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猛地站起身，真丝衬衫下的肌肉线条瞬间绷紧。一颗西装扣子崩飞出去，在地毯上弹跳几下后滚到了茶几底下，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机械手指已经调出了直播画面陆野穿着剧组的白色浴袍靠在休息室的真皮沙发上，领口大敞，锁骨处那个已经泛青的牙印在镜头下格外显眼。浴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一截精瘦的腰线。

"晚上好啊各位。"陆野对着镜头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正是营销号发布的所谓"证据"，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听说今晚有人对我的私生活很感兴趣？"

弹幕瞬间爆炸，密密麻麻的留言几乎遮住了整个画面。沈昭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看见陆野修长的手指划过那些照片，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指尖因为常年敲击键盘而有些微微发黄。

"这张，去年十二月拍的。"陆野放大一张他和沈昭在酒店门口的合影，他的指尖在屏幕上轻点，留下淡淡的水痕，"那天沈昭胃出血，我把他绑去医院打了三天点滴。"他的指尖在沈昭苍白的脸上点了点，突然轻笑一声，"看这表情，像是要去约会的样子？分明是要去送葬。"

沈昭的机械右手突然发出"咔"的一声轻响。林秘书惊恐地发现，控制台的金属外壳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形，几道裂痕如同蜘蛛网般蔓延开来。

直播画面里，陆野已经翻到了下一组照片。"至于这些..."他突然笑出了声，眼角泛起细小的纹路，"巧了，原图都是我拍的。"他调出手机相册，展示了几张沈昭在办公室给他补习高数的照片。照片里的沈昭戴着金丝眼镜，眉头紧锁，面前摊开的笔记本上写满了公式。"P图的人技术不错，就是没注意到..."他的手指停在照片角落的日历上，指甲轻轻刮擦着屏幕，"那天是期末考试前夜，我们通宵复习。沈昭给我讲泰勒展开式讲到凌晨三点，最后气得把笔摔了。"

弹幕疯狂刷新：

[卧槽正主亲自下场打脸！]

[那个牙印！！我没了！！]

[所以金主传闻是假的？]

[等等泰勒展开式是什么？]

陆野突然抄起手边的剧本砸向镜头。厚重的剧本在镜头前散开，纸页纷飞间，他一把扯开浴袍领口，露出心口处那个小小的纹身"SZ2012"。墨蓝色的数字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醒目，边缘有些微微发红，像是刚纹不久。

"金主？"他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手指按在那个纹身上，"老子十年前就爱上他了，需要包养？"他的指尖在纹身上重重碾过，留下一道红痕。

沈昭的义肢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林秘书惊恐地看着控制台冒出青烟，一股焦糊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沈总！您的体温...已经超过安全阈值了！"

但沈昭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他的视线死死钉在那个纹身上，2012年4月7日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陆野的日子。那天下午三点二十分，他在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看见一个穿白色衬衫的男生踮着脚够最上层书架上的《飞鸟集》。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是一只被困在琥珀里的蝴蝶。那也是前世陆野死亡的日期。他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那本《飞鸟集》，扉页上是他写的那句话：【你要等的人，或许也在等你】。

直播画面突然卡顿了一下，定格在陆野的特写上。他对着镜头外挑了挑眉，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沈同学，我保险箱第三层有什么？"

"砰"的一声巨响，沈昭的机械手直接熔穿了控制台。火花四溅中，林秘书看见沈总的眼眶红了。不是义肢过载的那种红，而是真真切切的，人类才会有的那种发红。

直播突然中断，屏幕上只剩下"主播已下播"几个字。沈昭猛地转身，机械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蓝光，虚拟键盘在他面前展开："备车，去剧组。"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但是沈总，现在外面全是记者，我们的应急预案..."

"现在！"沈昭一拳砸在墙上，墙面的智能调温系统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立刻！"

消防通道的感应灯随着沈昭的脚步声一盏盏亮起。他刚推开安全门，就被一股力道拽进了黑暗里。熟悉的柠檬沐浴露味道扑面而来，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陆野锁骨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来得真快啊。"陆野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颈侧，"来删直播回放的？"他的手指顺着沈昭的脊椎往上爬，最后停在后颈处，轻轻捏了捏那里的软肉。

沈昭的机械手指掐住他的后颈，力道大得几乎要在皮肤上留下印子："纹身什么时候弄的？"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重生第二天。"陆野轻笑着舔掉他耳际的冷汗，舌尖带着灼人的温度，"上辈子你在我尸体旁哭的时候，这里..."他的手指按在沈昭心口，隔着衬衫感受着下面剧烈跳动的心脏，"蓝光灼穿了衬衫。我在停尸间看到你的时候，你的右手还在冒烟。"

