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条记录显示，程昱还查询了附近几家装修公司的评价和收费标准，甚至在某家公司的预约页面停留了很久，却最终没有提交预约表单。

季向南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程昱已经在默默规划未来的日子，不仅想要为他腾出空间，还在考虑如何改造这个家，让它更适合两人共同生活。

可...却没有对他提起过，似乎是想等一切准备就绪后再给他一个惊喜。

听到程昱的脚步声靠近，季向南迅速关闭应用，将手机放回床头柜，装作刚刚一直在看书的样子。

“先吃点水果垫垫肚子。”程昱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进卧室，“午饭要等一会儿。”

季向南坐起身，接过盘子，注意到水果切得整齐漂亮，每一块都剔除了籽和硬核，显然经过了细心处理：“你切得真好看。”

“只是普通地切而已。”程昱坐回床边，拿起一块苹果送到季向南嘴边，“尝尝。”

季向南张口接过，果肉的甜脆与程昱指尖的温度在唇齿间交融。

他咀嚼着，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程昱身上。

“怎么了？”程昱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注视，“不甜吗？”

季向南摇摇头：“不，很好吃。我只是在想......”

“想什么？”程昱好奇地歪头。

季向南犹豫片刻，决定试探一下：“在想，如果我真的搬过来，会不会给你添麻烦，我的东西又不少。”

程昱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是藏不住的喜悦：“租金的问题要解决了吗？”

“差不多.....我在考虑。”季向南轻声说，注意到程昱眼中那抹期待的光芒，“而且，我有点担心空间问题。”

程昱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显然在犹豫要不要说出那个他原本想保留作惊喜的计划：“其实我最近在考虑做一些小改动。”

“什么改动？”季向南故作不知地问。

“就是.....一些收纳和空间优化，”程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本来想等确定了方案再告诉你的，想给你个惊喜。”

季向南放下水果盘，凑上前在程昱唇上印下一个带着果味的吻：“你早就在计划了，对不对？”

程昱耳根微红：“被你发现了，我昨天在看一些设计方案，想着如果你搬过来，可能需要更多的空间放你的厨具和衣物。”

“你真的很想我搬过来？”季向南轻声问道，虽然已经得知答案，但他想亲耳听程昱说出来。

“当然。”程昱毫不犹豫地回答，握住季向南的手，“我希望每天早上睁开眼睛都能看到你，希望我们能一起吃早餐，一起出门，一起回家。我希望这里成为我们的家，而不只是我的或者你的。”

“我也想，”季向南眼眶红了，轻声回应，手指轻轻抚过程昱的脸颊，“比你想象的还要想。”

程昱将他拉入怀中，两人额头相抵：“那等租金的事情解决就搬过来吧，我们一起把这里变成我们的家。”

季向南点点头，将脸埋进程昱的颈窝，掩饰眼中涌出的湿意。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真正拥有一个家，一个不是用谎言和控制建立起来的，而是由真诚和爱意筑成的家。

第69章 变化

夜深人静，两人相拥而眠。

季向南听着程昱均匀的呼吸声，思绪却无法平静。

他回想起自己公寓里的监控设备，那些被偷来的衣物，那些详尽记录程昱一举一动的笔记本。

还有那个保存着各种药物的密封容器，那些他曾经引以为豪的“收藏品”，如今却让他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

如果程昱发现了一切。

会恨他吗？会离开他吗？

这个念头让季向南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

当真正的幸福就在手边，失去的可能性变得极其可怕。

他轻轻挪动身体，更紧地依偎在程昱怀中，像是要确认他的存在。

程昱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收紧了手臂，将他拥得更紧，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似乎梦见了什么美好的事物。

周一的晨光将房间从黑暗中剥离。

季向南在半梦半醒间伸手探向身旁，指尖触及的却只有已然冷却的床单和微微凹陷的枕头。

程昱已经离开了，留下的只有被单上残存的温度和枕头上若有若无的气息。

他在那片冷却的床单上缓缓收拢五指，仿佛想要抓住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攥住了一捧空气。

这个动作让他胸腔深处涌起一阵微妙的痛楚，像是童年时从未被接走的孤独感突然回访。

季向南强迫自己睁开眼睛，视线在模糊中寻找着什么。

床头柜上摆放着一杯水，玻璃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显示它已经在那里放了一段时间。

水杯旁边是一张便利贴。

他撑起身体，拿过那张便利贴，上面是程昱那种一丝不苟的工整字迹：

“早安，南南。看你睡得安稳，不忍心叫醒你。我先去公司了，冰箱里有我做的三明治，记得吃早餐。有事随时打电话给我。爱你。程昱”

季向南的指尖在“爱你”两个字上轻轻摩挲，仿佛那不只是墨水，而是程昱的一部分，他可以通过触摸这些笔画感受到程昱本人。

他将便利贴轻轻贴胸口，然后拿起床头的水杯一饮而尽，让冰冷的液体冲刷过喉咙，像是要浇熄体内燃烧的某种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