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什么?
周叔没说什么,抽了一页空白的账单,将公司高层喜欢喝的茶叶品种写下来,塞到他手中:“推荐几个牌子也都是顺手的事情,祝老板可不要有心负担。这次的客户要货量大,而且是长期的,稳定的,你把价格抬高点儿也没事,但一定要是好茶。”
祝令时点点头,笑着从他的瓷具店里走出来。
他看了眼阴沉沉的天,想,春天到了,是出茶叶的季节,也是时候该出差找找茶厂了,总是在岳城待着也不是个办法。
回到铺子里,祝令时让叶罗费帮忙客户联系簿,自己则骑着车去了一趟东八条市场,直接上二楼进了凤翔百货。
店里的服务员早就见过他,也就没上来招呼生意,不远处,程英正抱着一个小女孩儿坐在躺椅上玩玩具,身边站着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看上去很不好惹。
虽然这个男人浑身上下包裹得很严实,但祝令时还是看到了他侧颈露出的纹身。
“祝老板来了?”
程英望见他,眼前一亮,抱着小女孩儿站起来打招呼:“点点,叫哥哥。”
那个小女孩儿看到祝令时就伸开双臂,作势要到他怀里来。
祝令时有些紧张,出门在外他最怕的就是这种娇软的小姑娘,怕把人家摔到,也怕不小心磕了碰了。
“程姐,这是你的女儿?”他问。
“是啊,幼儿园中班,还小呢,”程英无视一旁的男人,掐了掐点点的脸蛋,“快,快叫哥哥。”
祝令时汗颜:“别叫哥哥,差辈了,要不还是叫叔叔吧。”
点点似乎很喜欢他,趴在他肩膀上就不愿意下来,嘴里含糊着喊道:“狗狗,狗狗。”
好像是在喊祝令时。
程英被逗乐了,把女儿从祝令时怀中接过来,问:“祝老板今天怎么来我这儿了?”
“我正打算过几天出差,想提前来程姐这置办点礼物,到时候送给客户,”祝令时说明来意,又压低嗓音道,“除此之外,还想找程姐打听点事儿。”
程英挑眉:“没问题,你想要什么直接拿,没有的我让服务员去库房给你取。”
语毕,她转过身,唇角的弧度降下来,对着那个高个男人冷冷道,“你也该走了,我这里还有生意,其余的事儿回头再说。”
那个男人不善的眼神落到祝令时的脸上,冷笑着问:“程英,这是你新找的小白脸?”
店铺里的气氛凝滞了一瞬。
周围的服务员大气不敢出一下,祝令时拧眉,还没说什么,程英直接把小女孩拉到身后,扬声道:“女儿在这,你积点口德,赶紧滚。”
男人垂下眼,沉默地看了眼点点,转身走了。
路过祝令时身边时,他停下来,轻轻拍了拍祝令时的肩:“小兄弟,你悠着点儿,什么事该干什么事不该干,自己心里得有谱。”
人走了,程英给祝令时倒了一杯水,面带歉意:“真是不好意思,让祝老板看笑话了,你别往心里去,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祝令时摇摇头:“那位是程姐的……丈夫?”
“已经离了。”程英说。
祝令时颔首,两个人都没再说什么,他从程英的店里订了几百块钱的货,留下物流地址,想了想,又问:“程姐了不了解我们那条长街上的人?我想跟您打听一下我隔壁。”
“你隔壁?”程英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是那个卖桃木家具的,还是那个卖茶具的?”
祝令时把瓷具店的名字讲给她听。
东八条建立之初,程英就在这里租了店铺,做生意时间久了,周围朋友也不少,这附近几条街的事情她都清楚。
“那家店不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的在管吗,我记得姓周,”程英回忆,“你打听你隔壁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有些好奇,听说周叔不是这家店的老板,我们俩是同期前后脚在长街开店的,我就是好奇店老板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久了一次也没来过岳城。”
程英缓缓点头:“行,回头我帮你打听打听。”
祝令时对她道谢。
回到店里的时候,天色不是很好,没过一会儿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一到下雨时节,祝令时就变得有些焦虑,他怕自己赶不上茶叶的应季,更怕找不到合适的茶厂合作。
晚上,他将自己要出差的事情告诉了林锦程和叶罗费。
林锦程问:“令时哥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知道自己比祝令时要先离开岳城后,他暗地里松了口气。
祝令时忙着想生意上的事,没有注意到他古怪的神色,吃完饭后便去书房写东西去了。
期间叶罗费来过两次,都是来送热水。
晚上十点,祝令时回自己浴室洗完澡,他推开房门,困倦得连灯都不想开,直接走到床边打算睡觉。
这时,他的床铺忽然动了一下。
祝令时吓了一跳,他后退几步,良好的教养令他克制住自己的声音:“谁?”
“祝哥,是我。”
被子里探出一个脑袋,是穿着睡衣的林锦程。
“你在这里做什么?”祝令时头疼地扶额,“锦程,你的房间不能睡觉吗?”
林锦程攥着他的被子,期期艾艾地指了指窗外,小声说:“对不起祝哥,我刚刚听到雷声了,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