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他几乎是用气音说道。

温热的舌头从伤口上舔舐而过，五条悟的嘴离开夏油杰红肿的手腕，他缓慢的张开嘴唇，吐出沾着血丝的舌头。

“只是觉得我和杰很般配呢，杰的悲伤，杰的遗憾，好像填补了我空虚的心。”

五条悟将那只受了凌虐一般的手腕按到胸口上，“所以没关系，杰可以尽情的悲伤，尽情的难过，这些对于我来说都不是负担。”

“你是我和这个世界的纽带。”

夏油杰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悲伤的神色，他看着屏幕中的视频。

穿过花海的理子、眺望着大海的理子、躲过五条悟恶作剧的理子、站在玻璃窗外的理子，成群的游鱼在她的身后穿梭。

他一直以为最令他痛苦的是理子死时的画面，但是到了此刻他才幡然醒悟，死亡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个瞬间。微笑的，快乐的理子才是他最恐惧见到的画面，她曾经那样鲜活的存在过这个世界上。

这样的画面，一遍遍提醒他，这样一个纯洁天真的脆弱的女孩子毫无意义的死去了。

“抱歉......”夏油杰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既然已经答应了和你一起活下去了，但是，再次看到理子，我还是.......”

“这样的悲伤，是没有意义的。”瞳孔里倒映着天内理子的脸，“理子已经死了......我应该向前走去。”

“沉浸在悲伤和悔恨之中，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没有意义的。”

“有意义的，你的感情是有意义的。”五条悟握住夏油杰的手松开，沿着手腕向上滑动，插进指缝里，变成一个交握的姿态。

“对意义的衡量是站在普世的价值之上的，电车难题，看起来似乎是选择拯救人数多的那个更有意义，但无论怎么样的选择，都会有牺牲。”

“缺乏悲悯理解的人，只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牺牲就会一直在这样的正确中重复。只有理解悲伤的人，只有永远无法稀释这份疼痛的人，才会打破规则，选择第三条路。”

“在我看来杰就是这个人，抱着巨大悲怆的杰，才是可以革新这个世界的人。”五条悟的眼睛澄澈的像极北之地的天空，里面是比极光还要绚丽的色彩，“所以，是有意义的。”

夏油杰的手几乎快要被五条悟揉进胸膛里，沉稳的心跳声顺着手臂传送到另一颗心脏里。那些纠缠他的痛苦如同烟雾一般散去。

不断的纠正着自己，不断地反驳着自己的夏油杰，找到了一个完全可以接纳自己的港湾。

他可以在里面痛哭，他可以在里面哀嚎，他可以在里面狼狈不堪，因为这里永远爱他。

理子的笑容占据了整个屏幕，夏油杰看着少女生动的脸庞，那些遗憾不舍还在，但是有更为庞大深沉的东西托着它们。

是五条悟。

夏油杰在绝望之中看到了希望。

第222章

【||||||护卫第三天，下午三点整，众人准时到达高专，进入了高专的内部结界。

少女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没有即将同化的犹豫难过，只有没有辜负两个人特意为她争取机会的庆幸。

“这样就没问题了吧？”她接过黑井里美递过来的手帕，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悟......”夏油杰的声音唤回五条悟的注意力，长时间的维持无下限的术式，让他的反应已经变得迟钝。

“真是辛苦你了。”夏油杰笑着说，强者的付出在夏油杰的眼里从来都不是理所应当的，除了他以外。

五条悟闭了一下眼，晶莹的蓝从他的眼中褪去，无人知道的辛劳被他化作一句简单的吐槽，“我再也不要给小孩子当保姆了。”

“啊？”天内理子不满的压低眉毛，还没有等她说些什么，带着鲜血的刺刀，从五条悟的身体中穿过。

极度震惊之中，五条悟侧过头看向袭击者，“我是不是......见过你啊？”

“别在意，我也差不多，”那是一个成年男人，声音低沉，像是燃烧过的荒原。他睁开眼睛，眉眼锋利如刀，“记不住男人的名字。”

随着男人的尾音落下，插入了一段回忆的画面。

白雪堆积在黑色的树干上，天空是低沉的灰色，细小的雪花飘落下来。

‘我曾经心血来潮，去看了五条家那个六眼小子。’

画面中出现了撑伞的女人和小孩子，此刻的袭击者正站在后面，冷然的注视着他们。

他高大强壮，嘴角上的疤让他更显得凶厉非凡，但是他整个人站在那里如同影子一般安静不起眼。如果不是观看画面的人处于上帝视角，很难感觉到他的存在。

正在走路的小孩子回过头，他穿着一件绘着蜻蜓的和服，淡雅的青色衬的整个人都很冷淡。

白色的短发如同柔软的绒毛，但是这一点都没有让他显得柔和一点。碧蓝色的眼睛像是镶嵌的昂贵的无机质的宝石，巴掌大的一张小脸儿，眼睛几乎占去了三分之一，唇尖微微上翘，带出一点矜持傲然。

不过是七八岁的一个小孩子，这样看人的样子，简直就像是神明向人间投去的一瞥，冷漠又端庄。

‘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能发现我站在身后的，只有那个小子，所以我要消磨你，消磨你变得迟钝。’||||||】

\啊啊啊啊，是小时候的五条老师，我亲亲亲亲亲！！！！！\

\宝宝！你就是一块香香软软的小蛋糕！！\

\谁能想到，如此鸡掰猫的五条老师小时候竟然这么端庄？\

\小时候的样子明显更符合神子的称呼！！\

\快！快！！老师快用这样冷漠的眼神鞭打我！！！\

\可恶，这么可爱的小孩子，怎么长大之后变成这样？五条家别躲在里面不出声！\

\姐妹，咱们就是说，这有没有可能是某个人的原因。\

\就是啊，五条老师刚出场的时候，可是高冷的很啊！！\

\五条家：皇上英明！从此臣妾此身分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