年。
至于女儿家的,都是不能去的,家中若是有供牌位的便在家中拜拜便是。
有些村里有祠堂的,都是供奉在里面的,女儿家也是轻易不让进去祭拜的。
所以说古代的女子地位就是不高,江孜其实是很讨厌这种好像自己低人一等的感觉,可是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悲剧。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差不多夜里四点才睡,早上己时也就是差不多九点左右的时候,村民们陆陆续续的在家门口放起了鞭炮,江孜迷迷糊糊的洗了把脸,又因为不停的炮仗声终于清醒了。
早饭吃的是小馄饨,猪油和晒干的小虾米放在碗底,用煮馄饨的水一冲便是一碗鲜美的汤底,配上纯猪肉馅的小馄饨,冬日里一碗热汤馄饨热乎又好吃。
江孜今儿穿的是江母新做的桃红色的斗篷,应了江孜的要求是做了连帽款式的,内里是藕荷色的衣裳,整个人看起来便是喜气洋洋的。
大年初一,几个小辈都还是规规矩矩的向傅老爷子问好拜年,然后就去门口放了一串长长的鞭炮,江源兴奋的原地蹦哒,鞭炮声震耳欲聋,江谌赶紧捂住江源的耳朵,旁边的傅怀瑾有样学样的捂住江孜的耳朵,江孜扭头冲他笑,也伸手捂住他的耳朵,两人站在一起相视而笑。
放完鞭炮没多久,村里的小娃娃们就跑过来拜年要红包了,傅老爷子和江母坐在堂屋里乐呵呵的,来一个娃娃就给一个小红封,非常热闹。
江源也没闲着,小家伙这会儿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招待着过来的小伙伴们,将家里的零嘴都贡献了出来有他喜欢的江米条、糖藕、糖莲子,也有他不喜欢的蒜香瓜子和蒜香花生。
江家虽然没有亲戚,不过村里关系好一些的人家都会互相送年礼,往年江家穷,来往的人家少,可今时不同往日,江家好起来,帮了村里人不少,几乎每家每户都来拜年送年礼,江母早就预料到了,早早就准备好了回礼,就是江家食肆的年礼礼盒以及一斤猪肉。
年礼礼盒也有大中小三种规格的,根据村民们送的年礼轻重来回礼,总之是不会出错的,毕竟年礼礼盒里有各种糕点吃食,最小的礼盒在食肆也是要卖三百文钱的。
江谌还去胡家拜了年,他带的年礼除了食肆的年礼礼盒,还有他自己额外准备的东西,如今他熟知胡家人的喜好,分别准备不同的礼品,胡家人到底喜不喜欢那些年礼且不说,反正是留了江谌在家用了午膳。
大年初二一般都是出嫁的女儿回娘家,江家就江孜一个闺女还没出嫁,江母的娘家早在数年前的逃灾时也没了,只有于晓晨和张宁宁回了张家,倒是胡晴儿提着年礼来拜年了。
江孜特地下厨,做了胡晴儿喜欢的红烧肉和辣猪蹄,她和江谌的口味极其相近,都是喜欢吃辣喜欢吃肉。
“晴儿姐姐就该是咱们家的人。”江孜笑得可开心了,看着胡晴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调侃得越发来劲了:“晴儿姐姐,你别脸红呀,我说得难道不对吗?你与我哥真的就是天生一对呢,你看看,你们俩口味相近,爱吃的都差不多,以后绝对不会为了吃什么吵来吵去吧?你们俩又总是有话聊,无论是跑商做生意还是学习拳脚功夫,都能聊到一块儿,这不说你俩天生一对都过不去吧?”
“说什么呢!”胡晴儿脸越发红了,抬手轻轻推了推江孜,江孜笑弯了眼,还想继续说,被自家哥哥瞪了一眼,她撇撇嘴,挽住胡晴儿:“晴儿姐姐,你看我哥,凶巴巴的,还瞪我呢!我哪里说得不对了?”
江母好笑又好气:“你这丫头怎么越发口无遮拦了?不要逗你晴儿姐姐!”
“哦!好好好。”江孜见好就收,乖乖的应了,傅怀瑾在旁边轻轻扯了扯江孜的衣袖,偏头在她耳边问:“你只说你哥和嫂子,那我们呢?咱们俩口味不一,难道就不般配了?”
433、正月(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