警报器突然尖锐地鸣叫起来。沈昭低头看去，体温监测显示陆野皮下机械核心的温度正在疯狂攀升，已经突破了安全阈值这是情绪过载的典型症状。他的机械心脏在胸腔里发出不祥的嗡鸣声，冷却系统开始超负荷运转。

"周扬买了水军。"沈昭强行启动了紧急冷却程序，机械手指按在陆野的后颈处，冰冷的金属触感让陆野轻轻战栗，"那些说你是仿生人的评论...他在引导舆论方向。"

陆野突然咬住他的喉结，牙齿轻轻磨蹭着那块皮肤，留下一圈泛白的牙印："那沈总要不要亲自验验货？"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手指却不受控制地痉挛着，"看看我到底是人还是机器？"

顶楼套房的灯光被调得很暗。沈昭的义肢扫描过陆野的后背，淡蓝色的光幕在空气中展开，机械脊椎与人类骨骼的融合数据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每一节椎骨都被标注出来，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光。但在心脏位置，一个红色的标记不断闪烁，发出刺耳的警报声那里埋着一枚微型控制器，信号源清晰地显示着【TS实验室】。

"别管这个。"陆野翻身压住他，手指插进沈昭的发间，将他的头按向自己，"先解决周扬买的黑热搜..."他的声音突然哽了一下，机械心脏发出不规则的跳动声。

沈昭突然扯开他的睡衣。在锁骨下方三厘米处，一道淡粉色的疤痕若隐若现前世那场车祸中，玻璃碎片就是从这里刺入了陆野的心脏。疤痕周围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发光。

"明天记者会。"沈昭的唇贴上那道疤痕，声音闷在皮肤里，"我要公开行车记录仪原件。"他的舌尖尝到了淡淡的铁锈味，陆野的伤口又渗血了。

陆野的瞳孔骤然收缩，机械心脏发出尖锐的警报声："你疯了？周扬会知道我们..."

"就是要他知道。"沈昭启动义肢的电磁屏障，所有监听设备同时发出刺耳的噪音，房间里的智能设备一个接一个黑屏，"重生者最大的优势..."他的手指抚过陆野心口的纹身，那里的皮肤烫得吓人，"就是知道敌人每一步棋。周扬现在一定在查这个纹身的含义。"

窗外又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床头那本翻开的日记。最新一页上，沈昭凌厉的字迹写着：

【D-61 猎物已入局】

下面用红笔画了一个简易的棋盘，黑子已经将白子逼入绝境。

第二天早上，热搜前三全部被相关话题占领，后面跟着深红色的"爆"字：

1. #陆野 心口纹身直播# [爆]

2. #沈昭蓝光右手# [爆]

3. #SZ2012是什么意思#

热评第一来自@吃瓜群众：[所以影帝锁骨的牙印是沈总咬的？]

下面，陆野的认证账号在凌晨四点十五分回复道：【嗯，他生气我乱跑】

配图是一张模糊的偷拍照，沈昭正低头咬他的锁骨，蓝光右手按在他的后腰上。

这个回复发出时，沈昭正站在记者会后台，看着屏幕上陆野的回复，机械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掌心的温度传感器发出过载警告，但他置若罔闻。林秘书小心翼翼地递上一杯冰美式，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滴落在他的机械手指上，发出"嗤"的声响。

"沈总，行车记录仪已经准备好了。"林秘书的声音有些发抖，"但是...周扬那边刚刚放出了新的消息。"

沈昭接过咖啡，却没有喝。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右手泛起的蓝光上那里储存着前世最黑暗的记忆，也是今生最大的筹码。蓝光中隐约可见数据流在快速闪动，像是被困住的萤火虫。

"告诉技术部，"他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准备启动'涅槃'协议。"

林秘书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中的平板差点掉落："那可是最后的手段！一旦启动，您的神经接驳点会..."

"照做就是。"沈昭转身走向发布会现场，背影在灯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他的机械右手在身侧握紧，蓝光从指缝间溢出，在地毯上烧灼出细小的焦痕，"这场游戏，该轮到我们制定规则了。"

走廊尽头，一个监控摄像头无声地转动，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在某个黑暗的房间里，周扬看着屏幕上沈昭的背影，手指轻轻敲击着轮椅扶手。扶手上刻着一行小字：【欢迎回来，TS-07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