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乍一看十分可怖的样子。

谢闻星的目光顿顿后,他也皱眉:“怎么这样?”

“但也不是那么疼,”荷灯想了想说:“可能因为今天滑雪我摔了几次?”

谢闻星嗯了声。

他问:“其他地方还有吗?”

荷灯就放下腿,撩开衣服让谢闻星看。

“有吗?”荷灯问。

谢闻星略微有些粗糙的指腹从那一段窄窄的腰肢上滑过,他看得有些久,直到荷灯又问了一遍他,谢闻星才低着声音应了声。

在他站起身拨了电话,叫人送药品上来的时候,荷灯就自己先去洗澡,等他洗完出来后,谢闻星就已经手上拿好药膏在等他了。

药膏碰触到肌肤后的药效很清凉,是淡淡的薄荷味,荷灯被人抱在怀里仔细地涂抹,然后谢闻星微烫的掌心就贴着他的皮肉慢慢地揉,没过多久,很快荷灯就觉得有点困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等第二天荷灯从睡梦里悠悠转醒时,一睁眼就是同昨日午后一样的黑,而不同的是这次他的腰上搭着一条沉甸甸的温热手臂,将他牢牢地圈住。

荷灯的背贴在某个氤氲着热气的胸膛前,他身后的人的呼吸很平稳,显然还在深睡,荷灯听了一会儿后,他轻轻拉开腰上的手,自己一个人起身走了出去。

在走出房间后,荷灯发现外面和里面居然是一样的静。

他顺着走廊一直走,凭着记忆找到了昨天的猫房,里面正眯着眼休憩的小猫显然也听到荷灯接近的脚步声,于是很快就从架子上一阶一阶地跳下,等荷灯打开门时,它也正好跑到了门口坐下。

荷灯一看到它就笑了。

他蹲下朝它伸手,小猫翘着尾巴就去贴荷灯的手,是很明显的撒娇,荷灯抬起手指挠了挠小猫的头顶,又和它玩了一会儿后,就把它抱在臂弯上走出去。

一直到旋梯口,荷灯才终于在这安静的不得了的清晨看到人的身影。

是这座洋房里的佣人。

荷灯对她有印象,因为昨晚他们回来的时候就是对方等候在门口服侍……不等对方听到脚步声转头,荷灯怀里的猫就忽地再叫了声。

虽然只是奶猫弱弱又绵绵的叫声,但在这落针可闻的环境里显然也是分外的突兀,梯口的人转过身,眼里是没有掩饰的十足惊讶。

而在看到走廊前方的人时,对方更是瞪大了眼。

荷灯没有换衣服,身上仍然拢着一件青白色的丝绸睡袍,上面精密针线绣出的繁美的花纹在夏日晨光里晕出清丽的潋滟光,再随着一根束带尽数贴合至那具玲珑姿态的身体上。

他高也瘦,远远看去时,竟令人错眼以为那是一株招摇的春枝,守在梯口的人的眼光始终没有移开,她眼睁睁的注视着那个身影从雪白天光里走出,又朝着自己一步一步地走来。

“早上好。”

面对对面人一直盯着自己看的目光,荷灯依然很习惯的笑着和人打了招呼。

他鸦黑色的眼半弯,殷红的唇开合间就是令人神魂颠倒的美丽,而与女□□谈时,他的音色总会更柔和一点,像是怕吓到对面人一样的小心,他问:“可以麻烦你一下吗?”

“啊,”女佣猛地回神,她磕绊地点头:“当、当然可以。”

“你可以帮我拿点它吃的食物过来吗?”

顺着荷灯低眼的动作,女佣看到了那只正趴在对方臂弯上,摇着尾巴的猫。

她微微一怔。

她自然认得出这只不久前忽地被接进这座价值连城房屋里养着的白猫,偌大的空间,以及这里无数的人可以说在这段时间里都是在为服侍它而存在……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它这样亲近人的样子。

在女佣记忆里脾气颇大的猫此时面对饿肚子的情况也只是一声又一声甜甜腻腻地叫,见此,女佣愣了愣后,很快就点头转身离开去准备食物。

但因为年纪太小的猫也吃不了多少,所以没过多久,荷灯就重新抱起它准备下楼随便逛着玩。

就在他即将要下楼的时候,荷灯忽地看见有人从下走上楼。

也是在这座洋房里工作的女佣,她急匆匆的上楼,在看见荷灯时,她先愣了下,随后或许是有要紧的事,所以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荷灯听见她压低着声音和自己身边的人说:“有客人来……”

“少爷还没醒。”

年长一点的女佣稳着声音道:“请客人在会客厅等候。”

楼下开门的动静很小,步子声也小到几乎听不到,但越过一旁十分长高的窗,荷灯看见在院子里已经多了一辆车。

树影摇曳,手指拂过底下白猫身上柔软的毛发,荷灯似乎想到什么,他叫住正要重新下楼的女佣,问她:“哪个客人?”

*

温兆还是第一次来到谢闻星的这一个住所。

他在这里佣人的带领下穿过一条半开放的长廊后,不出意料的被安排坐在会客厅里等候。

时间还很早,没人能说清主人什么时候才会醒来,而温兆在来的时候就做好要等待不久时间的准备,因而闻言他也没什么意外,只带着需要谢闻星过目的文件安静地等。

但凡事总有意外。

当温兆刚开始翻阅那些内容枯燥的文件时,没过多久,他就在静悄悄的空间里蓦地听见一段声响,很轻很轻,像是雨打荷叶的声音。

理所当然的,温兆不由自主地便被这点意外的声音所吸引。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然侧过耳在全身贯住地听,随着那声音渐近,温兆分辨出那点声音的方位来自他侧前方的位置。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温兆认出那是人的脚步声。

有人在下楼。

但不是谢闻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