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1)

“咳咳,我没事,王您没事就好……”莱恩最终还是站了起来。

希维尔沉默地走到那头马鹿身边,在对方剧烈的挣扎中,一口咬断了他的脖子。

莱恩跟在他身后,喘着气声音嘶哑道:“我就不跟着大家一起回去了,我这一下伤的可能有点重,需要找个地方静养……”

这不过是场面话,很明显莱恩觉得自己活不了了,不想连累族群,想找个地方一个人等死。

希维尔舔了舔嘴角沾上的血渍,回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认真道:“莱恩,难道你不想重回黑水森林吗?”

今天可以说是大丰收,这一只雄性马鹿够他们所有族狼们吃好几天了。

然而希维尔却并不多高兴,他看着吊在队伍最后面的莱恩一瘸一拐地走路姿势,心就越沉越低。

显然他今天早上不好的预感就是因为这了。

“舅舅,你怎么了?”

塞达感觉到了希维尔似乎心情并不太好,他是伏击队的一员,所以对于希维尔追赶猎物路上发生的事并不知情。

希维尔摇摇头并没说话,只不过在回到山谷之后没和往常一样回洞穴休息,而是站在一个高坡上对着所有的狼宣布,他要重回狼群,带领大家重新夺回黑水森林的领导权。

塞达在下面看着舅舅高高在上的姿态,阳光照在希维尔银灰色的毛发上好似会发光,那种高傲又坚毅的身姿,深深记在了塞达心里。

那是塞达第一次看见希维尔以狼王的身份发号施令,他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却又触手可及,因为那是他的舅舅,是对他最不设防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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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说之前希维尔对于重新回到狼群还有什么顾虑的话,那莱恩的举动让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身上的责任。

大家跟随他敬待他服从他,正是因为还把他当做王来对待,大家对他这一身份的认同一旦形成,不是他想拒绝逃避就能推卸掉的。

希维尔站在小山坡上看着下面狼群一个个期盼的目光,暗暗在心里坚定了决心,从他开始选择当大家首领的那一刻起,责任就天然形成了,这是一种荣耀,至死方休。

晚饭过后,塞达到处寻找希维尔的身影,最后在一处背风坡找到了对方,同时他还看见了莱恩的身影。

此时希维尔正叼着一块肉放到了莱恩面前,但莱恩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打算吃。

“莱恩,吃饭了。”希维尔语气轻柔,仿佛在对待小时候的塞达那般。

莱恩痛苦地摇摇头,“王,不必了,我现在吃东西只是在浪费食物,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明白,好不了了。”

此刻的莱恩再不像以前那样精神奕奕,他虚弱地趴在地上喘气,就连毛发都显得黯淡无光,仿佛深秋的枯草一般死气沉沉。

希维尔心里也很不好受,莱恩是为了救他才受了这么重的伤,而莱恩之所以以命相救,不就是因为他能代领大家重返黑水森林吗?

希维尔低下头和莱恩碰了碰鼻子,“你放心吧,我说到的事一定会做到。”

在你还能看到的时候。

塞达躲在山坡后面,将希维尔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在看见舅舅和莱恩碰鼻子时,没忍住,尾巴不自觉地在地上拍打起来,不是开心的左右摇摆,而是烦躁地上下挥动。

塞达已经知道了莱恩为救希维尔受了重伤,按理来说他应该感谢莱恩。

但不知为何在看到希维尔如此温柔耐心地对待对方时,内心深处竟冒出了几分嫉妒的情绪,甚至忍不住在想要是当初救了舅舅的人是他该多好啊,这样的话,现在舅舅满心满眼的人就是他了,更疯狂一点想,要是他因此死掉了,舅舅是不是一辈子都会忘不了他?

然而不管塞达内心里有多么疯狂,表面上在面对希维尔时,还是一如既往地表现地很是乖巧听话。

希维尔在那天安慰了莱恩后,就开始制定紧急计划了,剩给莱恩的时间不多了,他得在这期间解决掉背叛者费得等人,好让莱恩在黑水狼群的领地中心闭眼,而不是死在这个偏僻的角落里。

希维尔在和其他成狼商讨计划时,并没有刻意背着塞达,而塞达也表现地懵懵懂懂的,每次都只是在他身旁睡觉,所以希维尔也没有太在意他。

“今天已经按计划将那群狍子赶到了河边,这么一群好抓的猎物在领地里转悠,我想费得他们肯定是不会错过的。”

希维尔端坐着看着其他狼严肃道:“所以明天,就在飞渡滩将费得猎杀。”

“是!”

塞达安静地窝在希维尔的尾巴旁边,听着大家气势如虹的回答,也只是动了动耳朵,似乎睡得香甜并没有被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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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维尔这天离开时并没有带走所有的战斗力,至少他把所有的母狼和小狼都留下了。

虽然这次的行动他们有一个完整的计划,但也并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因为时间紧迫,因此计划并不完美,还是有挺多破绽的,所以留下母狼和小狼们。

万一有个意外,也不至于全军覆没,当然这只是最坏的打算,费得等狼还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威胁。

不过让希维尔意外的是,塞达竟也没有吵着要跟他去,虽然即使塞达这么要求了,他也确实不会同意对方去。

难得孩子忽然这么懂事贴心,于是希维尔在离开之前好好交代了塞达许多事,并且做出承诺:“等我今天回来,就给你捉你最爱吃的穿山甲。”

这玩意因为数量稀少,所以很难捕捉到,但不得不说,味道很是不错,他还是在塞达小时候意外捕捉到过一只。

那顿之后,塞达就念叨了好久还想再吃,直到后来慢慢长大了才停了心思。

塞达乖巧地点点头,看得希维尔一阵欣慰,没忍住就像对待塞达小时候那样赞许地舔了舔他的额头。

“舅舅……”

在希维尔转身离开时,塞达忽然叫住了他,只见对方走了过来像是撒娇一般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脖子,那毛茸茸的脑袋在他的脖颈处厮蹭有点痒。

但希维尔并没有阻挡,自从塞达脱离幼年期后,他们就很少这么亲昵过了,这让他不禁又想起来塞达还是个小团子的时候,内心一片父慈子孝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