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1 / 1)

帝师系统 荀南河南河 2548 字 4个月前

她才刚刚将面具两侧的白色布条系在脑后,和发髻绑在一起,就听到了远远传来洪亮的声音:“南姬到。”

那语言她似乎是听得懂的,怎么有点像晋地的语言?

不过若她来的是数百年前诸侯还未强大时的周,倒也有可能,毕竟晋地与成周距离很近,应该语言很相似。那她便不用怕语言不通了。

她掀开车帘,只看到远处一排黑色大马,几十个将士身穿胡服皮甲,肃立在马边,马队后停驻着几辆低矮的马车。

岁绒让车夫停车,扶着南河走下车来。

她听刚刚那领队将军唤她“南姬”。

女子多夫氏、父氏在前,姓在后。她估计南是指她那个师父南公的氏,姬则该指周天子血脉的姬姓了。

她缓缓走下车去,两袖并拢,脊背笔直的站在原地。

白色深衣长裾垂地,布满皱褶的宽袖捏在手里,深红色腰带下垂坠着白色玉坠,旧衣配美玉,青面配女子,站在树荫下就让人有一种不似真人的畏惧与好奇。

对面的那些将士本对于如此阵仗来接一女子,有些怨言,但当看到她本人,也忍不住屏息,只觉得后脑勺有些隐隐发麻。

她早已学了一身滴水不漏的礼节,因不知自己到底在什么年代,她尽量行了旧周的仪礼。对方的将士猛然绷直脊背,略一低头,向她简单又肃穆的回了一礼。

南河心下一松。看对方的态度,南姬身份应该还算是高贵。

身份高就还算好些,不像她当年进楚宫去,身份极为尴尬,辛翳不听她管教也瞧不上她也就罢了,宫内外的王族大臣还想用她来控制辛翳,而后各方牵制。最终她被各方逼得没有办法,竟选择了跟辛翳这个小小年纪就孤家寡人的王联手,硬生生的闯出了一条路来。

她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都是任务,都结束了,她怎么还是总想起辛翳来。

难道这以后每一个任务,她都要惦记着这一个个熊孩子?

话虽这样说,南河却忍不住心想:或许以后就越来越敷衍了,她怕是以后再也不会像对辛翳那样掏心掏肺的去对待别的王了。

岁绒手里正拎着长柄香炉,看她扶额,以为她头痛,连忙道:“先生是不是又头痛了?快上车去,哎呀呀南公说让我一定照顾好您的,先生你要是再病倒了我可怎么办啊,就我们俩出来这么远……”

南河:……她到底是带了个丫鬟还是带了个妈出门。

走近了那些将士,她才发现这个国家的车马都有几分朴素铁血的风范,远不如楚国的华贵,马匹虽然高大,但鞍鞯都磨破了,辔头也都生了不少铁锈,将士们虽然看起来严肃且强壮,但皮甲也都有些老旧破损。

衣着装饰皆是深色,黑铁旧铜饰物为主,几乎见不到什么金银玉石。看得出来并不富有,审美也偏向素硬厚重。

与楚国截然相反的国风啊。

南河觉得有点眼熟,不过周代早期的时候生产力不太发达,也差不多都是这样的风格吧。

南河对为首的将领略一行礼,登上车去。

车马摇摆,南姬的身子似乎又体虚,她斜靠了不一会儿,便又睡着了。

等她再度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南河掀开车帘,向外望去。

此为防盗章, 请v章购买比例达到50%后再看文  远处几乎一成不变的风景, 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来到一个低水准农业文明社会。这样的自然风光, 怕是会持续到入曲沃之前。

曲沃这个名字对于南河来说,能说上来不少围绕它的的典故与历史,但这个世界, 却与真实的历史相去甚远。

其实南河在被卷入帝师任务之前,她的职业也是个刚入行的高中教师。

她是历史系出身,硕士是在一所知名高校研究古代典籍, 她本意是继续深造,但后来却没再做研究。

她回了老家,做了一所普通高中的历史老师。

这其实并非她本意。家里就想让她找个体制内的工作,她对这份工作,怎么说也是有点抵触的。

或许是因为她不太喜欢这行, 她也迅速升为让学生最咬牙切齿的老师。

她当老师期间, 有两大快事:

一, 是看学霸们拿着凄惨可怜的成绩单;

二,是十分钟讲完考点, 用三十分钟来绕着考点漫天扯淡历史, 等学渣们都放下手机和抽屉里的辣条, 抬头听得聚精会神的时候,她听着下课铃咧嘴一笑:欲知后事,自己查去。

而后在一群学霸学渣捶胸顿足的哀嚎之中, 施施然回办公室看剧。

她在办公室里也不太受欢迎。

她也是关系硬, 人也浪, 备课做得好脑子又灵光,上课基本不带书,在办公室里也不太干正事儿,就是偶尔其他科老师没来的时候,她去给带带英语和语文。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不讨喜,再加上她心理活动虽然多,脸上惯常是一副耷拉着眼皮半死不活的没精神模样,看着也就不讨人喜欢。

却没想到那一年学生给最喜欢的老师投票的时候,她一个副科老师竟然也名列前茅。

她也好奇起来,忍不住在评比之后的课上问起来:“是不是因为我天天上课瞎扯淡,你们听故事听的开心了,就都给我投票了?就我平时月考小测虐你们那样,你们是受虐狂么?”

一群大孩子听她这么问,在下头笑闹起来。

看到她是真的好奇想问,戴着眼镜的班长小姑娘居然举手,有点不太好意思的说:“我不知道别人是为什么。我是因为那次要参加辩论,因为辩论的话题跟历史有关,我就把辩论稿发给你让你帮我看了。”

她不可思议:“就这点小事?”

班长脸更红了:“老师你当时跟我说你电脑坏了,要去网吧改。我知道你跟我住在一条街上,我下楼路过那家网吧的时候忍不住进去看了一眼……然后我就看见你在一群抽着烟玩吃鸡的人里头,在戴着耳机给我一字一句改辩论稿……”

她被说得也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脸撒谎道:“我、我那是正好在网吧玩游戏,顺便,顺便给你改了。”

班里最后一排有点胖的那个单亲孩子也举手了:“我、我是因为我过生日的时候,老师送了我一个蛋糕,还用奶油给我挤了个年龄的数字。”

她有点坐立不安了:“那怎么能叫生日蛋糕啊,就是我早上在西点店买的没吃完的小纸杯蛋糕,那个奶油,其实是我抠得奥利奥里面的奶油,拿勺子给弄出来的数字,丑死了。你们也知道,我一个副科老师,比较闲嘛……”

一群人倒是对自己投票的理由说的都有理有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