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1)

我当然全力相信缇先生不会吃里扒外,敢给我窝里反。结果黄金甲那个该死的传了张付小姐的照片给我,“漂亮不?”

“丑死了,比如花还丑!”

“那我就放心了,相信缇先生对着如花美眉,一定是再世柳下惠,面不改色心不跳,坐怀不乱。”

“穿山甲,你够狠!够阴险!”

“同袍一场,我也想看你吊到金龟子嘛。机票我帮你出了,明天下午三点,去不去自己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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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不是顾忌如花,更不是为了变成缇先生的贴身保镖特别关照他。我只是百无聊奈时不小心在网上看到了一匹,长得特别像我的梦中情人皮耶罗。所以为了亲爱的斑马王子,我坐在了前往肯亚的606 次航班上。

飞了12个小时,到达肯亚内毕罗时是当地时间下午7 点,天上在下小雨。来时做过功课,缇墨非所在的树顶酒店离此地两小时车程,如果一切顺利,9 点左右就能见到他。

来前并没有知会他,希望我的到来对他来说是一个惊喜。

习惯果然是世上最可怕的慢性毒药,没有他的房间再狭窄也变得很空旷。短短一个月,缇墨非像野兽一般,在我存在的每个角落不声不响的留下属于他的痕迹,让我不知不觉学会了依赖,懂得了享受关怀。对曾经视独立为理所当然的我来说,就像心灵深处的某块铁甲被攻破,甜蜜中同时夹杂着自己不愿正视的恐慌。

事实是,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他甚至从来没说过‘我爱你’,或是‘我喜欢你’。

都是这场下得不干不脆的雨,让向来缺心少肺的我也开始多愁善感起来。

陌生的天空,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行人。黄色出租车在雨中悠闲穿梭,我忽然恨死了司机的漫不经心,我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缇墨非身边,我疯狂的想见到他。

树顶酒店不是大厦,是只有一层的栋栋平房。出租车停在酒店门口的时候,雨下得更大了。我把背包顶在头上用了将近十分钟才冲进酒店大堂。

前厅中央摆着跟雨季不相称的火红玫瑰花,前厅服务是个耳朵上吊着巨大耳环的年轻女孩,女孩见我全身湿透,请人帮我送来了干毛巾,“小姐,办理手续需要时间,你需不需要到休息厅换身干燥衣服?”

我无奈看自己湿透的帆布背包,对小姐无奈摊手,“你看,这是我唯一的行李,今天倒霉透了。”

小姐告诉我她们酒店有全市唯一一家免税商店,或许我该去买件衣服。

我自然是谢绝了,几分钟后就能见到缇墨非,有温暖的被子,有温暖的怀抱,还需要衣服做什么。然后我开始坐在沙发边擦头发,大厅隔壁隐约传来明亮的灯光,以及悠扬的提琴声,仔细听,居然是皮亚佐拉的“CAMABRE ”。我不自觉的往隔壁走去,当手风琴声忽然响起的时候,我看到了缇墨非。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茶色头发。正式场合一贯的白衬衫,黑西装,仿佛简单的工笔画,寥寥两笔,就是一身的修长挺拔。抬抬手臂,动动长腿,动作懒散有余,热情不足,岂止不足,根本没有。

是的,缇墨非在跳舞,跟雷普付小姐,没看错的话,那确实是黄金甲推崇备至的如花。

探戈,濒临做爱边缘的探戈,被他跳得好像在做高中广播体操。可怜的如花。如花可以忍,我不能忍!

我回到大厅,走到前台,“小姐,请问那家免税商店在哪里?”

异国的土地,多了梦幻,少了真实。

唉,亲爱的,看你为我们选择了一个多么壮烈的见面方式。

十五分钟后,我从商店里重新走出来。

火红色的裙子,今天我是第三次穿;高叉开到大腿,低胸露出半个胸脯的礼服,今天却是第一次。久违的高跟舞鞋,套上脚的那一瞬间,让我热血沸腾。前台的花瓶里,手指微动,我把玫瑰插在鬓边,回头看张着小嘴的前台小姐,微笑,“可以吗?”

小姐重重点头,“当然。”

我呼气,抬头挺胸,往一墙之隔,灯火辉煌中暗香浮动的异世界走去。

不惩不足以立戒

一堵木墙,隔开的是两个世界。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了吗?

出乎意料的,在踏进舞场的那一瞬间,无数道目光聚集到我身上。跟上次普杜的演示会不同,这些目光里多了打量,少了审视;多了玩味,少了峡痢N铱荚谥芪?

突然增多的人群里寻找缇墨非,在环视了大厅两圈都没看到熟悉的茶色头发后,我有些着急起来,甚至怀疑几分钟前看到的人影只是思念的幻象。

舞池里的人们摆好姿势,新的舞曲响起。

在我准备往目光所不能及的舞台后面走去的时候,一道黑影出现在我面前。那是一个高大的,看起来像极了白瑞德的男人。

“小姐,能荣幸的请你跳支舞吗?”男人伸出手。

“对不起,我在找人。”

“你这样是找不到人的。”

是的,即使脚下的鞋子让我好像在踩高跷,在这个高人一等的国度里,我还是什么也看不到。

我于是把手递给男人,男人把手搭在我腰上,熟练的顿了顿,下一个节奏响起时,男人脚尖一转,带着我在舞池里旋转起来。

我仿佛听到自己的鞋尖跟木地板摩擦出的火花,我甚至感到自己的裙边在像火焰一样跳跃飞扬,这是我曾经沉醉其中的梦想世界。但此时此刻,我完全在神游九天。

我后悔这条恶心的裙子为什么叉开那么高,还有胸口的肌肤为什么白得那么刺眼,然后我就开始诅咒该死的缇墨非,像幽灵一样把我引诱到这里,自己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任我被丛林野兽瓜分。

几分钟前我嘲笑某人的体操探戈,我自己现在的姿势同样可以跟僵尸媲美。我甚至一脚踩在对面可怜男人的脚背上,我抱歉的抬头,男人笑笑,一句话也没说。

音乐在利落的提琴声中收尾,男人贴住我的大腿,我犹豫了两秒钟,还是抬高腿,配合音乐,任男人勾着我的腰,往后仰去。

有人试过倒立么?可以想象到倒立时的视线范围么?那就是我目前所看到的,180 度逆转的,亮得发光的黑皮鞋,笔直得可以媲美刀背的裤管,然后是酒杯里的琥珀色液体,握着酒杯,骨节分明的长指……

我不打算再折磨自己的眼睛,我一个翻转,回头就看到头顶闪着寒光的白牙,以及白牙上面漆黑幽深的眼睛。

我完了。

等等,又没杀人防火做坏事,有什么完不完的。

我清喉咙,给自己增加底气,“缇……缇墨非!我来了!”我悄悄拉旁边的裙摆,低一点,再低一点,会被看到。

“来做什么。跳跳舞,谈谈情?”缇墨非不痛不痒的说,完全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这跟我见面就给他一个熊抱的最初设想完全不一样。阴阳怪气的死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