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苏夏至的存在,闵岚笙高傲的内心里,更愿意用一种平等的姿态去面对姜温,那是他作为男子和丈夫的骄傲……
……
日子表面平静的一天天过着。
不知不觉间,闵岚笙与姜温的大名已经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
如今帝都坊间最热的话题不过就是:前科状元与探花郎不能与人言说的过往……
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盖大厨房’的苏夏至干劲冲天!
闵家正房左侧的大坑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前后不过二十天的光景,闵家宽敞的大厨房便竣了工。
当天回来往厨房的门口一站便愣了神的闵岚笙,半晌都未开口说话。
“怎么样?”灰头土脸的苏夏至拉着秀才往厨房里走:“看着眼熟吗?”
“嗯。”闵岚笙轻轻点头,伸臂揽住了身前的女子:“娘子,四十岁,为夫一定陪着你回山下村……”
除了门的方向和房间的大小,这间厨房的布置与山下村闵家老宅的厨房几乎一模一样!
闵岚笙一进来便知道了娘子的心思:她啊,还是思念故居的那些人和那个一砖一瓦都是他们夫妻两个眼看着建起来的家……
落后一步的姜温在门口就见到了紧紧相拥在一起的夫妻二人,他低头敛目,脚步一顿,随即神色黯然的离开了。
苏夏至倒是没有秀才那般多愁善感,对于家这个概念她的想法很简单:有秀才和孩子们的地方就是家!
因此在厨房建好之后,她又马不停蹄的继续在家里不知疲倦的折腾着。
就在闵岚笙看着前院渐渐归置利落没了渣土的时候,二进院子原来的厨房地上又被苏夏至请的匠人们刨成了大坑!
如此又叮叮当当地折腾了十几天后,原来的厨房被改造成了一间浴房,专门给几个小丫头用的浴房。
至此,苏夏至总算是对新家完全满意下来,一看日子已经快到腊月!
帝都比山下村是更北方的位置,因此冬天也就更冷。
还不到十二月,地上已经早早地见了霜。
一早一晚明显觉得冻手冻脚的苏夏至又开始不识闲地准备期过冬的食物和木材煤炭来。
因为家里一直在拆东墙补西墙的进行着房屋改造,苏夏至忙忙叨叨地便忽略了时间。
如此等她闲下手来的时候,冬储的蔬菜已经开始涨价。
眼瞅着大白菜萝卜芥菜疙瘩这些冬天的当家菜一天一个价的疯长,苏夏至索性放下手里所有的事情,专门用了一天的时间往家里买菜!
她这个采买是全方位的,想着家里现在吃饭的人口不少,她下子就拉回几车大白菜和萝卜来,连已经很贵的青瓜也买了不少。
菜买足了,她便不再担心那一天涨的菜价,又出去买了几口大缸回来,只这些东西,就将西厢房占了满满的一间屋子。
东西买齐了,就该摞胳膊挽袖子制作了。
苏夏至将白菜分好坏分了两堆儿,摸着不那么瓷实都被她一切两半,用开水烫了渍了酸菜,码了整整的一只半人多高的大缸!
酸菜不怕冻,因此也好保存,大缸就摆在了厨房外面靠墙的地方,盖上木头盖子,再用石头压上,只等着发酵了有了酸味就能煮酸菜白肉了。
这道菜是闵家人无论大人和孩子都喜欢的,因此苏夏至今年渍的酸菜格外多。
青瓜这种东西吃的就是个清脆劲,苏夏至把洗赶紧晾干了水分的小青瓜腌了泡菜,不大一坛子泡菜,花了银子不少,这东西还算金贵,不能敞开了吃,她便把泡菜坛子放到了堆放杂物的那件厢房的不起眼的地方。
前前后后又忙活了十来天,终于把过冬的东西都准备齐了,苏夏至一个多月忙活下来,人瘦了不少,她知道自己是累过了劲!
好在这一通忙活之后就到了猫冬的季节,她领着孩子们呆在家里,准备好好歇息几天。
躺了两三日之后,瞅着黄历上的日子,就要腊月初八了。
苏夏至一算计:艹!又该准备东西过年了!
来到京城以后的日子是简单而忙碌的,这边没有生意需要她照看着,她就把全部的心思用在了照看家上。
有她尽心尽力的伺候着,闵家一家大小外加那个在闵家扎了根的国舅大人都齿白唇红的越发水灵起来……
这期间苏夏至也曾带着孩子们在南城的附近找过学堂,哪知打听之后的结果让娘几个有些泄气:不要说南城,便整个儿帝都也没有一家学堂是接受女娃娃来上学的!
苏夏至起先还不信邪,让小武赶着马车在帝都的内外城里转了个遍儿之后才接受了现实:这古代女孩子想和男孩子一样的读书识字上学,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娘,要不……就算了吧……”娇娇怕她着急,懂事的开解道:“我和妹妹们先用安祥生给的那几张帖子练字,读书的事娘不用急,等有了机会再说。”
机会?重男轻女的风气什么时候给过女孩子机会了?
对于娇娇开解自己的话,苏夏至听了也只是笑笑:“先踏踏实实的过年,等过了年,娘会给你们请个先生回来的。”
既然没有学堂肯接受家里的几个小丫头,苏夏至只能入乡随俗,请先生来教了。
入学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她又把心思转到了准备过年上。
准备年货迎接新年,是孩子们最喜欢的事情,因此苏夏至每日被几个小姑娘围着,娘三个一起兴致勃勃讨论着年货和过年要置办的新衣。
商量好了,几个人就坐上马车把该买的东西买回来,等闵岚笙回了家,娘几个再围着他将白天采买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显摆一番……
闵岚笙白天对着的是朝堂上和衙门里一张张板着的面孔,回到家只有看到娘子和女儿们的热切的眼神和明媚的笑脸的时候才能让他放松下来,慢慢地一点点地感受着家里的温暖,他脑袋里紧绷的那根弦才能得到短暂的放松。
“秀才,若是在外面干的不舒心,你就辞了官吧。我们不必等到四十岁的。”两口子躺在一张床上,他辗转反侧的时候,苏夏至忽然开了口。
“吵醒娘子了?”见她还未睡,闵岚笙一下子掀了自己的被窝,钻进娘子的被子。
“你身上怎么这么冰!”已经在被窝躺了一会儿的苏夏至一挨近秀才的身子,心里便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