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1 / 1)

“我问你太后娘娘前往墨川的?契机!”

宁佳与数不清这是宁展今夜第几回跑神,难免情急。

“元氏此前与墨川并无交情,莫非头脑发热说去就去啊?!都道先?徉王是个从战场上?杀出来的?爆脾气,把先?帝也不放在眼里,万一疑心元氏投效有诈,韩家军处置细作,可?全是就地论斩,不分男女老少。”

“未必......绝对有何种契机罢?”宁展猝不及防被宁佳与一斥,哪怕有理?可?言,不自觉心虚,“即使明白凶多吉少,眼看兵荒马乱、遍地病笃,也不能打退堂鼓啊......”

宁佳与斜眼打量宁展,道:“你就说是不是没打听到。”

哪里是没打听到,压根没打听!宁展走近宁佳与两步,从袖袋里摸出一纸信封,讨好?般递上?。

“展凌君还专挑光天化日行贿。”宁佳与一面拆信,一面揶揄。她抖开笔墨,冷笑道:“你拿我寻开心呢?”

宁展后仰道:“不是......我没开心”

宁佳与“啪”地把信推到宁展衣襟上?,道:“那你给我看青竹阁的?信?”

青竹阁的?信,她也就马马虎虎能拼成落款处的?元叶二字。

“这是诚意。”宁展抓住飘落的?纸张,“信上?说,元氏的?暗语,多半是柳如殷从墨珩那儿听来的?。墨珩年幼丧母,由外祖母照看过?一阵,把他当自家人看,便让他记了暗语,以备不时。”

“如此,柳姐姐自称是元家的?人,可?能得了墨珩的?授意;也可?能无意中闻悉暗语,瞒着墨珩,加以利用。但柳姐姐现在,”宁佳与沉思道,“还是墨珩的?人么?”

“我也在想此事。对了”宁展顿了顿,不确定道:“契机?若查实柳如殷缘何进入迎柳阁,或许就知道她是去是留了。虽然柳如殷与周连的?人曾有联手,我还是偏向?‘留’,哪怕生了异心,到底没有彻底脱离迎柳阁。否则凭墨珩的?小心眼,办砸了事想走,柳如殷没得安生日子?过?。”

“你晚饭没动几口。”宁佳与瞥一眼门口,瞧门神影子?挺立,很是安心,“便是为此事?”

“不是。”宁展径自去往里间?,回来时手上?多了卷书,“这话本,我连夜读了。”

“有问题?”宁佳与接过?话本,粗略翻阅。

“阿宁与我说,他之所以看得那般认真,是觉着故事眼熟。但阿宁小时候对这些半点儿兴趣都无。天狗食月的?“天狗”,”宁展道,“写的?是先?帝。”

“那仙女......”

摹本上?的?字眼密密麻麻,宁佳与恰好?翻到其中唯一一处手迹。

那是幅笔触细腻的?水墨画,分明没有夺目的?鲜艳,却是点屏成蝇。仙女的?衣着发饰、神态动作,脚下?的?航船,岸边的?花海,甚至行云和流水的?去向?,跃然可?辨。

观景细嗅,活色生香。

“是永清先?王,清卉?”

“传闻是这样?没错。不过?,实际情况。”

宁展将?话本翻至最末,手指点在署名。

清月。

“还得请教这位。”

“月王此举,岂非公然冒犯先?帝,与嘉宁较劲”宁佳与诧异地捧着书卷,“不,以永清平日对嘉宁的?态度,说是下?战书也不为过?了。”

“自月王即位,便时常与嘉宁作对,此类话本亦可?谓层出不穷。然不论言行如何出格,左右是关?门入殿,只在王室面前,她不放话,外边无从详悉;话本则由永清中书令代?署,纵使大家清楚中书令是她的?人,尚有转圜的?余地,随时可?以与之割席分坐。”宁展道,“遽然如此,应是和我手上?的?几块敬令有关?。月王看到嘉宁当权,大抵比大州王室更不甘心。”

宁佳与算不上?了解月王,仅幼年听母亲提及月王扶助江家颇多,以及母亲嫁至墨川后,月王隔三差五便往太师府上?送东西。后来,更是连她一个将?将?满月的?小孩都收到了铺满大半个院子?的?贺礼,因?此她对其印象一直是位热情洋溢的?长辈。

至于永清和嘉宁的?过?节,也是她入了听雪阁后熟悉各朝局势才略知一二。

她点头表示了然,不予置评,转问:“元府旁边那户无名人家,元老先?生怎么说?”

“此事蹊跷。那户人家尸横庭院时,正值舅姥爷与几位旧交在外游学。回来只能看官府贴出的?公文了,上?边是写死于怪血病。求助什的?,府中下?人皆说没收到,”宁展皱眉道,“连惨叫,也没听着一声。”

“那户人家是何来历?”宁佳与道。

“是元家的?姻亲不错。从步溪来,”宁展看向?宁佳与,“姓楚。”

第137章 共生 “云程发轫,万里可期!”……

“先前未来得及当面谢过樊公?公?照应, 今日临别,请受宁某一拜。”

樊丘原先瞧着比曹舍年轻些,眼下比年过四十的先缙王不如,脸色不差, 多了几分慈祥、几分历尽千帆的余痕。他躬身道:“奴婢只是?看个门、开条路, 若无?各位贵人及时?相助、众人同心合力?, 汴亭乱局难解。”

卞修远提食盒来迟,身后跟了几个圆领大袖的州学生员。

“展凌君。”他抬袖拭去下巴的汗珠, 送上食盒, “你们走得急。这是?我与关耳早晨做的茶食,不成敬意, 带着垫垫肚子罢。出了汴亭城往南,沿途少有饭馆。”

宁展看着卞修远气?喘吁吁,两颊还沾着这一块、那一点的白?面,心下不禁怪叹, 卞修远本?就如此?热心吗?他接过食盒, 犹豫道:“我等日夜兼程, 两三天便?能抵达织锦城。远王即位不久, 朝政繁多,何须为?此?等小事劳累?要是?忧心我手握重权却尸位素餐”

“展凌君把本?王想成什么人了?”卞修远正色道, “听?闻展凌君为?招安之事,接连几日不遑暇食,都快和山匪流寇谈出感情了, 本?王岂能视若无?睹?但展凌君不爱钱财俗物, 我是?明?白?的。当然,本?王如今也拿不出那些东西。”

把茶食当谢礼,这确实像卞修远会做的事。宁展堪堪一笑, 嘴角的弧度越发僵硬。

满脸木然的关耳旁边,还站着个盯住车马就目不转睛的熟面孔。

宁展将食盒递给?以宁,莞尔移步,站定道:“这不是?陆尚书家的公?子吗?”

陆公?子不记得自己何时?与展凌君打过照面,忙施礼:“小生陆观,拜见展凌君。”

宁展缓缓顾视几人,和善地问:“今日是?旬假吗?”

陆观好意说明?:“小生与几位窗友都想为?展凌君送行,恳请远王殿下许了我等同往。”

“是?吗?”

陆观一愣,照实答:“是?。家父得您关照,眼下已”

“清者自清,本?君并未关照你父亲。既如此?,宁某谢诸位亲至相送。”宁展退回原处,拱手逐次拜过,道:“动身在即,诸位请回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