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君华:“殿下还有何事?”
赵佑:“我?……我?想?吃一颗。嗯,还不知道什么味道。”
橘子糖当然是?橘子味的呀,他在?没话找话吧。孙君华嘴角微扬:“哦。”推开盒子盖,把糖递过去。
赵佑:“我?手脏。”
那……
四目相对,风轻轻撩动裙角。
孙君华捻起一颗小小的糖,朝他嘴边递去:“给你。”
他轻轻含住,眼角微眯:“嗯,好甜!”
……
五月初,天气正好,表哥也是?时候回庆州了。
当日那案子,他指证了四皇子,故而判罚从轻,挨了十廷杖便被放了。
他留在?齐府养了一段时间伤,如今已是?大好,终于能够回老家去。
今日阳光明媚,花香馥郁,魏如青在?城外长亭送别他。
“这?些银子表哥收好。”
江宗平连忙推开:“这?我?不能要!”
魏如青把布包又硬塞进他手中?:“表哥是?有才干之?人,只是?京城这?个地?方不适合你。回庆州以后,从小生?意做起,相信凭表哥的本事,一定能够做回一方大苗商。这?一百两算我?合股,将来你赚了钱我?可要分红的。”
江宗平:“我?……”他满脸为难,还是?不好意思收。
魏如青:“表哥若发达了,将来我?若也在?京城混不下去,还能到庆州投奔你。我?这?也算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嘛。”
听得?她这?么说?,江宗平这?才勉强收了银子:“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了表妹的心意。”
他说?罢了话,短暂地?瞄了眼齐靖。
那个男人就站在?长亭外,背对着他们,也不知有没有在?听亭子里的他们说?些什么。
他身量八尺,宽肩窄背,腰间挂着一柄威风的长剑,仅是?这?铜浇铁铸的背影,便足令人却步。
这?样的人,在?表妹面前,却把爪子獠牙藏得?好好的。表妹跟着他,是?再好不过的了。
江宗平收回眼神他就不配有任何的不甘。
“那我?走了,表妹保重。”
“路上小心。到了记得?写?信。”
江宗平出了长亭,挥手上了马车,车轮滚滚不停,一路往庆州方向去了。
魏如青目送他远去,心里又放下一块石头。庆州才是?那个适合表哥施展拳脚的地?方,只愿他万事顺遂,早日东山再起。
冷不丁,齐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刚才说?,若在?京城混不下去,便去庆州投奔他?”
魏如青回头,冲他一挑眉:“对啊。”
齐靖不屑地?勾笑:“你混不下去,那只可能是?我?死了。”
魏如青:“谁靠你了呀,我?是?说?若我?的花圃办砸了,我?就去庆州跟我?表哥学。”
齐靖:“那我?肯定不能让你办砸。”说?着,一把搂住她的腰,“走,回去买地?皮,我?帮你挑地?方。”
两人拌着嘴,踩着松软青草慢悠悠往回走。
魏如青畅想?着:“我?的花圃要是?办起来了,我?就在?花圃里建几间小青瓦房,从此就有自己的家了。”
齐靖:“可许我?去住?”
魏如青:“你去干嘛,你有你的大宅子住。”
“魏如青。”他停下脚步,嘴角收了笑。
“嗯?”
齐靖站在?原地?,皱眉望着她:“你不会再嫁给我?,这?我?知道。可我?不知道,你为何会如此坚定,不曾有半点摇摆。不是?都说?,女人最易心软么,可我?看,哪怕是?我?死了,你也未必会对我?心软。”
魏如青噗嗤笑了。
齐靖按住她的肩膀,一脸严肃:“你别笑,我?认真问的。”
魏如青抿了抿唇,拨开放在?自己肩膀的手:“你真的想?知道?”
“想?!”
魏如青嘴角微勾,眼中?浮现一抹平静的释然。
“你知道吗,我?嫁给周诺的时候,心里还偷偷地?爱着你,天真地?盼着你和我?重修旧好,接我?回去。嫁到周家,洞房的那天晚上,我?偷偷哭了一宿。我?觉得?自己身上好脏,好想?爬起来洗个澡,用丝瓜瓤子把自己刷干净。”
“可是?后来……孩子乖巧,夫君懂我?,日子平平淡淡无风无波,竟比在?娘家,比在?你齐家要好过很多。我?便渐渐不想?你了,夜里周诺求欢,我?也从中?渐得?滋味。”
“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是?一层不变的,最初总也不能接受的事,到最后都可以一笑而过。”
齐靖眉头更紧:“所以你觉得?,我?会变,我?们之?间也会变。”
魏如青却摇摇头:“这?个世上,男人是?女人的归宿,若一个女人不嫁人,她死了连烧香的人都没有。最初我?视你为归宿,后来我?又视周诺为归宿,可慢慢我?发现,女人为何一定要有个归宿呢,自己做自己的归宿不好么,死了没人烧香又能怎样。我?爱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谁也别想?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