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1 / 1)

帝师系统 荀南河南河 2806 字 4个月前

师泷坚决不同意:“不论如何,您现在都不能将这份告书昭告天下。几百年前骊姬之乱后,晋国少有嫡子仍在却立庶子的事情,您若是立他为太子,晋国内必定大乱。世族逼迫您,王后所出身的魏国也会孤立您。面对楚国的强势,晋国已经十分危急了,您确定还要这样做么?!”

晋王向他瞪眼,想说什么却半天说不出来,师泷也怕他气死在病榻上,软了几分口气道:“就算您决意保留告书,也可以等班师回朝后再做决意。现在当务之急是您尽快好起来”

南河:这口气也软化的太假了……

师泷明显就是太|子党,是支持太子舒的,在这个问题上,他肯定会死不松口的。

不过这一文一武两个大臣,都没有对晋王的重伤表现出太大的悲痛,只是在乎晋国的未来与储君的位置。

原因也很容易猜出来,师泷成为相邦、乐莜成为将军都是近几年的事情。

南河对这个北方敌国分析许久,对晋国的局势,也是有些了解的。

晋王不喜说客与谋略家,再加上师泷放浪无端,自由散漫,更难让晋王欣赏他。

奈何晋国太过老实,连连吃亏,师泷替他游说各国,连横各国孤立楚,才使得晋国可以和改革后愈发强大的楚国有得一战。这种功劳在前,晋王不得不立他为相邦。

而乐莜是戎狄出身,他在战争中不守章法,却也灵活狡诈,这却与晋王的军事风格很不相符。而晋王喜欢亲征,对军队把持极紧,而且事无巨细的对军中的防守、巡逻、编排进行干涉,导致乐莜施展不开,二人时常在行军问题上发生争执。

俩人单独带兵打仗还都能赢个七七八八,但只要是又有乐莜又有晋王,赢率就会降低很多……

晋王也是年纪大,特能熬,他年轻时候信任的老臣多是上一代人,一个个早就病死的病死,老去的老去,他不得不启用新臣,却又与新臣多有不和,才导致了师、乐二人跪在榻前却不真正关心他身体的场面。

不过师泷与乐莜二人却也是有能力且关心晋国的人,这些不和,晋王只能用自己的阅历见识尽量的忍让他们两个年轻人。

师泷这样僵持,晋王也只能道:“你们先退下吧,一个个都快把刀伸到孤的眼前,逼孤放话似的……咳咳、孤累了,此事搁后再议……”

搁后,搁后!万一你说咽气就咽气了,那这份告书怎么办!

师泷心底咬牙:淳任余!你平日里倒也从来不犯蠢,今日怎么就真的成了蠢人余!留下这样一摊子烂事,难道你就不怕晋国动荡!你不是最关心晋国的国运么!

晋王说着再看向南河,目光闪烁,道:“以贵宾之礼对待南姬,明日、明日孤若真的能再有些精神,就和她说话。若是明日没有能醒过来,你就派人送她回曲沃,带她去见王后。”

师泷愣了一下。

南咎子是晋王旧友,多年前曾来过晋国,最通灵巫之术。他听闻晋王被乱箭所伤,第一想法就是派人去请南咎子。却没想到南公未来,反倒将其女送来了军营。

若是晋王真的挺不过去,理应将她送回南咎子处,怎么会要送她去曲沃?

难道是南咎子已经老病,想要托付孤女给晋王?

晋王抬起手又缓缓放下:“都去吧……师泷,你别争了,若我能伤好,我自然愿意回朝再议。但回朝再议,白矢也能继承大位。”

师泷微微一怔:不可能。回朝后只会阻力更大,晋王怎么会觉得他还能固执己见?

晋王疲倦道:“告诉外头,孤醒过,别让军中乱了。”

他说罢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太过累乏,还是昏了过去,一片沉默之中,岁绒开口道:“婢去煮药……”

师泷抬起头来:“不必,您写药方,我派军医熬药。也请南姬先行歇下。”

此为防盗章, 请v章购买比例达到50%后再看文  荀南河拥着被褥, 看到自己衣物都被褪去,面上表情更是难看,光洁的小腿缩回了皮被之中,两眼隐含怒光, 冷冷道:“请大君避让, 让臣穿戴整齐后, 再见过大君,再恭贺大君亲征得胜归来!”

她脸色已经可谓恼怒, 还有几分难堪。

辛翳手足无措的站在榻边, 脱口而出:“我已知道了。”

荀南河:“什么?”

辛翳:“是我亲自替你更衣的, 我已经知道了。你别想瞒我。”

荀南河压低声音:“所以……”

辛翳:“所以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荀南河不说话。

辛翳陡然恼了, 咬牙切齿:“我就知道, 荀师从来没打算告诉过我!荀师对我瞒的事情,也不知这一两件了吧!”

荀南河抬头, 也把被子裹得更紧了些, 神态坦然:“除了此事, 我还有什么瞒过你?”

辛翳看她肩颈露在外头,散乱的长发披在肩上, 他想要从她那张永远自若的脸上揣测出一两分真心, 半晌才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曾经说漏嘴过,说帮我, 一切都为了任务。如果任务成功, 你就可以回去”

荀南河竟难得露出几分慌乱神色:“你……你竟然连这个也知道!”

辛翳看她慌了, 似张狂得意的笑道:“但不管你有没有达成任务,你都不会回去了。你的家?你只有郢都这一个家!”

荀南河脸色微微泛白,他的话却恐吓不住她太久,她立刻恢复神色,淡淡道:“大君恨我也是难免。但我……无话可说。”

辛翳心底陡然有些恨她如此淡然的样子,拔高音量道:“你只能在这里,你哪也回不去!楚宫才是你的家!你就是死,也要死在郢都!葬,也要葬在纪山,要和我辛氏姬姓一家共长眠!”

荀南河微微一愣,看着他,竟笑了:“好啊。大君之命,臣不敢不从。”

辛翳心底一烫,但这就跟被扎一刀似的,先是烫的才感觉到了疼。

他站在脚踏上,半晌才反应过来,冷冷笑了:“是了,你根本就不怕。当重皎说你的魂魄在人世间游荡时,我就该想到。我何须担心你,你是游魂,是鬼神,真的逍遥自在去了“

荀南河皱眉,似乎没听懂他的话。

她性格看起来温和,实际上是烧不烂咬不动的铜豆子,听见辛翳说话这样不客气,也有些火大:“辛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斥责你失礼,已经是看在你已长大的份上了!好,我是欺瞒了你,要杀要剐你随意吧,但现在,你给我出去!”

辛翳膝盖抵在了床榻上,更往前逼了一步:“这是孤给你修建的府邸,郢都更是王土,孤想在这里就在这里!你是王臣,孤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更何况,你是女子,你、你连王臣都不是了。“

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竟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荀南河近几年已经很少被他气成这样了,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剧烈咳嗽起来,指着他,道:“我是女子,就不再是王臣?!好,很好。出征之前,你既与我有过争执,今日又对我如此失礼冒犯,便是既不把我当臣,又不愿与我做师生。那便请大君将我逐出楚国去,不过是像八年前那样流浪卖药,我甘愿。”

辛翳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恶劣,但他居然伸手拽住了她手里的被褥,笑道:“不,孤有个好去处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