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时屋中并没有下人在,既然席发了话,就只有贾氏上去接,干笑着道老太太,太爷还没呢。七哥儿那里,还是等七弟妹告诉他罢 。”
“那就遣人去户部走一趟!”席乐呵呵地道。
贾氏正欲出门吩咐,刘士雁却道祖父孙子孙女一大群呢,哪就会稀罕这一个,五嫂没必要派人走一趟。”
席还没有见过刘士雁的下人扮相,这会儿才是她,便把目光投向了苏静姗。苏静姗微一点头。席似不敢置信,又将目光投向了贾氏,但令 她失望的是,贾氏一样是点了点头。
席立时觉着心头一阵疼痛,却又不知说甚么好,只得闭上了眼睛。贾氏见着席脸色不好,立时上前扶住她,转头骂刘士雁你们大房的孙子 孙女的确是一大群,只可惜都是庶出的。”
刘士雁马上反驳我不是嫡出?我虽说只是个姑娘家,可你又能肯定七嫂肚里怀的就一定是个?”
贾氏等的就是她这句话,立时还言道哎呀呀,还好意思说是个姑娘家,你见过挺着肚子的姑娘家?丢死个人了!”
刘士雁面红耳赤。
贾氏却还在继续太爷和老太太可没有你这样不守规矩丢人现眼的孙女,照我看,从此以后,大房就只有庶出的孙子和孙女了。”
这意思是,要将她从族谱上除名?被族人抛弃的人,十之八九是法独立生存于社会的,更何况她还是个女子。刘士雁马上恐慌起来,尖叫 道我这样,还不是你们害的!当初我从外面,你们可有人关心过我一句?可有派医婆检查我的身子?等我不对头时,已经是晚了,想找母亲商 量商量,母亲却被你们赶回娘家去了。好容易打听到那人的住处,派了刘妈妈去打探消息,她却被你们抓去关起来了!”
“你倒还有理了!”贾氏被她气得牙根痒,恨不能再打她一巴掌,可她在人前向来自持身份,是不会同苏静姗一样想动手就动手的,于是 只能辛苦忍着。
出了这档子丢人的事,她还有脸大声嚷嚷!席猛地睁开眼睛,道十五姑娘不能再留在府里了,就这身打扮,送她出府。”
“送到哪里去?”贾氏很乐意送走这尊瘟神,连忙问道。 席想了想,道“送回苏州去。”说完,招手叫贾氏近前,密授几句机宜。 “老太太英明,旅途中行事,必人留意。”贾氏真心佩服道。 “记得走水路,住底舱。”席提醒道。 贾氏点头应了。 乐氏的娘家离苏州比离京城近,所以刘士雁想着,也许去了苏州,就有机会见乐氏一面了,所以安安静静地,没有插话,生怕一个不,就 让席改了主意了。 席吩咐完贾氏,又对苏静姗道“七哥儿媳妇,此事的人,除了咱们,就只剩如玉了,所以我想让她陪着十五姑娘去 苏州,你可愿意?”
只要能静悄悄地把刘士雁送走,都行,苏静姗忙道“但凭老太太吩咐。”说完又道“如玉以前镖师,有功夫在身,由她护送十五姑娘回苏州, 再妥当不过的事了。而且我早有打算把骜轩的下人都调到京城来,已给苏州那边去信了,而今如玉带着十五姑娘,就说奉我之命,回苏州接那 些下人来京的。” “好!好!如此便再好不过了!”席十分高兴。 苏静姗便对刘士雁道“十五妹,如玉有功夫的人,手劲儿 也大,你可要别让她伤了你。” 这就在警告刘士雁别打歪主意,要听话了。刘士雁心想,我恨不能早点回苏州,你让我生事我都不愿意 呢。不过,到了苏州后,该如何与乐氏取得联系呢? 苏静姗见刘士雁没有作声,便对席道“我这就叫如玉进来,好让老太太叮嘱她几 句?” 席点了点头。苏静姗便将如玉叫了进来,把席的决定告诉她。如玉当场作了保证,一定将刘士雁平平安安送回到苏州去。
光平平安安可不够。席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招手叫她近前,把刚才密授贾氏的机宜,又对如玉说了一遍。 如玉闻言吃了一惊,但转 瞬又把吃惊的表情收了,道“奴婢一定不负老太太重托。” 席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贾氏道“五哥儿媳妇,去苏州的船,由你来安排, 人不用多,一定要可靠。” 刘家有的船,安排起来很简单,算个轻松活儿。贾氏满口应承,道“我会交代船老大他们,事不许去底 舱。” 席点了点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道“事不宜迟,这会儿还早,你赶紧去安排,争取明日一早就出发罢。”说完又道“今晚 十五姑娘就住到香椿胡同去,明日好跟如玉一起出发,不然打着去接骜轩下人的幌子,却到安福胡同来接人,只怕会引人怀疑。”
