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题魏洛臣更没法交流，她整个人陷落在沙发中，听着她们的谈话，喝着酒。不知怎么，话题又转移到了她身上，“小魏，你和令书记还不要孩子吗？令书记都三十五了，你公公不惦记着孙子吗？”

七嘴八舌又开始，魏洛臣知道她们是想打听令行止外面有没有私生子，

魏洛臣委婉地笑了一下，“他还挺忙的……”

简明明瞥了一眼她，放下手里的酒杯，还是过来人的架子，“再忙生孩子那两三秒能耽误什么事？他播种，还不是你耕耘。”

魏洛臣觉得闷，可她又不能走开，硬着头皮笑道：“那我们努把力，争取今年就有。”

简明明点头，“我记得大学的时候，老令就说过，他挺喜欢孩子的，我一直觉得你们结婚了就会生孩子，没想到这么久了，我准备的这份红包还没送出去。”

面对简明明的明面奉承实则暗缝，魏洛臣只能假装听不懂，接着她话说，“您要准备大红包，那孩子得管你叫干妈。”

“哈哈哈，好啊！我不介意，老令的孩子，我肯定当亲生的。”

这话一落，在场的其他几个太太眉眼交换，拿着酒杯，笑容躲在后面。魏洛臣也只能吃瘪，简明明和令行止到底什么关系，她不清楚，但是当着众人的面这种“争夺”别人老公，她着实下不来台。

于是，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红酒冰凉，到了喉咙处，酸涩与苦蔓延口腔，咽下去，甘甜回味。

“简明明，你喜欢当妈就再生两个孩子，抢我的孩子算什么？”

魏洛臣肩膀一热，身旁的沙发凹陷，令行止坐到她身边。

简明明看到令行止，左边眉头一挑，眼睛一亮，笑了出来，“老同学，这么护着老婆啊？”

令行止看了一眼魏洛臣，又看向简明明，“老同学可以很多，但老婆就一个。”

其他贵太太笑了，嘴里夸赞着两人恩爱的事迹，就算不是真的，令行止欣然接受每一句话，等人都说完了，令行止才说正题，“一会儿国师的新电影要在我家放，各位太太有没有兴趣？”

一听到国师两个字，大家一下子来了兴趣，“好呀，个么聚会总是喝酒聊八卦，一点意思都没有的呀，看电影好，还是国师拍的呢！”

令行止笑着站起身，魏洛臣也跟着他站起来，“那大家就往电影厅走吧……”

国师拍摄的贺岁档电影，首先在令行止家播放，故事情节呢，就是南北朝时期，北魏冯太后对权臣乙浑发动政变的前夕，情节紧凑，画面宏伟，是国师一贯的风格。

电影结束，国师站在屏幕前，说着自己的创作理念，令行止对这些不在乎，起身离开走出去。魏洛臣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恍惚。

令行止走到院子里，天挺冷的，但是屋里很闷，他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正要抽出一只的时候，一个小朋友的声音吸引到他，“我长大了也要做冯太后，多威风！什么人都得听她的话！”

扭头看去，是一个小女孩，保姆正给她打扮着，估计是刚从厕所里出来。

令行止把烟收起来，侧头看着她们。

保姆没搭话，帮小女孩收拾好东西后，拉着她走开了。

令行止仰头看着夜空叹口气，不远处房檐下的红灯笼随风而动。

权利，可真是迷人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可处处都是它的影子，连一个小孩子都知道，说了算的人生活很舒服。

“哒哒哒”

背后的脚步声响起来，高跟鞋的声音，莫名地，令行止突然想到了《大红灯笼高高挂》里面的情节。

权利是什么，是大院内小锤敲打脚心的声音。

“哒哒哒”

权利是什么，是大院内通红的灯笼。

“老令，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

065｜66 高知派 （下）

华春杨拿起面前的茶杯，缓缓喝了一口。周兮野低头看到自己面前也有一杯茶，她明白这是该她表达态度了。

“谢谢华老师，在学校还未毕业的时候，就听说过您的一些事迹，能和您一起工作，我很期待……”

周围其他人笑了笑，叶利峰点点头，“前一阵子你的情况我们都听说了，你处理的不错……”他和身边的人对视一眼，“想着就是如果你要是完美处理你的这些事，就把你引荐……哈哈哈”，他轻笑两声，眼中满是欣赏，“早和你们说了，我这个助手很厉害的，年纪轻轻，就已经能和令行止打一个来回了！”

“对啊……对……”

周兮野低下头，拿起茶杯，手指捏着茶杯的，力气大得手指都变成了白色。

原来自己经受的折磨，不过他们是他们的考验。原来自己的悲伤与愤怒，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场游戏。

周兮野拿起茶杯跟着他们一起笑，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那就往前看。

众人谈论的话题逐渐走向正规，两会的到来，以及人大的召开。

在谈论两会布局以及人大布局前，谈到了世界杯的事。

“看来世界杯这个事肯定是定下来了，在他在位这段时间里，肯定会办，无论从个角度来说，对他们来说，都是百利无一害。”

“那经济上的损失如何看？”

“从经济理论上来说，世界杯是赚钱的，怎么都赚。”

“哈哈哈哈，那从政治学的角度看，克里斯马的统//治合法性更适合解释世界杯的举办”，华春杨笑着说，“你们这帮大老粗都是学理科的，上来就是搞土木工程建设，不像我和兮野，都是文科出生。”

周兮野被点名，她笑着应对。

“克里斯马，这群人听不懂你来解释一下！”叶利峰突然让她回答，这个场景在周兮野眼中像极了过年亲戚拜年的时候，自己家长让她展示才艺的环节，一模一样。

“其实，这个意思就是：领导人个人自身的魅力带来的统/治合法性，臣民和统治对象带来奇迹，体现在宏大的国家项目上，无论是一带一路战略，还是冬奥会，这都体现了领导人的个人魅力。世界杯对中国来说有特别重要的意义，本来中国足球就是一个需要奇迹的领域，如果能在大力改革下，我们在世界杯上有所建树，这会赢得很大一部分民心。 ? ”

“马克斯韦伯的三种合法性，传统合法性，制度合法性以及克里斯马的合法性，这是顶层设计中最常见的三个指标。民主选举，程序正义，全过程民主以及强硬的外交政策，都是对于这种合法性进行一个修补填充。”

周兮野说完话，华春杨露出赞赏的目光，“小周，你一个学新闻的，政治学也不错嘛”，她叹一口气，接着说，“这套确实是我的老同学，王宁帮他们规划的顶层设计，完美无缺，在任何需要的时候拿出来自成一套理论体系，维护我们的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