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萧筱而言,男人的这个问题太好笑了。如果真的想要拒绝,为什么不离去?
她的脑海里回荡起彭杰的声音:“Why ? not?”
Why ? not?Why ? not?
他总是漫不经心。
易尘看着女孩在他问完之后,笑着更加肆意,不由自主地想要去亲吻那上扬的嘴角,却被女孩侧过脸挡住。
他也不在意,他顺着女孩的的侧脸,吻到脖颈。
她的身体被调教的很好,在酒精的加成下,不过被挑拨几下,就足够湿软,连她自己都难免自嘲。
一层一层拨开后,易尘找到了今夜的惊喜。在过去的那些经历中,易尘从没有见过那一处的环扣,他觉得他要疯了,他也确实疯了。
是啊,谁会拒绝呢?太天真了,太天真了。
要分开啊,萧筱。
你要分开,才不会让人困扰。
她想要推开的手,在最后一刻失去了力气,也许是太醉了,也许是太累了,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不再思考。
啜泣声,粗喘声,呻吟声,闷哼声。
被压在身下的女孩,内里随着抽插不断挤压着,每触碰一次那个银色环扣,她就会忍不住娇喘出声。
于是他温柔抚慰着,揉搓着,感受着女孩不住的颤抖,一下又一下,深深插入到她的身体里。
近乎在高潮的前一刻,女孩下意识将男人的手带领到脖颈,易尘顺着纤细的脖颈,一路抚摸到女孩的唇瓣,然后被贝齿咬紧。
“重一点。”
女孩闭着眼睛,潮红着脸上,桃红色的唇瓣微张。
太销魂了。比过去的伴侣要放得开太多,也不会因为他的粗大而中途叫停。
男人忍不住去吻女孩白皙的身体,在她身上种出一朵一朵艳丽的花瓣,他不断把玩那新奇的环勾,女孩在情动下将他绞得更紧。
酒精作祟的情欲,就像抚慰剂。一边不断在重叠的记忆中抽离,一边随着身体的兴奋再度投入。
她躺在男人的手臂之下,此刻的她似乎被斩成两半,下半身不受控制地索取沉浸,上半身却又无意识抗拒更亲呢的举措,矛盾让她无所适从,可欲望与酒精却在此起彼伏中发酵。
那些起伏间,她也会回忆起一些点点滴滴,那些下意识的不堪欲念总会在不经意展露。黏腻的交融下始终欠缺着什么,可她的身体到底是太敏感了,那环扣就像是她致命的弱点,在欢愉袭来的一刻,她忍不住哆嗦着想,她会爱上这个人吗?
可她知道,自己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会不断自我欺骗,以“一见钟情”与“一夜爱人”的名义,解释自己失恋后失态的人了。
但萧筱又忍不住思维发散:如果一次爱不上,更多次呢?就像当初她和他一样,在无数次的亲密中,她能够再度爱上另一个和她同床共枕的人吗?
一次,再一次,又一次。
不过一晚,酒店自带的三个避孕套都被装满,沉甸甸地落在地毯上。可醒来时,她望着易尘俊逸的侧颜,得到了意料之外,又或者该说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不会。
原来,那些时刻“欢愉”,真的不会滋生出爱意。
原来,他醒来时,面对我的心情是这样疏离。
0106 103 重逢
到底是一夜荒唐,最后萧筱没有给男人留任何联系方式,男人也很识趣洒脱,意识到女孩清醒后截然不同的神情,没有再过分纠缠。
萧筱下定决心不再买醉,转身又投入到与死线争分夺秒的日子当中,偶尔还是会和同学出去喝两杯,但更多时候,选择自己独自旅行,探索各类知名的买手店。
但不知不觉,她的足迹和过去窥探的人生逐渐重合。
她会在探店结束后,去那些熟悉却不曾品尝过的餐厅打卡,默默拍下那些熟悉却不曾到访过的风景。
后来,她从入门路线开始,徒步追寻那些藏匿起来的景色,戴着小乌龟的屁股垫儿滑着全是小朋友的初级赛道,又或者去最南边的小岛,在呛水和傻笑中完成了人生第一次尾波冲浪。
她再度从高空中坠落,但这次却喊的是自己的名字:
“萧筱”
只是她的名字。
不必再勇敢一点,不必再坚强一些。
只是她的名字。
被她自己赋予独一无二意义的名字。
可有时候,到了深夜,在酒店里的女孩还是会偷偷抹眼泪。她倾听了失恋分享会里的痛与悲,她总是会为别人的故事掉眼泪,她好像看到了很多个自己,原来那么傻,那么笨,那么好骗,也那么受伤。
人总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才能意识到过去的愚蠢。可人却无法成为自己的旁观者,哪怕能够忘记过去的伤痛,却无法摆脱现有的情感,她还是会钻牛角尖,她还是会梦见她应该要放下的人。
梦见他亲吻着自己,拥抱着自己,安慰着自己,极光,沙滩,日落,甚至是调教室。可下一秒,她又梦见他嫌她麻烦,梦见他让她分开,梦见他说再也不想见到自己,梦见他撕碎了那些合约,让她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男人的眼神充满着厌恶,直到她颤抖着手,写下自己的名字,才恢复疏离。
醒来的萧筱,满脸是泪,预定了第一次心理咨询。
每周的见面,让沉默的女孩一点一点放下了防备,她们的话题从失恋到了产后,从产后又回到童年,又从童年一点一点延展到那些隐秘的欲望。
女孩这才发现,讲述比聆听更难。
有的故事很乱,有的故事很长,有的故事很短,有的故事太多哽咽,有的故事还没结束,就泣不成声。每一个故事化为一条又一条线,一层接着一层地环绕着,束缚住生出薄薄翅膀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