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做做看。”江母一向很支持江孜,即便她觉得这个木炭成功概率太小毕竟木炭价格昂贵,即便是会冒烟的劣质木炭,也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能够买得起的,稀少价贵,意味着制作难度大。

但是在江孜看来,木炭的做法很简单,成功率应该不低。

想到这里,江孜决定立马行动起来,丢下手上的油纸袋就往外跑,隐约听到于婶在说她急性子。

倒也不是急性子,就是要做的事情这么多,有时间就赶紧行动起来。

“晓晨哥,你叫个人背些木材过来,得要粗一些的,再拿把铁锹,来那边找我。”江孜跑到加工坊门口朝着于晓晨喊话,指了指加工坊不远处的一处小坡江家和于家本就住在村尾,这里有一条小路上山,旁边的小坡坡度不算太陡,用来挖个坑烧炭应当是没问题的。

于晓晨很快就领着加工坊一个男人过来了,江孜只知道他是前段时间通记牙行送来的人,不是特别熟,只是多看了两眼,发现两人各自拿了把铁锹,也都背了一筐的木材。

“阿孜,你是打算做什么?”于晓晨瞧着江孜站在小坡面前打转,有些不解。

“晓晨哥,在这里挖个坑,大约这么大。”江孜抬手在小坡前比划着,又道:“我记得那边有一块石板,比我刚刚比划的这个坑要大对吧?一会也扛过来。”

393、温室、烧炭(二)

两个大老爷们干活十分麻利,不过是挖个坑而已,没几分钟就挖好了,两人又去搬了石板,拿来了火折子。

“把木头放进去点燃烧起来。”江孜指挥着两人,然后盯着里面燃烧的木头眼睛都不眨要等木头燃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封上石板,等待一个小时焖制,木炭就做成了。

问题是木头燃烧到什么程度焖制就能做成木炭?

江孜没有丝毫概念,得多尝试。

想到这里,她又看向于晓晨:“晓晨哥,你们在旁边再挖个一样的坑,再背些木材过来,石板也找找看有没有相似的。”

于晓晨应下了,虽然他很好奇江孜在做什么,但还是先领着人离开,打算忙完了再问。

木头燃烧速度很快,一会功夫烧掉了一大半,江孜赶紧挪着石板堵上洞口,又将刚刚挖出来的细土严严实实的堵在石板四周,直到再也没有烟雾冒出来。

这样洞内缺氧,木头会慢慢熄灭,然后就会因为洞内高温焖制成木炭。

就是木材好像有些烧过头了些。

等会就只烧上三分之一就盖上石板,看看哪一种会成功。

不能成功就再试。

因为本就觉得很难成功,江孜反而耐心十足。

失败是成功之母,多试试就好了。

“先回去,半个时辰再来看看。”江孜看着被封住的两块石板,拍了拍手上沾上的泥土,就和于晓晨边说话边往回走,还没有到加工坊门口,江孜就看到了傅怀瑾,她的脚步顿了顿,再次仔细看去,确定自己确实没看错,当即就朝着傅怀瑾跑去,完全忘记手上还有些泥土,抬手就抓住了他的衣服,仰头笑得灿烂:“你怎么来了?”

“你不去镇上,我只能来找你了。”傅怀瑾抬手弹了弹她的额头:“我再不来,你怕是忘记我是谁了。”

“哪有。”江孜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额头,再一瞧,更心虚了:“那个……你的衣服……”

月牙白的衣裳上印上了两个十分明显的黄泥手指印,即使此时用力去拍打,也只换来更多的泥土印记她一时忘记了手上还有些泥土,越拍越脏。

“怎么办?”江孜不好意思的将手背在身后,说出来的话却尽是调侃:“先回家先回家,被人看见就不好啦,还以为傅小公子跟小孩儿一样去玩泥巴了。”

傅怀瑾无奈又好笑,伸手碰了碰她的头顶,动作很轻,没有弄乱她的头发:“还不是你的错。”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江孜眨眨眼笑,走在前面:“走,回家。”

