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臭！”小狐两只爪子都捂在了鼻子上，只剩下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可怜兮兮的样子。

“你先将就下了，谁让你非要跟出来的。”李果毫不客气地伸手往它脑袋上一按，刚露出来透透气的脑袋重又被按进包包里了。李果听到小狐被按下去时，喉咙里发出来的动物特有的闷吼声。

到了学校门口，大老远就瞧见一个打扮时尚发型前卫的女孩边嚼口香糖边冲李果招手。人还未接近，声音已经传过来了，“李果李果！你怎么这么晚才到我都等你良久了你这个女人总是比我晚到唉呀看你背的包包好难看哦！”

李果只有干笑着，顶着满头的黑线向米可白走过去。说实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跟米可白交上朋友的，按说她俩性格差个十万八千里，穿着打扮更是差着两个筋斗云，两人交上朋友连她都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唉唉唉，看你背的什么破包包呀颜色难看式样难看连我妈都不愿意背这种包包对了你怎么随随便便绑个马尾就来了？拜托这是招聘会呀不是选清纯高中生啦扎个马尾谁会多看你一眼？”米可白对着李果的打扮和包包叽哩呱啦讲了一大通，这其间，李果连半次嘴都插不上。

这时，一个闷闷的声音传来。

“好厉害的口水功。”

“什么声音？”米可白皱着眉头四处张望。

李果心里一咯噔，她知道这是小狐发出来的声音，这个死小狐，说好装玩具的，这会居然说出话来。她慌忙掩饰道：“哦？没有呀，我怎么没听到。”

“是吗？我明明听到了。”米可白一幅不死心的样子，突然，她将目光停留在了李果的包包上，神情由刚开始的嫌弃转变成吃惊，又由吃惊转变成惊喜。

“呀！这是什么是什么？”接连问了两遍，手不停蹄地朝李果的包包抓去。一抓，就抓上了一个白花花毛绒绒的小东西。

“咦！是狐狸玩具！我的天呀李果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喜欢上这种仿真毛绒玩具的呀真的好可爱哟这是什么狐狸呀？”米可白笑嘻嘻地把小狐捧在手心上，爱不释手地左瞧瞧右看看，喜欢得不得了，这白毛绒绒的布偶真是太可爱了，“瞧这俩大眼睛水汪汪地跟真的似的。瞧这小嘴巴瞧这光滑的小毛毛，我猜一定是限量版的。很贵吧很贵吧？”

李果嘴巴微张，只得不断地干笑着，它哪是狗屁的玩具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米可白手心里的小狐，眼睛一动不动，小爪子也一动不动。分明就是个小玩偶嘛。看来这小狐的演技倒挺不错，应该给他搬个金狐奖什么的。

“原来你这么喜欢玩偶的呀？”

“我当然喜欢当然喜欢，李果你讨厌，我跟你一起这么久你居然都不知道我喜欢玩偶你真是太不应该了。”米可白一高兴，竟然把小狐抱进了自己的怀里，抱得紧紧的，恨不得整个胸脯都贴了上去。小狐一靠近米可白的胸脯之际，它原本蓝色的眼珠立刻滴溜溜地转了几转。

米可白一面抱着它，一面把它放在自己柔软的胸脯上来回地蹭着。

“好滑的毛哦。你在哪买的？我也想要一个。”全然看不到小狐来回转地眼珠子。

“哦，那个，那个是进口的啦，我爸托人从国外带来的。”她胡乱瞎编。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瞄向米可白胸前的小狐，这时，她发现小狐连白毛都竖起来了。两只尖尖的小耳朵开始晃动起来，小肚子也开始一鼓一鼓的。

李果知道小狐快不行了。她立刻将小狐从米可白的胸脯上夺了下来，“招聘会应该开始了，我们赶紧进去吧。”这时她听见小狐呼地松了一口气。

“好吧，出来再好好的玩玩你的狐狸玩偶。”米可白笑眯眯地在小狐毛绒绒的脸上捏了一把。

李果立刻瞧见小狐眼中涌出的不满情绪，慌忙将它塞进自己的包包里。

第十章 简历变成碎纸屑

阔别已久的学校里真的是人山人海，而且早已经被一群西装革履、时尚OL装扮的男女给围了个水泄不通。李果心里感概，看来找不到工作的人也挺多的。

放眼望去，总共就那么几个招聘单位，跟应聘的人数来比简直就是1：200的超差比例。而且招聘单位上都写着大大的“本科以上学历”，其实他们那样写也完全是多余的，因为这所学校就是大专院校，跑到大专院校来招本科生，这不是张冠李戴又是什么？

