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师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我故意跟楚琅隔开了十几米,他好几次想要朝我的方向贴过来,但他靠近几寸我就挪开几寸。
我回头望着教师办公室紧闭的门,突然明白了楚琅在大人里会一直被偏爱的原因。
他表现得太顺从了,一丝一毫属于青春期孩子的叛逆都没有。
因为顺从他受尽了偏爱,但实际上他其实并不是一个顺从的人。
起码我上辈子认识的他不是。
他的这种顺从更像是臣服于某种规则,好在规则的范围内获得更大的利益,可能正是因为他的这种性格,上辈子才混得比我好吧。
虽然他大概率乘了不少楚致晟tz内关系的东风,但能够那么小的年纪坐到那个位置上,绝对不是狗屎运可以一言蔽之的。
如果是上辈子的我,现在这种情况下是绝对不会主动和楚琅道歉的,哪怕我动手打人确实是我不对。
而楚琅在被打了一巴掌后却能够毫不犹豫地把错误揽在自己身上。
我绷着脸,在心里承认楚琅不光在成绩上比我优秀,在做人上也比我成熟简直比杀了我还要让我难受 ? 。
可在刚才我做出来与以往的我完全不同的选择之后,老师的态度也说明了一切。
我们走的不是去教室的路,老师让楚琅先回教室,让我去医务室拿冰袋去给他敷脸,但很显然楚琅并没有听他的话,一路上都跟着我。
在下到了一楼的时候,看着身后的楚琅,我脚上动作一顿,忍无可忍地对他说:“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想和你谈谈。”还是早上的那句话,但此时的他说出这句话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的,不断地在打量着我的神情。
脱离了强硬态度的他让我的恶感减轻了些许。
我不再刻意的和他拉开距离,反倒走进了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要和我谈什么?”
“你觉得我和你之间有什么误会吗?”
“是你妈是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这一点是误会。”
“还是你是小三最疼爱的儿子,这一点是误会?”
楚琅没有因为我带着恶意的羞辱而出现任何的情绪波动,他只是看着我,抿着唇,俊秀的五官上带着个滑稽的巴掌印。
“没有误会。”他走近了一步握住了我的手,我想要抽回却被他强行地按在了自己因为受伤而发烫的面颊上:“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躲我。”
“你可以打我,如果这样真的能够让你开心的话。”
我恶心的鸡皮疙瘩从手臂处蔓延到了全身,用尽浑身力气地把手抽了出来,嫌恶到恨不得现在就跑开十几米远。
我也确实是忍不住地后退了好几步:“谁稀罕动手打你?让我打了以后你妈好第一个跑我爸那里告黑状。”
“你在一旁装绿茶是吗?”
“你可以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抬眼来看我。
作者有话说:多点珠珠和留言好吗?这本不会收费,基本上全靠催更,为爱发电。没人看我就真的写不下去了(哽咽)
0037 人生存盘失效后037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什么叫可以打在看不见的地方?直到我抬眼和他再一次对视上,在和他四目相触的一瞬间,只觉得一股说不出的凉意从我的后背开始往外冒。
但那种感觉只有一瞬,说到底我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什么都不懂的十七岁高中生,我谈过恋爱,和人订过婚。
无论是作为男友的褚佑还是作为未婚夫的程子鸣都很重欲,我听懂了他的意思,难以言喻的恶心感山呼海啸似地席卷而来,比刚才那种针扎似的恶心感要更加的刻骨。
“你好恶心啊。”这五个字我几乎是在完全没有怎么思考的情况下就脱口而出,因为此时的我大脑空白恶心的情绪支配了我的大脑。
三个不同的楚琅此时交叠在了一起,他既是那个喜欢我的、万事以我为先,让我觉得伤害了都良心难安的楚琅,也是那个会在无人的教室里面强迫我接吻的楚琅,更是那个在未来同我交集不多,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我是个失败者的楚琅。
我一直以为他们是不同的人,但此时我发现,他们其实根本就是一个人,他只是选择了在我的面前展露他的哪一面。
哪一个都不是完整的楚琅,但哪一个都是他。
听到了我对他的“恶心”的评价,楚琅的神情也只是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此时的他所有的一切在我眼前都像是被用放大镜放大了一样,微微鼓动的脸颊,应该是在暗中咬紧了牙,以此来佐证此时的他并没有现在表现的那样的平静。
他向我走进了一步,我便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地连连后退。
我后退多少步他便往前走多少步,直到我后背贴到了墙上,退无可退。
他打量我片刻,紧绷的神情也松缓了下来,脸上甚至带上了一些笑意:“你在害怕我?”
“你为什么会害怕我?”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我绷着脸,在隐藏情绪上面我并没有楚琅那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可以表现的天衣无缝。
“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他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样一句。
“我怎么知道你想做什么?”因为不想露怯,我的目光终于不再躲闪,直直的迎上了他,在用行动反驳他嘴里莫名其妙的臆测。
我为什么要怕他?
怕一个十七岁的、完全没有成长起来的楚琅?
“不,你知道。”
“你知道,我现在很想吻你。”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唇上,语气带着股令我悚然的笃定。
那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恶心感再次翻涌上来。
“你为什么会知道?”他似乎很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