住到香椿胡同去?苏静姗满心地不愿意。虽说只有一个晚上,可刘士雁怀上孽子,也不就一个晚上的事儿?一个晚上,能发生的事太多了!她 正欲找理由推脱,却听得百灵急急的通报声在外响起“七少爷来了!哎,七少爷,您慢些!” 话音未落,就见刘士衡更一阵风似的 冲了进来,口中欢喜叫着“姗姐,姗姐,你有了?!” “你怎麽知道的?”屋中的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刘士衡不好意思 地摸了摸鼻子,道“你们别忘了,那家医馆,我找的……” 原来他去找那郎中问过情况。不过刘士雁他的堂妹,他关心事情进展也 属正常。 关心事情进展就关心事情进展,就算得知怀孕一事,也没必要当众大声嚷嚷罢?苏静姗没好气地白了刘士衡一眼。
可狂喜中的刘士衡才不在意这一记白眼,腆着脸皮就挨了,问道“姗姐,你现在感觉如何?想不想吃酸的?”说着,就自怀里掏出一包酸梅, 塞进她手里。又问“想不想吐?”说着,自袖子里掏出一方手帕,摊开“要吐就叫我,我都准备好了。” 尽管有刘士雁这糟心的人 站在面前,但席和贾氏还忍不住哄堂大笑――尽管贾氏笑的时候,眼里流露出来的羡慕和嫉妒。 而刘士衡突然却又惊慌失措地跳了 起来“哎呀,姗姐,你早上弯腰拾过药罐子,该不会有妨碍罢?”说着就去拉她的手“不行,得去请个太医来家瞧瞧。” “行了,我这 怀孕了,又不生病了。”苏静姗挣脱了他的手。不过,如果能请来太医,还有必要让他给诊诊脉的,毕竟不没来月事就怀孕,对身子有没有甚 么影响。其实当初同刘士衡颠鸾倒凤时,她就担心过这个问题,只一来确实不未来月事一样能怀孕;二来情至深处,谁还记得这个,纵然记得 ,也不愿拿出来扫兴了。
但,这都回香椿胡同后才需要考虑的事,目前还以解决刘士雁这个麻烦为重。苏静姗定了定神,提醒刘士衡道“你少说这些有的没的,没看见 十五妹在这里呢?”
170章 新计
刘士衡的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 苏静姗又道老太太准备让十五妹今晚住到香椿胡同去,明日一早由如玉护送她回苏州。”她可不愿让刘士雁 住到香椿胡同去,因为担不起这个责任,所以从后面一个劲儿地扯刘士衡的衣裳,想暗示他千万不要答应。 可尽管她扯衣裳扯到手疼,刘士衡 还是干干脆脆地道没问题,十五妹想甚么时候住就甚么时候住。”说完又笑嘻嘻地对席和贾氏道老太太和五嫂想住也没问题,那是公中买的房 子,人人都有资格住。” 席乍听他前面的那句话,还甚觉安慰,但一听到后面这句,就猜了。也是,刘士衡和苏静姗一样,都是不肯吃亏的主 儿,只不过一个直来直往,一个弯弯肠子多些罢了。 果然,刘士衡紧接着还有一句话不过,因为姗姐有孕,所以我打算带她出去庆祝庆祝,晚 上可能就不回香椿胡同了。” 席一听,脸色马上就变了,咬着牙齿道姗姐怀孕了还出去作甚么,不怕动胎气么?” 尽管刘士雁就在场,但刘 士衡仍是毫不客气地道依我看,和十五妹住在一起,更容易动胎气。” 席一噎,叹了口气,道我晓得这样做,你们会为难,可若把她留在安福 胡同,明日如玉就得到这里来接她,只怕会引人猜疑。” 刘士衡没有回答,却换了个话题,问道老太太有没有想过,若把十五妹送走,安福胡 同里就会少了个十五姑娘,到时别人问起,咱们该如何作答?她可不是十四妹,可以躲在房里不出来,作为刘府嫡出孙女,等老太太和京城亲 友们走动起来,她是得跟着出去见人的!” 这还真是个问题,席马上就不再计较刘士衡不肯收留刘士雁的事了,转而皱眉思忖一时,道就说走 亲戚去了。” 