李果想了想，转身就想走。

米可白赶紧拉住她，“又干嘛去呀？”

“你看那上面都写着本科以上学历，我这拿不出手啊。”李果犹犹豫豫地掐紧了身上的包，陡然听见包里发出来的轻闷声，这才赶紧把包放开了。

米可白伸出食指对着李果的脸一顿猛晃，好像发神经一样，“NONONO！你懂不懂什么叫做门面什么叫做排场？人家公司就是上帝，咱就是一群普通老百姓，人家当然要先给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一个下马威了，是吧？等你真的应聘上了人家好歹还能说能力比文凭重要唯能力而任用，瞧瞧瞧瞧，人打的算盘你Y一个小土妹能懂么听话赶紧跟咱应聘去，走走走！”

李果被米可白说得脸白一阵，红一阵。不过想想她说的话确实是很有道理的。

两人手拉着手往人群中挤去，想要寻找一个自己中意的职位，但是每个招聘位前都是里四层，外四层，压根连个面试官的脑袋都望不见。除了最里面的那一层外，外面的这几层个个伸长了脖子，像是《药》里被无形的手拎起脖子的鸭子似的，瞧前望着，啥也望不到。

这就叫做什么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李果说：“不如分开找吧，人太多了。”

“也好，你自己看着点啊讲话最好夹几个洋文显摆显摆这叫做fel明白？”米可白一边往另一边挤去一边嘱咐她。

“明白。”李果朝她招了招手。

养病的那段时间在家里打惯了游戏的她，第一次出来找工作，像无尾鱼一样摸不着头脑。李果踮着脚，连招聘人员的脑袋都看不到。怎么办？找什么工作好？她在学校三年学的是非常普通的计算机，结果直到毕业连个计算机等级证书都没来得及考。

慌乱中，有N个人踩了她的脚，她出门时穿的是白色球鞋，现在鞋面上已经印了N个黑脚印，更甚者，竟然还有一双高根鞋毫不留情地踩上了她的小脚，根尖陷进她鞋子里的刹那，她发出一声痛苦地尖叫。所有的求职者都停了下来，莫明奇妙地看着她。

痛，真痛！

早知道她也穿双高根鞋来，看谁挤她不顺眼就往他（她）脚上狠狠一踩。可惜现在被人踩的是她。

小狐躲在包里闷闷地说：“我真同情你们人类，跟抢大便的苍蝇一个样，唉，可怜可怜。”

“拜托你别形容的这么恶心好不好？大便随处可见，可是工作岗位就那么几个。”李果忍不住纠正他。但是想想自己讲的好像更恶心，干脆不再做声了，努力地放亮眼睛，准备找准时机，见缝插针，争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人群的内部，改善内部空气。

就在这时，离她不远的地方传来一个女子的嚎哭声。

那女子大概应聘失败，将自己白花花的简历撕个粉碎，一边撕一边哭，纸片散落下来，像仙女散花一样，只可惜散的不是花，而是寂寞和悲痛。

所有人纷纷侧目围观，人群中也终于露出丁点的小空缝来，但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反正她人瘦，不占地方。

后退几步，鞋底在地面上蹭了蹭，有如脚下生风，飞快地推开两旁挡路的人群，迅速地挤进了招聘位的第一层。此时后面传来嗡嗡的不满声和抗议声，不过管它呢！哗地松了口气，然后毕恭毕敬地朝自己的正前方行了个李。负责招聘的是个戴眼睛的中年女人，中年女人托了托眼镜，“你这是？”

“阿姨，我是来应聘的。”试着露出一个不痛不痒的微笑。

中年女人的脸色稍稍有些转青，面部轻微地抽了几抽。

李果显然没有看出来，她认为自己应该够有礼貌了，学韩国人行个见面礼，其他应聘者应该没有做吧。

“请坐。”中年女人皮笑肉不笑地说。

李果战战兢兢地坐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中年女人的鼻子。这是米可白告诉她的，如果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那么就一定要盯着对方的鼻子。

“应聘什么职位？”中年女人有点不耐烦地问道，同时被她目不转睛直瞪着的表情搞得有点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