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沈昭夺过信纸撕得粉碎，"他疯了。"

碎纸像雪片一样落在地上。陆野蹲下身，一片一片捡起来，突然注意到其中一片上有个模糊的医院logo那是十年前他们出车祸后送医的那家。

"我们去见他。"陆野站起来，声音平静得可怕，"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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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所的会面室比想象中明亮。周扬穿着橙色囚服坐在对面，手腕上的表已经被没收，只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浅痕。他的目光在陆野和沈昭交握的手上停留了几秒，嘴角扯出一个古怪的笑。

"照片看到了？"

沈昭的指甲陷进掌心："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周扬倾身向前，手铐在桌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你根本不是沈昭。"

陆野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尖锐的声响。

"别急。"周扬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听完这个。"

录音笔里传出沙沙的杂音，然后是医生急促的声音："患者陆野，车祸导致多脏器破裂......心跳停止......"接着是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和一个少年撕心裂肺的哭喊："求求你们救他！用我的命换他的！"

陆野的脸色瞬间惨白。那是他的声音，却说着他毫无印象的话。

"这是......"

"你死亡当天的录音。"周扬按下暂停键，"我父亲是那家医院的股东，我偷出来的。"他的目光移向沈昭，"而这个人"

"够了。"沈昭突然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陆野，我们走。"

周扬却大笑起来，笑声在狭小的会面室里回荡："你不敢让他知道真相？你这个偷别人人生的窃贼！"

陆野站在原地，感觉血液在耳边轰鸣。他想起沈昭那些反常的细节从不体检，受伤后恢复速度快得惊人，还有那天在病房，护士抽血时沈昭刻意避开他的视线......

"证明给我看。"陆野听见自己说，"证明他是假的。"

周扬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掏出一把折叠刀不知怎么躲过了搜查在陆野反应过来前，猛地刺向沈昭的手臂。

刀锋没入皮肤的瞬间，没有血流出来。

沈昭的手臂像被撕开的纸张一样裂开一道口子，里面不是血肉，而是一片虚无的黑暗。

会面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陆野盯着那道伤口，感觉世界在脚下分崩离析。沈昭缓缓抬起头，眼中是他从未见过的神情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平静。

"现在你知道了。"沈昭轻声说，"我不是活人，是你用执念创造出来的幻影。"

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陆野想起LED屏上那些偷拍画面，想起沈昭日记本里精确到分钟的记录，想起他每次亲吻时微凉的体温原来不是空调开得太低，而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活人的温度。

周扬的狂笑打破了寂静："我查了十年！那天死在手术台上的是陆野，而'沈昭'只是他死后执念化成的"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沈昭的手掐住了他的喉咙，动作快得不像人类。警铃大作，警察冲进来时，只看到周扬瘫在椅子上，而沈昭的手臂已经恢复了原状，仿佛刚才的裂痕从未存在。

"回家。"沈昭握住陆野颤抖的手，"我解释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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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的落地窗外，夕阳将泳池染成血色。陆野坐在沙发上，面前摊着所有能找到的旧照片毕业照、篮球赛合影、班级出游的留念。每一张里都有沈昭，但诡异的是，所有照片中的沈昭都戴着那条红绳。

"这条绳子......"

"是你记忆的锚点。"沈昭站在阴影处，声音飘忽，"你太想我了，所以创造我的时候，给'沈昭'加了一个你从没见过的小习惯。"

陆野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他翻出手机里刚拍的照片现在的沈昭手腕上空空如也。

"周扬说的部分是对的。"沈昭走到窗前，夕阳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你确实死在了那场车祸里。但你的意识太强烈，硬是在平行时空找到了一个'可能'如果那天死的是我，而不是你。"

陆野想起梦中反复出现的场景：手术室刺眼的灯光，医生宣布死亡时间的声音，还有自己灵魂出窍般的漂浮感。

"所以你是......"

"那个世界里真正的沈昭。"他转过身，眼中含着陆野从未见过的哀伤，"你死后，我花了十年时间研究时空理论，终于找到办法把自己的意识投射到这个时空代价是只能依附于你创造的'沈昭幻影'。"

陆野的视线模糊了。他突然明白为什么沈昭总是害怕失去他，为什么日记本里会有倒计时那不是重生的代价，而是两个时空的连接即将断裂的预警。

"还有多久？"

沈昭沉默地看着窗外的落日："LY2012不是代码，是倒计时。12天后，两个时空的通道会永久关闭。"

泳池的水面泛起涟漪，起风了。陆野走过去，从背后抱住沈昭。他抱得很紧，仿佛这样就能阻止什么消散。

"足够了。"陆野把脸埋在他肩上，"足够我发完退圈声明，足够参加沈氏的上市仪式，足够......"他的声音哽咽了，"足够我们办一场婚礼。"

沈昭的身体微微发抖。他转过身，捧起陆野的脸，拇指擦过那些温热的泪水。

"你不怕吗？我可能只是......"

"你是沈昭。"陆野打断他，"是我十六岁就爱上的人，是替我挡刀的人，是买下母校跟我求婚的人。"他握住沈昭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真的假的有什么关系？我这里记得你。"

夜色渐渐笼罩了城市。陆野的退圈声明在晚上八点准时发布，短短十分钟就爆了热搜。声明最后附了一张照片：两只戴着戒指的手交叠在一起，背景是沈氏集团的上市代码LY2012。

评论区炸开了锅，有人发现把字母转换成数字后，LY2012恰好是"122012"12月20日12点，正是他们高中第一次接吻的时间。

沈昭关上平板，看向正在阳台打电话的陆野。月光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银色的轮廓。有那么一瞬间，沈昭感觉自己的心脏又开始跳动即使那只是错觉。

陆野挂断电话走回来，眼中闪着坚定的光："婚礼定在十天后。"他吻了吻沈昭的额头，"足够你准备演讲稿了，沈总。"

窗外，一颗流星划过夜空。两个时空的界限在这一刻变得模糊，就像他们交握的手指，再也分不清谁是谁的倒影。

第46章 婚礼倒计时！沈昭消失的72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