刘士衡紧紧追问去哪里走亲戚?没人见着她出门?刘府的十五姑娘走亲戚,不可能人知晓罢?” 席哑口言,良久,方道那依你 该如何?” 刘士衡道就说十五妹因为太过思念家乡,加之水土不服,一直拖了好几个月还没好,老太太没有办法,所以只好派人护送她回苏州 去。” 席惊讶道大张旗鼓地送她走?” “对,大张旗鼓。”刘士衡肯定地点了点头,道,“因为身体不适,所以轿子直接抬到门口,从房门 出来就上轿,上了轿子就直奔码头,不会有任何人瞧见,就算不谨慎让人瞧见一两眼,我想就凭那一瞬间的功夫,也看不出甚么来罢?毕竟十 五妹还没显怀。” 刘士雁听见显怀二字,红了脸。 要害臊,就不会大了肚子了。贾氏很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 席斜瞥了刘士雁一眼,摇头道 既是以刘府十五姑娘的身份出行,那服侍的人就不能少,万一风声走漏,怎办?” 刘士衡道护送的人自然不能少,船至少得安排两艘,但因十 五姑娘身体不适需要静养,所以除了贴身服侍的丫鬟外,所有下人都在后面一条船上待命,得吩咐时才上第一条船。至于贴身服侍的丫鬟,有 美蕉,有如玉,两个大丫鬟,虽说人少点,但因咱们带到京城来的丫鬟本来就少,所以倒也说得。”他说完,端起席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接 着又道等到了苏州,轿子从码头一直抬到闺房门口去,因为病了见不得风,所以把人包裹严实些,别叫人看见了。”他说着说着,凑到了席耳 旁去,小声地道等医治个个把月,要报恶疾还是病逝,全凭老太太和太爷商议。” 依照刘士衡的计划,的确比席先前所设想的要完美许多,特 别是刘士衡最后小声说的那句话,很是打动了席的心,因为刘士雁闹出这桩丑事,最令人担心的,就是她那已订下的亲事,她而今大了肚子, 就算能够顺利把孩子打下来,也不再是完璧之身了,想要再嫁入涂家,绝对是不可能的事了。这样一来,找个甚么样的借口去退亲,就是最令 长辈们头疼的事情了。
想当初,因为担心她嫁不出去,席四处奔走;现而今,却又要为了退掉亲事而伤脑筋,真真是造化弄人。早知如此,就不给她定亲了,倒还省 事些。 而刘士衡所设想的恶疾或病逝,真是用来退亲的再好不过的理由了。至于被报恶疾或病逝后的刘士雁该何去何从,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反正她而今已是残破之身,还大了肚子,想要再以刘府十五姑娘的身份示意于人前,是几乎不可能了。 不过,这样做,也有个问题,席同样 小声地在刘士衡的耳边道以十五姑娘的真实身份出行,就不好在路上招医婆了……” 医婆?刘士衡马上猜到了席要做甚么,于是道等到了苏州 ,就马上把大太太请照顾病重的十五姑娘,至于后面的事情,就丢给大太太着急去罢。这是她的亲闺女,想必她比任何人都更不愿走漏风声。 ” 这主意好,席马上点了头,道就依你的。” 刘士雁不知他们在交头接耳地嘀咕个啥,只明日一早,就要动身去苏州了,于是抓住个时机, 插话道我要见刘妈妈。” 席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作声。 贾氏哼道十五妹,你如今还有资格提要求么?乖乖地准备回苏州罢。” 刘士雁固 执地道我会听老太太的话,回苏州去,但走之前,我要先见刘妈妈一面。” 席正欲驳回她的话,苏静姗却道老太太
