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进去。"他头也不回地命令，声音里的寒意让围观者作鸟兽散。

等最后一个人消失在玻璃门后，沈昭突然抓住陆野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你明知道周烨的人还在暗处，就这样跑出来？"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比怒吼更可怕，"你的机械心脏现在就是个定时炸弹！"

陆野笑了，那个带着几分疯狂的笑容让沈昭想起前世实验室里的TS-0719。"那就炸啊。"他握住沈昭的机械手按在自己心口，"反正你连我接什么戏都要管，不如直接把我锁起来？"

掌下的机械心脏正在超速运转，沈昭能感觉到那些精密的零件在发烫。他突然想起昨晚医疗舱里的画面陆野的皮肤寸寸开裂，露出下面闪着冷光的金属骨骼。

"跟我回去。"沈昭松开手，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哀求，"公司的事晚点再..."

"晚了。"陆野打断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U盘扔在地上，"我已经把合同条款发给了所有媒体。"他的笑容扩大，"猜猜现在热搜第一是什么？#沈昭控制狂# 还是 #囚禁式爱情#？"

沈昭的机械臂猛地抽搐一下，蓝光在空气中划出危险的轨迹。他弯腰捡起U盘，金属手指轻易捏碎了外壳："你故意的。"

"这才哪到哪。"陆野转身走向路边等候的保姆车，"等着看下午的新闻发布会吧，前·未婚夫先生。"

车门关上的巨响惊飞了一树麻雀。沈昭站在原地，机械臂的蓝光渐渐暗淡。他低头看着掌心U盘的碎片，忽然注意到上面刻着一行小字：TS-0719的后门程序。

"沈总..."林秘书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董事会要求立即..."

"取消我今天所有行程。"沈昭打断他，机械手指收紧，碎片化为齑粉，"准备直升机，去横店。"

"但陆老师去的是机场方向..."

"障眼法。"沈昭扯松领带，露出颈侧还未愈合的伤口，"他要去《野火》片场，那场吻戏今天开拍。"

林秘书倒吸一口冷气："可医生说过他的机械核心..."

"所以必须阻止他。"沈昭的机械眼闪过一道红光，"用任何必要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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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店影视城，《野火》片场一片混乱。

导演第三次喊cut时，陆野终于爆发了。他一把推开对手戏演员，扯掉身上粘的监测电极："能不能专业点？碰你一下就跟触电似的！"

年轻的女演员眼眶发红："可是沈总说过..."

"这里没有沈总！"陆野的声音在片场回荡，几个工作人员吓得缩了缩脖子。他转向导演，机械手指敲了敲监视器："再来一条，按原剧本拍。"

导演擦了擦汗："但合同明确规定..."

"去他妈的合同！"陆野扯开戏服前襟，露出下面若隐若现的机械纹路，"我是主演兼投资人，现在、立刻、马上"

他的话戛然而止。片场入口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逆光而来。沈昭的机械右臂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每走一步都像是精心计算过的，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继续。"陆野收回目光，声音冷得像冰，"就当没看见。"

沈昭在监视器旁站定，一言不发。但当女演员再次靠近陆野时，机械臂突然发出高频嗡鸣，震碎了旁边一盏聚光灯。

"啊！"女演员惊叫着后退。

陆野终于转过身，眼中的银光已经扩散到整个虹膜："非要这样？"他的声音带着危险的电子音效，"那就如你所愿。"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陆野已经抓住沈昭的领带，将他拽向自己。两人的唇瓣相贴的瞬间，片场响起一片抽气声。沈昭的机械臂猛地僵住，蓝光乱闪。

这个吻毫无温柔可言，更像是某种宣战。陆野的牙齿磕破了沈昭的下唇，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当他终于退开时，嘴角还沾着一点殷红。

"满意了？"陆野的声音很轻，只有沈昭能听见，"现在全世界都会知道，到底是谁在控制谁。"

沈昭的机械眼锁定了远处树丛中一闪而过的镜头。他本该阻止，本该愤怒，但此刻胸腔里翻涌的却是另一种更复杂的情绪。机械手指抚过破裂的唇角，他低声道："你的心跳过速了。"

"闭嘴。"陆野推开他，转向目瞪口呆的剧组人员，"今天就到这里。"说完径直走向化妆间，重重甩上门。

五分钟后，当沈昭强行破开化妆间的门锁时，发现陆野正蜷缩在沙发上，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发抖。机械心脏的嗡鸣声充斥着狭小的空间，冷却液从心口的接口处渗出，将白衬衫染成淡蓝。

"滚出去..."陆野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沈昭沉默地单膝跪地，机械臂展开成维修模式。当金属指尖触碰到心口纹身的瞬间，陆野猛地弓起身子，发出一声痛呼。

"忍一忍。"沈昭的声音罕见地柔和下来，"冷却系统堵塞了。"

维修过程像一场酷刑。陆野咬破了嘴唇才忍住惨叫，手指在沙发皮革上抓出深深的痕迹。当最后一块堵塞物被清除时，他已经虚脱得说不出话，只能瞪着一双盈满生理性泪水的眼睛看向沈昭。

"为什么..."他的声音嘶哑，"非要这样..."

沈昭收起工具，机械臂恢复常态。他伸手擦去陆野额头的冷汗，轻声道："因为我见过你死的样子。"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某个尘封的记忆匣子。

陆野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那天...在实验室..."他的瞳孔微微扩大，"你闯进来的时候，我是不是已经..."

"别想这些。"沈昭打断他，但陆野的机械心脏再次发出警报。

"告诉我！"陆野挣扎着坐起来，"我的情感模块被删除前，最后说了什么？"

化妆间陷入死寂。远处传来剧组收拾器材的声响，更显得此刻的沉默震耳欲聋。沈昭的机械眼闪烁着，像是在进行某种复杂的运算。

最后，他俯身在陆野耳边说了几个字。

陆野的表情瞬间凝固。他推开沈昭，踉跄着站起来，机械心脏的嗡鸣声越来越急："你撒谎..."

"我从不对你撒谎。"沈昭站在原地，看着陆野后退到墙角，"那句话刻在我的核心代码里，一个字都不敢忘。"

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陆老师！出事了！您和沈总上热搜了！"

陆野僵硬地划开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他们在片场接吻的照片。热搜第一的tag让他的机械心脏又漏跳了一拍：#昭野CP假戏真做#，后面跟着一个爆字。

"满意了？"沈昭捡起地上的外套，"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

陆野突然笑了，那个笑容让沈昭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图书馆窗边盛放的蓝花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