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幻散是一种幻药,会让人产生幻觉,看见一些可怕的东西,有效时间很短,也不会致命,一般只要不是太脆弱的都可以挺过去,只是想来徐玉林的胆子可能也是太小了,竟然被幻觉吓死了。
不过不管怎么死的,死了就是死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揪出下药的凶手,好给徐玉林的老爹忠义侯一个交代。貌似那个忠义侯这几年看离在天颇为不顺眼,这一次怕是要好好刁难一番。
离在天早年带兵打仗,立下了赫赫战功,朝中的权势冲天,极得先皇的喜爱。不过风水轮流转,自从新帝登基以来,就开始极力削弱离在天的势力,现在离在天的兵权已经有一部分转向了李萧然。别听雪澜一口一个李副将、李副将的,其实那都是以前的事,李萧然早就是大将军了,现下一般的战事基本都由他出征平定。本来这倒也没什么,俩人裙带关系,离在天娶李萧萧也是想捆住李萧然,不过现在这条纽带断了,李萧然心中不可能没有芥蒂,偏生这个时候又让忠义侯府抓到了小辫子,看来离在天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这些事撞在一起,怎么看都是冲了离在天来的。
不过这不是她关心的。
"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这才是她想问的重点。
离在天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半晌才憋出一句:"在香炉里找到了迷幻散。"
"哦--"原来是这样,她前几天是送了徐玉林一支香炉,还顺便给了她几支提神醒脑的木玫香,那是离在天从皇帝那讨来的贡品,她嫌味道浓,就送给了徐玉林。
"你觉得是我?"雪澜挑眉,似有了悟。
离在天轻抚额头,叹了一口气,"我已经够乱了,你就不要再给我添乱了。"
"你的意思是相信我下毒了?好啊,就算是吧,那你这么大张旗鼓地拿我,是生怕忠义侯府那边不知道是么?"
"我......"离在天一语顿塞,有些尴尬地道:"我也是一时气胡涂了......"说着就来牵她的手,刚才摔在地上,磨破了皮。
一把抽回自己的手,雪澜没好气地道:"你没长脑子?谁信哪!"
离在天悻悻地收回手,"总之你最近不要出房门,这件事不管是不是你做的,都跟你脱不了干系。你现在是李萧然的眼中钉,要是再得罪了忠义侯,我今时不同往日,可保不住你。"
"哈,得罪了忠义侯的是你吧!要是没有徐玉林,我看你早就被忠义侯整死了。"一脚踩到离在天的痛处,看着他那羞愤的样子,火气消了一半。"还有,呆在这里可以,但总有个时限吧。告诉你啊,七天后要是还不让我出门,可别怪我不体恤你,一把火烧了漪澜院。"
离在天烦躁地挥挥手,表示同意。
"还有,你刚才骂我什么?"这会轮到她发难了,贱人?还当众骂的。
离在天脸垮整个了下来,带着歉意:"我气蒙了,你不要介意。"堂堂定南王这样低声下气地跟一个小妾道歉,练他自己都觉得下贱。
"你还要捆我,嗯?呵呵,我倒是忘了,你是王爷,人家是正妃,而我只是个小妾啊。"离在天已经示软,雪澜却不肯罢休,嘲讽,这是她最常用的说话方式。
要是换做平时,离在天或许会放下身段好好哄哄她,但是这个节骨眼上,离在天实在是太烦了,简直一团乱麻,而这个他掏心掏肺的女人还硬要给他添乱,这不禁让他烦上加烦,再加上近来莫名的焦躁感,十年来他第一次对这个女人心生厌恶。
是厌恶,与以往的失望、愤怒、仇恨都不同。他为什么要那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
瞥了她一眼,然后再不去看她那张略带怒气却依旧明媚的容颜,离在天冷冷地说道:"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
然后拂袖而去。
雪澜有些错愕,但随即呵呵地娇笑起来。
你很好啊,离在天......
24章 住进柴房
被禁足第一天,雪澜连房门都没出,哼着小曲拄在窗台上卖呆,清闲自在。
被禁足第二天,画眉受伤还没好,雪澜就差遣玉莺给自己找了几本书,都是从街边淘来的市井小说,看得倒也津津有味。
被禁足第三天,塞给玉莺一张书目,玉莺一看,登时面红耳赤,夫人要买的,居然都是充斥着淫词艳句的禁书。
被禁足第四天,雪澜突发奇想的要抚琴,还非要离在天珍藏的白玉古琴不可,玉莺支支吾吾地去请示,没想离在天大手一挥,说是把白玉古琴送给雪澜了。雪澜足足弹了一整天,琴技倒是不错,但是一整天弹同一首曲子,任谁也听着也受不了。
被禁足第五天,画眉伤好,本要与玉莺交接,却被雪澜遣出去打听各种流言蜚语,画眉用了一个上午才完成任务,又用了一个下午进行汇报,说到最后嗓子都哑,她这才满意地点头。
被禁足第六天,她破天荒地做起了女红,结果一天下来绣了一只四不像的东西,草草缝了几针后就当做荷包差人给离在天送去了。
被禁足的最后一天,雪澜在屋子里大发脾气,见什么砸什么,偏偏她屋子里放的都是昂贵的字画古董,瓶瓶罐罐碎了一地,连张总管都惊动了,心疼的差点背过去,离在天知道后让人重新给她置备了一堆奇珍异宝,剩下的什么都没说。
到了第八天,雪澜心想终于可以出去了,携了画眉就出了房门,临走时顺手拎了一只离在天送给她的凤溪千窑的青瓷花瓶藏在背后。
"夫人,王爷有令,您现在还不准出院子。"果然,到了院门口就被拦了下来,离在天一开始就没打算守信用。
"放肆,你敢拦本夫人!"狠瞪着那名侍卫,雪澜佯装生气道。
"属下不敢,属下是奉王爷的命令,在这里保护夫人的安全。"侍卫把头压的低低的。
"滚!本夫人不需要你保护,让开!"厉声呵斥,语气比连云居里的定南王爷还强硬。
"属下奉王爷的命令,不能让开。"那侍卫把头压的更低了。
好死性的人,雪澜暗啐了一口,马上换了一副嘴脸,笑盈盈地说道:"那好吧,我也不为难你了,这就回去了。"目中的狡黠光芒一闪而过,突然冲着那侍卫的身后呼唤道:"哎呀王爷,你怎么来啦!"
侍卫本能的转身,雪澜抄起一直藏在身后的花瓶,死命地照着他的后脑勺砸去。
哗啦--侍卫应声倒地。
"夫......夫人......"画眉看着自家夫人行凶,吓的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雪澜白了她一眼,"慌什么慌,陪我到后花园走走,顺便到庄太妃那看看。"说着就把她从地上拽起来。
其它侍卫们看傻了眼,雪澜明眸一转,斜睨着他们,故作高傲地问:"谁还敢拦着本夫人?"
众侍卫摇摇头,不敢......
嘴角扬起弧度,带出好看的笑意,表示她满意极了。
扭扭捏捏地拐出了漪澜院,雪澜还真的到后花园散了散步,眼看着临近中午,又拉着画眉到了常乐居看庄太妃。庄太妃看起来心情不错,好像把两位王妃的事情忘到了脑后勺,一个劲儿地拉着雪澜问这问那。
"我说阿雪啊,你进门也有段时间了,天儿对你可是上了心的,什么时候给娘添个孙子啊。"
雪澜心说这声"娘"她可受不起,只能赔笑道:"阿雪命薄,哪里有这个福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