席正欲驳回她的话,苏静姗却道老太太,就让她见一见罢。”说着,走到席旁边,小声地道老太太,刘妈妈昨日准备带进府里来的药罐子里装 的,本来就是堕胎药,说不准她已经劝服了十五妹把胎打掉了,所以让她们见上一面大概也不妨。” 席想了想,觉着有理,便命人把刘妈妈抬 了来,但不许刘士雁同她单独见面,要讲话,只能当着众人的面。 刘士雁最难堪的丑事,都已经让席她们给了,又还有甚么不好当着她们的面 讲的呢,因此她对于席的要求,没有任何的反对。 刘妈妈躺在一块门板做成的担架上,被如玉和百灵抬了进来。她见着刘士雁,老泪纵横,但 刘士雁却竖起了眉毛骂她道没用的奴才,甚么事也办不好!” 刘妈妈哭道十五姑娘,我只是煎了一碗堕胎药,想让你后患忧而已。不过那药幸 亏你没吃,不然躺下的就该是你了。”她说着说着,由于太过激愤,捶起了身下的门板那杀千刀的郎中,还说那是分量轻的堕胎药,结果却把 我害成这样,后来给我瞧病的那郎中才告诉我,他给抓的药,绝对是狼虎之药,所以我才会血流不止……” 刘士雁闻言,更加生气了那你不会 找他算账去?” 刘妈妈嗫嚅道他……他没开方子……找他,一定不会承认的……”说完又激愤怪不得当时他不肯写方子,原来是因为这药有问 题!” “蠢货!”刘士雁怒不可遏,把头扭向了一边抬出去,我不想见她了!” 刘妈妈双目含泪,道十五姑娘,你不想见我,我还是得劝你 ,赶紧求老太太想法子,把胎给落了罢,不然后患穷。至于那闯祸的男人,不查也罢,查出来麻烦更多,倒是求七少爷悄悄地走访走访,务必 要把你那块玉佩给找。” 刘士雁梗着脖子道我的事,不要你管,敢情落胎不是你疼!” 蠢货!刘妈妈在心里暗骂一声,奋力劝道十五姑娘, 你不堕胎,等到十个月满,生孩子更疼哩,而且还有可能难产,一尸两命。” 刘士雁被吓住了,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 刘妈妈最是了解她的 个性,一见她这样子,便知她把的劝告听了进去,于是便趴在门板上,冲席磕头。 其实说到底,刘妈妈又有甚么,还不是为了替她这个不争气 的主子补漏洞罢了。可刘士雁的这些话,听了真让人寒心。 席见了刘士雁这副样子,反而同情起刘妈妈来,对贾氏道刘妈妈虽说罪不可恕,但 到底还是忠心护主,只不过了方向而已,就不必把她赶出去了。” 刘妈妈握有主人家的秘密,本来就不会被赶出去,顶多被棒杀,席这话,是 放了她一条生路了。 刘妈妈闻言,不顾浑身力,奋力翻身而起,爬下就磕头。
席疲惫地挥了挥手,贾氏连忙叫进如玉和百灵,把她抬了出去,交给外头的婆子们,抬回后罩房去了。
171章 通房
刘士雁果然是想回苏州,从回房到第二日启程,都没有生出事端来,刘士衡一路送她到码头,直到看着她安安稳稳上了船,才回了安福胡同。
席 听了他的回报,双手合十,直念佛号;贾氏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总算没让这害人精坏掉她才刚起步的当家生涯。
然而此事还没算完,刘尚书刘显仁得知刘士雁有孕一事后,对席 很有意见,并对她持家的能力表示了怀疑――在他看来,虽说刘府当家主事的 是贾氏,但席 毕竟是长辈,应该负有管教晚辈的义务。
这日晚上,刘显仁从户部 后,不轻不重地说了席 几句,责令她一定要把刘士雁同涂家的亲事处理好,并且还指明让钱姨娘协助她。虽说钱姨 娘本来就是席 的人,但因为这道指令是出自刘显仁之口,所以席 很不高兴,同钱姨娘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而钱姨娘生怕她多心,对 其百般讨好,这是后话。
自刘士雁回了苏州,安福胡同的后院就只剩下了暗自同钱姨娘较劲儿的席 、活死人一般的甄氏,以及闭门绣花的刘士贞,至于男人们,自有男 子们的乐子,平素并不在家,晚上能 过夜,就算不 了。因而贾氏得了清闲,越来越觉得当家真是个好差事。她一闲,就觉得 聊,于是这日坐 了车,带了贴身婢女,到香椿胡同串门子。
当看到香椿胡同的大门足有安福胡同的两倍大时,贾氏的眼角就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因为门宽,马车径直驶了进去,直达二门,贾氏的一 块帕子在手里揉了展,展了揉,直恨刘士诚不如刘士衡有出息,没能耐也让公中出钱买个宅子来单过。
苏静姗听闻贾氏到访,亲自来接,贾氏见她精神奕奕,奇怪问道 不是说孩子刚上身的时候,最是嗜睡爱吐么,你这脸色看上去 倒比以前还好 些?”