认错信手捏来,可瞧着没多少诚意,傅怀瑾也不在意,只觉得回家两个很好听。

江家院子里,江母和于婶坐在一块儿择菜,见着傅怀瑾跟在江孜身后的时候都笑着跟他打招呼,一向最讨喜的江孜被无视得彻底。

“娘,于婶,我这么大个人,你们瞧不见呢?”江孜板着一张小脸,似乎不太高兴,可是江母哪里顾得上她,一眼就瞧见傅怀瑾衣裳上的泥印,还是清晰无比的手指印,当下瞪了江孜一眼:“瞧瞧你做的好事,把怀瑾衣裳弄成什么样了?我前两天给你哥刚做了一套新的外裳,你去拿过来给怀瑾换上。”

江孜吐吐舌头,站在原地没动:“他哪里穿得上哥哥的外裳呀?”

“随便找件旧的给我套一下就行,今天太阳大,洗洗很快就能干。”傅怀瑾看向江孜,提出要求:“你给我洗。”

“洗就洗!”江孜做了个鬼脸,转身往江谌的房间跑,随手拿了一件外裳,上面还有不少补丁,傅怀瑾慢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进了屋子,也没拒绝那件外裳,只是还没等江孜离开,他身上的外裳就已经解开了,隐约能看到白色的里衣。

江孜不是真正的古代人,但同样也是个矜持的姑娘家,当即就将外裳扔给他,扭身就出去关上门,靠在门上长长舒了口气,声音低低的:“哼,想勾引人呢?”

等了不过几分钟,门突然从里面打开,还靠在门上毫无准备的江孜整个人往后倒,被傅怀瑾伸手揽住,牢牢的锁在他的怀里,江孜微微低头便能看到他的纤细的胳膊,十分有力的揽住了她,没让她摔倒磕到他的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

“还站不稳?”隐含笑意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扑在耳垂上,江孜整个人都麻了一瞬,立刻站直了身子,脑袋就这样猛地嗑上了傅怀瑾的下巴,传来一阵清脆无比的撞击声。

“对,对不起?疼不疼?给我看看,磕到哪里了?”江孜一下子急了,转身抓住傅怀瑾的胳膊,傅怀瑾的右手捂着下巴,倒吸了好几口气:“江阿孜!你想谋杀亲夫啊?”

“我又不是故意的!”江孜瘪嘴,要不是他突然凑到她耳边说话,她能那么大反应?只是这话又不好说出来,她只能一手拽下傅怀瑾的胳膊,踮起脚尖,一手捏着他的下巴仔仔细细的仔细检查这个大男人皮肤雪白细腻,感觉比她的皮肤还好,被撞到便染上一片艳丽的红色,看起来还怪,怪好看的?

不对,怎么能被美色迷了眼?

江孜刚要放下手,身后传来了江母的声音:“怎么这么久,还没换好衣服……阿孜?你,你们在干什么……”

“啊?”江孜的手还没从傅怀瑾的下巴收回,脑袋先扭过去看了一眼自家娘亲,江母已经愣着了原地,似乎误会了什么:“你们在干什么?”

江母再次询问,江孜立刻收回手,规规矩矩站在傅怀瑾的身边,语气乖巧极了:“阿娘,我们什么都没干,他的下巴不小心撞到了,我就是看看。”

“哦,要不要擦些药?”江母这时候也看到了傅怀瑾下巴处一片红色,连忙走上前关心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没有淤青,就是有些红,一会应该就好了。”

傅怀瑾点头,抬手摸了摸下巴,轻轻笑了一声:“嗯,本来就没事,就是阿孜非要检查一下。”

394、温室、木炭(三)

江谌是个一米八几的壮汉,傅怀瑾从小身子弱,十六七岁的少年身材略显瘦弱,即便这几个月窜高了一些,大约也就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远比江谌矮小,他的衣服穿在傅怀瑾身上,多少有些小孩儿穿偷穿大人衣服的既视感。

宽宽大大的,空空荡荡的,抬手的时候让人觉着衣袖里什么都没有似的。

也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