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敛星坐上去,把装了药的?袋子放到抽屉里。
贺行山的?目光跟着他的?手在抽屉里一闪而过,很快收回来,问:“你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宋敛星思索着,把堆堆从贺行山手里接过来。
手指相触,堆堆和贺行山都是热的?。
不过小猫软绵绵像一大?团棉花,而贺行山的?指尖带着薄茧。
指腹擦过那带着薄茧的?指尖,根本?没停留,马上揣着堆堆收回来。宋敛星一本?正经:“去花鸟市场买点花种?吧,妹妹说院子后面有一片小花园,可以收拾出来种?薰衣草。可以吗?”
贺行山停了一下才把手放到方向盘上:“好。”
把车开出停车场,他像是才彻底回过神似的?,说:“长了很多野草,先找保洁打理干净。”
“嗯,我找一找怀浦本?地保洁公司,过两天就下手。你不在家的?时候我没敢动,怕你不同?意。”
“没事,你随便弄。”
在外面吃了饭,下午先去给堆堆买了幼猫过渡的?猫粮和平时带堆堆出门的?猫包,去市场买了些蔬菜肉类填冰箱,要回去时路过花鸟市场,进去买花种?和种?花工具。
但路过一家卖观赏鱼的?店铺,堆堆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鱼缸里的小鱼,眼珠子咕噜噜的?转,肉眼可见的?喜欢,又买了鱼缸和小鱼。
到家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了。
宋敛星辞职后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躺着在沙发上坐着,很久在外面呆这么久,所有力?气都被用尽,回到家后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就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揣着堆堆仰头问贺行山:“鱼缸放哪儿?”
很小的?鱼缸,不比刚满月的堆堆小奶猫大多少。
贺行山把鱼缸放到柜子上:“这里?”
宋敛星点头。
贺行山又去接了水,和着小鱼一起倒进去。
堆堆小猫从宋敛星手心里爬出去,想到贺行山那边看?鱼,但支棱着后腿没走?两步,前爪一颤整只猫往沙发下掉。
宋敛星手疾眼快扑过去捞住堆堆,脑袋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相撞声。
完全被疼懵了,他甚至忘了动作,维持着接住堆堆的?姿势,从沙发上滑到和桌子的?缝隙间,眼前一黑倒吸一口凉气。
耳边嗡鸣声萦绕,他什么也听不到,甚至缓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疼痛。
堆堆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他伸手想去摸被撞到的?地方。但伸手过去,先摸到温热微软的?触感。
嗡鸣声逐渐远去,眼前也一点点清晰起来。他看?到贺行山蹲在自己面前,手下的?触感越发清晰,是贺行山的?手,修长手指轻轻罩在自己脑袋上。
而贺行山语气着急:“是磕到这儿了吗?”
被桌子拦头撞一下,整个脑袋都疼得发麻,甚至分辨不出到底是磕到哪儿了。宋敛星用指尖一寸寸划过贺行山的?手指,往一边摸,声音虚弱:“这儿。”
贺行山的?手指就抚过去,很轻得摸了一下。
钝痛里狠狠的?刺疼,宋敛星眼前又是一黑,垂头长长吸气。
贺行山心疼:“肿了。”
“你先坐起来,我拿冰块给你敷一下。”
着急起身拿冰块和毛巾,但还没站起来,手指被牵住。
宋敛星的?手指冰凉,手心还有因疼痛冒出的?冷汗,湿冷黏腻,好像失去根系随时会?腐烂的?水草。那么轻那么软,却轻易拦住贺行山所有动作。
他攥住那只手,重新蹲下去,扶住宋敛星的?肩膀:“怎么了?”
“有点站不起来了。”
宋敛星甚至都没力?气说话,疼痛过去后是眩晕,脑子浆糊一样?乱糟糟的?,他声音越来越轻,“先别走?。”
贺行山就陪他在缝隙间蹲着,一手攥着宋敛星汗湿的?手指,一手轻轻捞开他的?头发,看?磕肿的?那个小包,用手掌轻轻扇风,柔声问:“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宋敛星感觉到发热的?痛处轻微凉风,眼前是贺行山细微晃动的?手肘。他轻轻开口:“我头发很油吗?”
“很干净。”
越缓疼痛就越明显,蹲得久了好像还有低血糖症状,宋敛星有点撑不住,索性就顺着这点撑不住往前倒,脑袋抵在贺行山屈起的?膝盖上。
他放松力?气,声音轻得像通过骨头传播到贺行山耳朵里的?。
“那你怎么不用吹的??”
头顶凉风停住,宋敛星感觉到那只手叩在自己肩膀的?力?道,随后是一阵轻轻的?凉气吹开发丝,把热涨肿包的?温度吹下去。
贺行山轻轻吹了几下,控制不住垂头,鼻尖擦过翘起的?发丝,嗅到细软头发上和自己一样?的?薰衣草香。
他问:“现?在好点了吗?”
“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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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行山又吹了会?儿,等宋敛星缓过力?气,就把他扶到沙发上做好,用毛巾包了冰块出来,给宋敛星轻轻敷伤处。
冰块带走?热度,痛感反而越来越明显。
宋敛星蹙眉,盯着不知道何时偎在自己脚下的?堆堆,用脚轻轻扒开它的?小肚子,把它扒到贺行山脚边。
堆堆不明所以,脾气很好的?站起来爬到他脚边,再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