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1 / 1)

帝师系统 荀南河南河 2571 字 4个月前

他一身满是血污的胡服短打,头发略有散乱,脸上还有几道血痂,皮肤微黑,瘦脸星目,神情坚毅,似乎有点面熟。他看到将军和南河,连忙站起身来:“将军。这位是……”

将军点头:“这位是南公的女儿,你年纪小,或许没见过这面具。若是她来了还不能医治好大君,那就真的是天帝神灵也救不回了。”

南河:……你再吹我真就下不来台了喂。

青年面上显露几分感激之情,又连忙向南河行大礼,弓身退却几步,拉开了榻前的帷幔,请南河上前诊治。

南河走上前去,她忍不住又看了那青年一眼,拼命回想自己是否真的见过这样的人,也低头看向了榻上。

就在她看清榻上那人的面容时,脑子里的弦断了三秒,才猛地反应过来!

岁绒只看到南河身子一歪,似乎受到了极大震动,差点摔倒,她连忙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了南姬。

南河正死死盯着榻上。

那躺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面上有几道藏满艰辛风霜的皱纹,箭与大腿各中一箭,箭伤极深,虽然做过了简单地处理,却仍然血肉模糊十分惨烈。

但这都不是让南城耳边如千钹万鼓齐响的理由。

南河认识眼前这个半死不活的老东西!

正是这几年与楚国多次纷争不断的晋王,淳任余!

晋与楚的争端早已持续很久,几年前,荀南河出使晋国,到晋国云台与晋王和谈,最终决意休战和解,却没想到才过了几年,晋国就破坏和谈的结果,南下亲征,想要扩大黄河南部的领地。

辛翳的脾气怎能受得了欺负,他也决定亲征北上,弄死晋王这个老匹夫,不但要把黄河南岸打下来,还要收复河间重地,把上阳这座重城拿到手。

荀南河病重期间,听说晋楚之间打的很艰难,但总体还是楚国胜利的希望更大一些。

后来战报还未传到,辛翳就先赶了回来。

这会儿看到晋王在这儿身负重伤昏厥着,辛翳还能返回郢都抱着她威胁她,显然楚胜了。

她也立即反应过来她不是换了个时代,而是换了个国家!

而就在千里之外,辛翳应该还在给她入殓办丧!

她耳边响起了戏谑的声音:“第二次帝师任务开启。欢迎来到晋国。”

南河:“……敲里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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邑叔凭笑了笑, 脱了鞋袜提着衣袍就走下了楼梯,走入了浅池中。若不是知道真相,邑叔凭看起来倒是真像个慈祥甚至溺爱的长辈。南河也不得不脱了鞋, 光着脚走入了微凉的池水中。

她穿着青色直裾, 衣摆略长,湿了些边缘。只是她的脚长得比较秀气, 怕是会暴露了女子身份, 不得不慢行落后了几步。

小楚王简直就像是个躲在洞里的蜘蛛精, 屁股坐在织的网中,半分不肯动,只用声音引诱他们上前。

他还没到变声的年纪,声音中还有几分奶声奶气, 邑叔凭带着她转过一个弯去,只看到了在奇石阵中, 摆着一个巨大的像蚌贝的巨石。

小少年盘着一条腿坐在巨石的凹陷之中, 坐没坐相的斜靠在其中。

他穿着一身亮眼的孔雀蓝绿的宽袖衣袍,衣服轻薄的让人几乎能看清他身型, 腰与小臂处用编金带子固定,衣袍上似乎也织了金线, 暗光处有流淌的金彩。他披发斜眼,托着腮懒懒的半躺着, 头发如水妖似的柔顺, 因没长开, 脸更是雌雄莫辨的骄矜,眉眼之中都是楚地的明艳。

一只白猫趴在他膝头,瞪着和他衣服同色的青绿大眼,哪里是睡着的样子。这白色狸奴毛茸茸的尾巴正左右摇摆,辛翳从奇石上垂下来的一只脚也轻轻晃着,脚腕上铃铛轻轻作响。

南河心头一窒。

她想错了。不是小楚王年纪小小就喜好男宠,而是他自己长的就比谁都像男宠。

他手指捋过猫尾,面朝邑叔凭,笑道:“孔公,难道是寻得了什么好看或者会玩杂技有奇能的人?快让我瞧瞧?”

南河刚好站在邑叔凭身后半步,辛翳探头瞧了瞧,看见他,竟嗤笑一声:“一脸老成,我可不跟比我大这么多的玩。而且长得也不怎么样,看起来死气沉沉的,一看就是那种只会读书写文章的老迂腐。孔公,您什么时候能送我个合心的礼物。”

说着,他随便瞟向了南河浸在水中的双脚,微微一愣。

南河倒不觉得这毛都没长齐的孩子会有多少分辨男女的能力,但她还是松开了拎着衣摆的手,任凭衣摆落入水中,略一作揖:“臣荀南河,见过楚王。”

小楚王愣了一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邑叔凭躬身道:“这正是您自己选的那位王师。”

辛翳倒在蚌壳石头里,笑道:“他凭什么当我先生,你不就是送人进来让我玩么?来来来,虽然你年纪大了些,但我也允许你到宫里来陪我玩。”

他说着从腰间的香囊里拿出了一根黑色项链,上头也挂着一个琉璃蜻蜓眼,他挥了挥那项链,对她招呼道:“过来,我给你系上。”

他这呼猫唤狗的态度实在让人火大。

邑叔凭也显露出几分严肃道:“大君已经换了多少先生,您折腾了多少位朝中老臣,这会儿说不愿意年纪大的,最好跟你年纪相仿。我便去了吴越请了这位奇才出山,您却对他这样的态度”

辛翳笑:“吴越?那里的人文身断发,语言不通,连写字都不会,能有什么奇人?他多大,比我大七八岁?能有什么本事!哎,跟你说话呢。”

南河双手并拢,淡淡道:“十岁应拜师,大君已经晚了近两年。更何况束修以送至,便算是拜师礼成了大半,便应该叫我先生或荀师。”

辛翳从石头上跳下来,他衣摆才到小腿,露出挂着铃铛的双脚。怀中狸奴怕水,吓得连忙从他怀里跳回大石上。他背着手在水里走过来。

他毕竟年纪小,比她矮一大截。

辛翳对于这种身高差,十分不满,他抬抬手指想让南河蹲下来。

但邑叔凭在一旁,要是让南河蹲,那岂不是也意指要邑叔凭蹲下来么。

辛翳还没这个胆子,只把话咽了下去,收回手,像个视察的领导似的背在身后。

“先生?”他背着手绕了两圈:“你除了比我先生几年,倒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为师的能耐了。”

他说着,猛地踢了一脚水,水溅了荀南河半边身子,她也不躲,任凭水淋湿了衣摆,平静的直视向辛翳:“稚子尚未开蒙,十一二岁仍做如此无礼之举,是孔公的责任。但孔公既然请我来,大君也选了我,我必定要教导大君成为礼正明理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