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自然也看到了他,但那人并没有和之前一样的,在看到自己第一眼时就眼睛一亮的就朝他迎过来。

酒吧的卫生间仿佛是这里唯一的净土,在门阖上后,就只能感受到彼此间的呼吸声、脚步声,以及水流声。

荷灯看着透明的冰凉水流涓涓流出,一点一点的浸湿自己的手指……直到洗完手后,他才抬起眼看向面前的镜面,和里面站在墙边,一直没离开的人注视来的漆黑眼瞳撞上视线。

静静的,没有人说话,等到水龙头停止出水,那点稍大点的声响也消失后,整个空间里就更是出奇的寂静。

荷灯缓慢地转过身,问他:“你在等我吗?”

谢闻星看他,也问:“你在找我吗?”

荷灯这就笑起来了。

脱离包厢里面那样混乱不堪的光影后,现在站在卫生间顶上明晃晃白炽灯下的他才是真正的一眼就动人心魄,即使是正在看他的谢闻星,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是担得上所有人对他倾注的热烈爱意。

“好吧,”荷灯弯着眉眼笑着说:“我是来找你的……”

“刚刚的游戏还算数吗?”

他说的是刚刚他抽到国王的那一轮。

但谢闻星假装没听懂地说:“什么游戏?”

荷灯就又说:“7号。”

谢闻星这才像是刚记起,“那不是已经完成了吗?”

荷灯微仰起头,看他,然后他笑着道:“你在包厢里没有喝过一口酒,你不碰酒。”

谢闻星嗯了一声,“但是我也不喝椰奶。”

“但是我喝了,”荷灯语气有点任性地说:“我觉得好喝。”

谢闻星就没再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他也笑了:“那你要我做什么?”

这是答应他提要求了。

荷灯想了想说:“到外面翻十个跟斗?”

“……”

看着对面人陡然凝滞的表情,荷灯轻声笑出声来,在刚刚的问答里,他已然走到了样貌英俊冷然的男生的面前,他这一笑,没稳住身体后更像是直接要朝前撞去,谢闻星不自觉的伸手扶住了他。

触手的肌肤冰凉细腻,像是丝绸,谢闻星不过略一触碰就蓦地回想起什么,身体骤然僵住

荷灯带着笑意的眼就在此时朝他望过来,谢闻星在他墨似的眸子里清楚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荷灯说:“我要你闭上眼。”

很突兀的要求。

那一瞬间的悸动仿若剂量不足的迷药让谢闻星此刻的理智介于清醒与迷幻当中,他在顷刻间心里就对对方接下来要做什么有了猜测,但就算这样,在看着那张笑意盈盈的脸时,不过一个眨眼,他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按照对方的话去做了

在闭上眼后不过一秒,谢闻星就闻到那丝丝甜甜的椰奶味,是和他喉口间同出一撤的味道,但其中像是又有点不同,混入了其主人本身的香气,是在某个淋漓的雨天,他曾贴身感受过的香……

有什么柔软的触感贴上他的唇角,谢闻星即使闭着眼,脑海里却还是能描绘出荷灯艳丽的唇形,殷红的色彩比之朝霞还要绚丽,令人过目不忘。

带着湿润水意的指尖顺着男生结实修长的小臂缓缓下滑,在其脉搏处有几秒的停歇,但不久留,很快,那敷着粉意的手指就彻底融进那比他要宽大得多的手掌里。

直到脚步声在空间里渐渐远去后,谢闻星才慢慢睁开了眼。

即使那人已经离开,但他身上却还残有对方留下的细微触感,尤其是……

谢闻星低下眼,暗色的瞳孔里无比明晰的映出他此刻手里握着的东西。

红方块,左转脸。

是最后一轮那人手里的“国王”。

第31章 无语。

等到从酒吧里出来,各自回到学院后,后面就是接连几天的平淡生活。

将要毕业的级四年段的教学楼与身为新生的级一部之间存在一定的距离,因而荷灯在那日后也就只能通过其他人的口中得知那边的近况,亦或是在共同的自由课上才会与对方有短暂的视线接触。

他们都没有提起那一个晚上,甚至连招呼都没有再打过,只仿佛最普通的过路人偶尔不经意地对视,再很快的别开眼。

再没过多久,秦骁阳也如他上次所说的那样要离开学院一段时间去参加比赛了。

少了一个人的宿舍像是也没什么不同,荷灯如同往常的那样一个人出门上课,直到进了教室后,他发现在自己位置边围了几个人,叽叽喳喳的,似乎还在议论着什么。

荷灯慢着脚步走过去,在看到他的时候,其他人在微顿后就侧开身体给他让了位置后离开,借着空出来的一角,荷灯看见在自己的桌上有一个扎着蝴蝶结的礼盒,以及一封粉色的信。

荷灯没什么反应的刚坐下,仅剩的站在他课桌旁边的人是班里较自来熟的一个同学,对方一看到他就已经按捺不住的要和他八卦:“是刚刚送来的!……你猜是谁送来的?”

荷灯没回答,只拿起信封大致看了看,很快他就在信封封口的地方看出点端倪。

但他旁边的人显然比起荷灯自己发现,更倾向于他自己去告诉,于是不等荷灯有任何反应,那人就先压低着声音道:“是陈宝儿!”

其实他的声音并不算小。

荷灯看见刚从自己座位旁走过去的一个男生身形在陡的一滞后,就没再走动,只背对的站在原地,像在听他们这边的动静。

可说话的人恍然不觉,依然像发现什么惊天大新闻一样,自顾自的道:“你和陈宝儿怎么认识的啊……我记得她不是另一楼那边的吗?”

荷灯将信封放下,没当着旁边人的面拆开,他转而去看那个包装精致的礼盒,里面是各种口味的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