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1 / 1)

以宁递一叠蜡笺,待层层张开,紧随宁展的观阅进程禀报。

“与姑娘应内侍小?容子密邀,今夜前去学宫赴会。”

第106章 曹营 温情脉脉来杀。

“打听清楚了?”

“是?, 曹公。那女子?姓禹,乃嘉宁大殿下府里的管事。此人随展凌君微服南行以来,行事颇为专横跋扈,花费也是?大手大脚, 毫无节制。”

“哪个‘禹’?”曹舍问道。

“小人不知。”

曹舍背抵圈椅, 五指握上?扶手, 道:“她果真说,展凌君闲时最?爱赏舞听曲?”

“容公公是?这么记的。”

“行, 辛苦你?了。”曹舍从?广袖中摸出钱袋, 抛向对方?,“先去门外守着罢。”

“是?。”

眼看那布衣阖紧门扉, 吏部尚书才道:“曹公,小太监被那女子?唬得屁滚尿流。这会记起来的事,能作数吗?”

“如何不能?人不是?没疯吗。”曹舍取过?茶盏,捻着瓷盖撇碎末, “樊丘亦在当场, 他岂敢为逞一时之能胡编乱造?”

吏部尚书沉吟片刻, 道:“他忧心樊丘在背后捅刀子??”

“非也。他忌惮樊丘抢功。”曹舍吹了吹热茶, 笑道:“可樊丘哪里是?此等小人?”

“樊丘若有这心思,倒好了。”吏部尚书讥嘲道, “小太监与樊丘从?前交情不错,樊丘之城府也不见得深微如许,他却至今不解其秉性。无怪二人闹僵后, 他的位子?便没往上?升过?, 实在愚不可及。”

“因此不堪为大用。只这任人欺负的肉靶子?”曹舍闲逸啜茗,“最?合适阉人。”

吏部尚书抚掌称是?,探询道:“如此, 那位禹管事,曹公想如何用?”

“赏舞听曲。”曹舍重复道。

“可......”礼部尚书深思熟虑,道:“嘉宁大殿下出了名的不好热闹,除却幼时善王陛下为他筹办的百日宴、生辰宴云云,再未庆贺什么,连寻常联络感情的酒席都不曾张罗。旁人送帖,他便酌情赴宴。卑职......并未听闻大殿下有此嗜好啊。”

“没有才对。”曹舍言近旨远,“没有才好。”

见礼部尚书苦索未决,想是?指望不上?了。吏部尚书向曹舍拱手,请教道:“卑职梼昧,望曹公不吝珠玉。”

“这位禹管家?,气焰嚣张,挥霍无度,花枝招展。道是?同路相?行,然所作所为无不与展凌君之品行仪表背道而?驰。”

曹舍搁下茶盏。

“风云人物身边,还?真是?‘良材’毕集忠臣孝子?有之,狡焉思逞者亦有之。”

“如此看来,那以侍卫前日对曹公有所冒犯,是?因着展凌君病笃,心焦如火所致;百般客气赔情,拒不肯受大补药方?,亦是?顾念展凌君的病候及清誉。这才真真是?个一心为主的下人。而?那管事的,自作主张不说,端的是?替展凌君冲锋陷阵,实则借故撒泼放刁,唯恐主子?名声臭无可臭。莫非......”吏部尚书恍然,“此人另有其主?”

曹舍不置可否,只嘉许道:“卿之颖悟,一如往昔。”

“幸得老师栽培。”吏部尚书深躬拜道,“学生理当不负信托。”

曹舍促咳两声,看向户部尚书,道:“陆卿何以寡言,可是?公务上?有难处?”

在座五位尚书皆未及而?立、资历尚浅,手头人脉在本朝马马虎虎,离了汴亭即是?任洪波拍上?礁石的鱼,孤立无援,奄奄待毙。

要查领地以外的人本就困难,可他苦心极力拿到成果,却怵得恨自己不如劳而?无功。户部尚书抬手沾汗,瑟缩道:“谢曹公体恤,卑职无碍......曹公命卑职办的事,已?有定论。那位禹管家?......原籍墨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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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派人监视她?”

“真凭实据在手,”以宁大为不解,不由上?前两步,“殿下还?想回护此人不成?”

宁展只觉头昏脑胀,愁郁道:“本君不记得自己何时下过?此令。”

以宁非青竹阁主事,却是?权同其位,上?下无人不晓他是?掌阁的心腹,故代传指令不足为奇。但若没有掌阁令牌,单凭以宁这张熟脸,是?断然行不通的。

“属下假传旨意。”以宁双膝跪地,呈上?宁展沉睡时他私自取走的令牌,“甘愿领罚。”

景以承见状大惊。须知以宁从?来忠君不二,墨姐姐曾与他笑道,家?中小弟自晓事便没未动?过?逃离嘉宁的念头,挨了那顿皮肉开?花的板子?,要护主子?周全的意志甚至愈发坚定。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景以承明白墨姐姐那时的快意是?欣慰,却不知小与姑娘怎么就挑起了以宁的“二心”,致使那一个月俸银未罚完又赶着添新麻烦。

“只是。”以宁缓缓抬头,“与姑娘行止可疑,此务必不可撤。属下恳请,殿下责令他人接手。”

“本君......”宁展轻叹,“没有监视她的必要。”

“殿下,这样朝东暮西、行踪无定之人,岂能不防?殿下对她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吗?她此番行动?的缘故,殿下又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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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字宫脚下灯烛通明,会客室门户大开?,当中形单影只。长衫齐布履,悄然垂立。

曹舍交袖以待,温和道:“禹姑娘,幸会。”

他耳闻目睹处,衣香鬓影依旧,玉环银绕的缀饰“叮零”拂响,来者走道姿态亦然傲慢。闺阁女子?用以覆面的轻纱似是?皆任人裁作披帛,却也并未规规矩矩躺在臂弯,而?是?大剌剌随其放步飞扬。

宁佳与内里的狂气比外在有过?之无不及,途经池塘,仿若没瞧见当门迎客的曹舍,直拾台阶。

“学正大人雅趣,还?养蛇呢。”

“蛇?”曹舍诧异探看池塘,“许是?野物罢。”

行至门槛,宁佳与才回首打量曹舍,悠闲挖苦:“大人怎的不动??特地相?邀,莫不是?请民女到此对风空饮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