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可是不折不扣的人渣，之前我跟着他，那个跟他好的男孩可是在他的指示下被我们都轮了一遍。你哥哥应该也早被轮过了吧？怪不得了，两个贱货在一起怎么能满足呢......”】

最害怕的事情成为了现实。

他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眼前自己的哥哥被沈林抓着脑袋好像在吞吐什么，身后还有好几个他刚刚才见过的，还有之前霸凌他的人也在。

阮景猛地攥住了门把手，因为太过用力而划破了掌心，鲜血顺着门淅淅沥沥滴下来，呼吸变得骤然急促，心脏跟肺部都好像快要炸了，但他的异常却没有惊扰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几具交缠的肉体依旧碰撞，一次次撞在阮景的眼睛里，奇怪的是周围的一切杂音都消失了，只留下他心脏砰砰砰砸在耳边的声音。

铺天盖地的痛苦好似将他整个人都席卷，阮景扶着墙靠近，余光里突然出现一抹银色，他竭力抓住。

带着绝望和崩溃他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尖刀在没入沈林的身体时，阮景感受到了剧烈颤动，流出的血液悉数跌落在冷硬的地板上。

沈林的身体被他一下扑在地上，还未反应过来，阮景拔出了刀，泪混着脸上的血滴落，又迅速高高举起了手再次落下。

“去死，去死，去死！”

他忍不住大声嘶吼起来，积蓄的崩溃在这一刻尽数爆发，用尽全力将尖刀捅进去又再次插入。

手上沾满了温热的血，最后一次拔出时刀子因为脱力手滑而甩在了地上。

血顺着额头流进他的眼睛里，他又看不清了，不知多久他被人拉了起来，周围的失声感慢慢消失，他被拉住站起来，双腿直打颤。

终于他能听见旁边人惊慌失措的呼喊声。

“小景，你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亲哥哥？”

阮景打了个激灵，浑身颤抖着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向拉着自己的人。

是沈林。

此刻他的大脑轰然作响，飞速运转，耳边那句话一字字敲在他的心上。

沈林现在完好无损地拉着我，那我刚刚杀的人是......?

阮景似乎忘了呼吸，在一次次快要崩裂的心脏敲击声中往前看去。

顾清倒在血泊里，身上被捅得鲜血淋漓，紧闭双眼失去了意识，不远处的地上还放着他刚刚拿着的那把刀。

他像是还未反应过来，又重复了一遍沈林的话。

“哥哥......我、我杀了......”

恰是此刻，秦文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如同医者宣判他患上绝症般惋惜。

“顾景，你疯了。”

他失去了所有力气跌坐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

最后顾清是被沈林跟秦文打了急救送进医院的。

阮景坐在原地一直抖，过了不久又突然跑了出去。

沈林急了想去追，被秦文制止了，示意让他一个人去。

沈林啧了一声，但因为计划都是秦文制定的，他也怕出了什么岔子，便不做反应了。

秦文追了上去，在无人的那一刻简直是顷刻间就笑出了声。

太精彩了，太完美了。

没想到阮景的反应会那么剧烈，他在看监控时简直爽得头皮发麻。

本以为把顾清引来，正好碰到阮景出现幻觉之后，只是会暴露出阮景总是欺骗顾清，陷害他人博取同情心的事，以此来离间顾清跟阮景之间的感情，打破顾清心里阮景无害小白兔的形象。

他本来想着顶多能把王树被阮景往死里捅的那件事抖出来，他当时在检查王树身上几十个洞口的时候都吓了一跳，对阮景有所改观。顾清虽不会怎样，但起码会知道阮景精神状态不太好。

自己再制造一些小事件让阮景真的伤到顾清，坐实阮景无差别攻击精神病的形象。

结果阮景上来就差点捅死了顾清，省了他中间的一大堆过程。

现在阮景也肯定觉得自己疯了吧。

他愉悦地低笑出声，想到刚刚阮景嘴里一边喊着沈林一边叫他去死的样子他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还要好好感谢沈林呢，要不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还藏着这么个大雷。

＊

阮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看到了哥哥躺在血泊里的样子，随后就头脑一片空白地跑了出去，之后发生什么他也记不得了，有意识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在哪个废弃公园里站着了。

零星的两三个路人看着他身上斑驳的血迹侧目，不敢和他对视，轻飘飘的话语传了过来。

疯子。

杀人犯。

阮景突然尖叫了一声蹲在了地上，他的手上还有顾清的血，他看了一眼害怕得浑身打颤，双手死命地捂住了耳朵，闭上眼不去看路过的人。

不知道维持这个姿势多久，腿早就蹲麻了，可是他不敢起身，连睁眼抬头都不敢。

在他想着要么就这样死掉的时候一只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头，顺着头顶滑到后颈。

这样熟悉的抚摸手法让他终于忍不住抬头，映入眼帘的是秦文担忧心疼的那张脸。

“没关系，就算你是疯子，我也不会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