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1 / 1)

帝师系统 荀南河南河 2812 字 4个月前

所以,邑叔凭要的是一个面子上像个“名师”的人,却又不希望还年幼的楚王学到真正的知识与治国之道。

邑叔凭为了将荀南河送到宫里来,让专人教导了她将近一年,不但有六门功课的基本,让她能有个名士的样子,更是要让她知道入宫后如何不做痕迹的养废楚王,如何监视宫内外,进一步掌控小楚王,让他依赖甚至服从于她和邑叔凭。

学的六艺,其实荀囿早就教过她,但她要真的是名士之子,邑叔凭就不会送她进宫了,她不得不装作什么都不懂从头学起的样子,也在同时,搜集起了这位小楚王的情报……

她到今日还记得,八年前,车马轻轻摇摆,两侧有马蹄声相伴,去楚宫的路上,她竟然有些慌乱,甚至一时忘了礼节,不知道坐着的时候手该怎么放。

那一路,她跪坐在挂着竹帘的车马内,车窗上都是金银雕花装饰,车头有一衔珠的漆木红凤,尽显楚国当时的爱美奢靡之风。

那时候,教学关卡终于结束。她耳边竟然终于又响起了那个贱兮兮的声音:

“第一次帝师任务,开始。”

车马穿过战争后新建没几年的郢都,驶入了白墙黑瓦的楚宫。举荐她去做王师的邑叔凭与她一同下车,对她使了个眼色。南河当时在心里默记了一遍邑叔凭说过的话,垂头随他一同走入楚宫的走廊。

她还记得楚国廊下的铜灯下挂着小的八角铃铛,铃铛里的坠儿居然是青绿色琉璃串珠,风一吹,如雨打琉璃屋檐,叮当作响。

她细步快行,和邑叔凭一起跟在姣好纤瘦的宫女身后。

楚宫风景秀丽,多水多桥。

那宫女只送他们二人到一处转弯便不敢往前走,前头的一座连着回廊的红色小桥,两侧站的都是十来岁的少年仆从。

南河入宫前就听邑叔凭说起过,这位小楚王辛翳不喜欢宫女近身,甚至已经到了宫女只要出现在他视野范围内都不行。

只是他父亲楚肃王喜美女,收了大量貌美宫女入宫。

谁知道儿子不随爹,也可能是年纪小小不知道好,估计再大几岁就会后悔了。

但毕竟是人数众多,楚国宫内许多事务有很难找到别人接替,就留了近一半的宫女。只是之前辛翳撞见宫女后,不是陡然翻脸让人将宫女抓出去鞭刑,就是杀无赦,楚宫内剩下宫女就只能小心翼翼的避开这位不知道会在哪里出现的小魔王。

关于这位混世魔王的故事,她听过实在是不少了。

辛翳是王后所生,只是生下他没一年就早逝,楚肃王虽然喜欢收罗天下美人,却很重视发妻,并未要其他的夫人美人顶替后位。不过辛翳太过幼小,必须要交给宫中几位夫人抚养。

辛翳虽然是唯一的嫡子,却因为出生时恰逢日蚀,一直被视作大楚凶兆,几位夫人怕被克,都不愿意养他。

当时三位夫人之中的妫夫人,就决定养大辛翳。

妫夫人是邑叔凭的女儿之一,她的不纯目的暂且不谈,辛翳却顺应了‘凶兆’之名,长到九岁左右,楚肃王也在宫中病逝。虽周王室消亡百年,礼崩乐坏,夺嫡之争早已在中原各个国家展开,但朝中永远都是有大批的嫡长子党在,邑叔凭与众大夫一同将不到十岁的辛翳送上了王位。

不过按照惯例,妫夫人没有后位,虽因辛翳登位而被尊称一句太后,但并无垂帘听政登上朝堂的权利,再加上辛翳顽劣,妫夫人身份不高不敢管教,朝堂更是成了辛翳一个人的游乐场。

后来继位不到一年,妫夫人又被他克死后,他更无法无天,一直到了十二岁的年纪。

此为防盗章, 请v章购买比例达到50%后再看文  南河几乎不用下车, 醒来也是在左摇右摆之中,睡着了梦里都是颠簸,几日的路程过的黑白不分。

远处几乎一成不变的风景, 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来到一个低水准农业文明社会。这样的自然风光, 怕是会持续到入曲沃之前。

曲沃这个名字对于南河来说,能说上来不少围绕它的的典故与历史, 但这个世界,却与真实的历史相去甚远。

其实南河在被卷入帝师任务之前, 她的职业也是个刚入行的高中教师。

她是历史系出身,硕士是在一所知名高校研究古代典籍, 她本意是继续深造, 但后来却没再做研究。

她回了老家,做了一所普通高中的历史老师。

这其实并非她本意。家里就想让她找个体制内的工作,她对这份工作, 怎么说也是有点抵触的。

或许是因为她不太喜欢这行,她也迅速升为让学生最咬牙切齿的老师。

她当老师期间,有两大快事:

一,是看学霸们拿着凄惨可怜的成绩单;

二, 是十分钟讲完考点,用三十分钟来绕着考点漫天扯淡历史,等学渣们都放下手机和抽屉里的辣条, 抬头听得聚精会神的时候, 她听着下课铃咧嘴一笑:欲知后事, 自己查去。

而后在一群学霸学渣捶胸顿足的哀嚎之中,施施然回办公室看剧。

她在办公室里也不太受欢迎。

她也是关系硬,人也浪,备课做得好脑子又灵光,上课基本不带书,在办公室里也不太干正事儿,就是偶尔其他科老师没来的时候,她去给带带英语和语文。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不讨喜,再加上她心理活动虽然多,脸上惯常是一副耷拉着眼皮半死不活的没精神模样,看着也就不讨人喜欢。

却没想到那一年学生给最喜欢的老师投票的时候,她一个副科老师竟然也名列前茅。

她也好奇起来,忍不住在评比之后的课上问起来:“是不是因为我天天上课瞎扯淡,你们听故事听的开心了,就都给我投票了?就我平时月考小测虐你们那样,你们是受虐狂么?”

一群大孩子听她这么问,在下头笑闹起来。

看到她是真的好奇想问,戴着眼镜的班长小姑娘居然举手,有点不太好意思的说:“我不知道别人是为什么。我是因为那次要参加辩论,因为辩论的话题跟历史有关,我就把辩论稿发给你让你帮我看了。”

她不可思议:“就这点小事?”

班长脸更红了:“老师你当时跟我说你电脑坏了,要去网吧改。我知道你跟我住在一条街上,我下楼路过那家网吧的时候忍不住进去看了一眼……然后我就看见你在一群抽着烟玩吃鸡的人里头,在戴着耳机给我一字一句改辩论稿……”

她被说得也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脸撒谎道:“我、我那是正好在网吧玩游戏,顺便,顺便给你改了。”

班里最后一排有点胖的那个单亲孩子也举手了:“我、我是因为我过生日的时候,老师送了我一个蛋糕,还用奶油给我挤了个年龄的数字。”

她有点坐立不安了:“那怎么能叫生日蛋糕啊,就是我早上在西点店买的没吃完的小纸杯蛋糕,那个奶油,其实是我抠得奥利奥里面的奶油,拿勺子给弄出来的数字,丑死了。你们也知道,我一个副科老师,比较闲嘛……”

一群人倒是对自己投票的理由说的都有理有据。

她承认自己是闲得慌,天天没事儿就在学校里瞎逛游,逛完了就观察这群孩子们,帮帮他们主要是她没别的事儿啊。

这票投给她,她觉得那些累死累活的班主任实在是太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