苏静姗携了她的手一起进屋,分宾主坐下,笑道 我甚么反应都没有,要不是士衡又请了太医来确诊,我真要怀疑 根本没怀孕了。”
贾氏看着她尚还平坦的小腹,掩不住满脸的羡慕,苏静姗 她成亲多年,至今还没个一男半女,于是就不好多谈怀孕的事,借着请她吃茶,把话 题转了开去。
贾氏低头看了看盏子里茶叶的成色,道 七弟妹,你这里的茶叶,看起来比我们安福胡同的还好些呢。”
因怜惜贾氏至今未有生养,苏静姗有意让着她,便道 这不就是五嫂上次让人送来的六安茶么, ,五嫂吃着觉得好?那便是五嫂偏着我了,紧 着好茶送到我这里来。”
对于苏静姗的话,贾氏半信半疑,但没有别人夸 ,还要朝外推的道理,因此只得认了下来,顺便还要谦虚几句。
两人闲话几句,贾氏忽作神秘状,小声问苏静姗 老太太和二太太,可有叫你 ?”
“说甚么话?”是要赏赐她好 ,以犒劳她有孕么?苏静姗有些不解。
贾氏“哎呀”一声,愈发压低了声音,但问的却是 那你还在继续和七弟同房么?”
听了这话,苏静姗马上明白了贾氏的套路, 非是:你现在怀孕了,为了孩子考虑,不能再和刘士衡同房了,最好分开睡。而男人是不能冷落的 ,所以最好挑一个漂亮又可靠的丫鬟出来,送给他作通房,这样既能彰显 的贤德,又不至于让通房爬到了 头上去。
真是 聊,难道大户人家的 怀孕后,都是一样的套路么?能不能来点新鲜的?苏静姗极其 聊地打了个呵欠,道 哎呀,还是五嫂说得对,这孩 子刚上身的时候,就是嗜睡。”
贾氏目的还没达到,哪肯就走,于是借口苏静姗房里服侍的人太少,道 七弟妹,怀孕可是大事,可你看你这屋里,居然只有一个小丫鬟服侍, 这 能行?就算你是打算把骜轩的下人都调到京城来,可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呀。不如,五嫂借一个丫鬟给你使唤,怎样?”
说着,就把她跟前的一个俏丽丫鬟推上前来,道 这是双兰,跟了我五六年了,最是忠心不过的。”她说完,见苏静姗面色不虞,又忙道 七弟 妹,我晓得你不喜欢通房妾室这一套,可今夕不同往日,现而今你怀孕了,不能服侍七弟了不是?若他趁此机会在外胡来,你后悔都来不及, 所以还不如赶在他生出心思来之前,给他收个房里人,拢一拢他的心。”
苏静姗 奈地道 五嫂,这事儿老太太和二太太都没着急呢,你急甚么?难不成是五哥看上了这丫头,你舍不得给,所以送到我这里来?”
贾氏马上涨红了脸,气道 七弟妹,你 呢?五嫂我可是一片好心!”
咦,这生气的人,不该是她么, 反倒是贾氏先恼了?苏静姗很奇怪。难道,是因为她穿越前的小说看太多,太过熟悉套路的缘故?
贾氏见到苏静姗这副仿佛置身事外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道 七弟妹,你别怪五嫂没提醒你,你这会儿不接受我的好心,老太太和二太太 送的人立马就来了,到时长者赐不可辞,我看你 办。你别以为双兰是因为我 不想要才给你的,要不是我看着你身边实在 人,连个供使唤的丫 鬟都没有,才不会割爱呢!”
“那是我误会了五嫂的意思了!”苏静姗作恍然大悟状,“原来五嫂是见我这里服侍的人手不够,才把双兰借给我用的。”
贾氏脸上终于露出笑容,道 你才明白五嫂的苦心?”
但苏静姗马上又道 正好厨房里缺个人打下手,我这里先多谢五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