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时候倒想?真的做个沈闻致心中摄政临朝的奸臣了,什?么事?都为殿下?处理,殿下?便再也不用如此?劳累,只要殿下?一句话,他就能不惜一切地去做,为殿下?造就殿下?想?要的江山。

“现在什?么时辰了?”

“子时了,殿下?。”

楚郁视线落在桌上的醉仙酿上,嵇临奚何?其敏锐的人,立刻开口询问道?:“殿下?,要不要喝一点?”

或许心里也知道?待会儿会发生什?么,楚郁心里还是缺乏一点面?对的勇气,他第一次经历那样的事?,嵇临奚就要把他的骨头都折腾得快散架了,连路都走不稳,缓了好几天才缓过来,还不能叫旁人发现。

喝了酒或许会好一些罢?他实在不敢清醒的再面?对嵇临奚的那东西一次了。

俄顷,他点了点头。

嵇临奚连忙爬起身?去倒了两杯,一杯递到楚郁手中,碰了酒杯后,他直勾勾看着楚郁喝了下?去,自?己?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大?雪狂风将风窗打得呲拉作响。

“殿下?。”嵇临奚起身?,来到他身?旁,揽着他的腰肢,将他抱起在自?己?怀中,垂首去吻,喃喃道?:“这下?,真的只有你我二人了。”

飘逸的衣摆垂落了大?半,楚郁半张脸颊都靠在嵇临奚的肩膀上,面?颊微微泛红,墨黑的发丝,就如丝绸一般从嵇临奚十指中滑落下?去。

“嵇临奚。”他抓住嵇临奚肩膀的衣物,低声问:“奉城时,你给我敬酒,你猜我在想?什?么吗?”

“殿下?知道?小臣在里面?下?了药?”

楚郁摇了摇头。

“那小臣是真不知道?了。”嵇临奚抱着他往床边走去,“求殿下?告诉我。”

被他放在床榻上的楚郁,头发都散在床上,衣摆大?片铺开,面?颊浮红,真是仙姿玉貌、色若春花,他偏过脸颊,“不想?告诉你。”

不想?告诉嵇临奚。

他当时之所以面?色古怪,片刻才接酒,是因为经历过太多嵇临奚荒诞离谱的梦境。

梦里就是嵇临奚的既是知己?,牵牵小手、下?下?棋、吹吹小曲、喝喝酒又有何?妨?

然后酒后生米煮成熟饭,醒来后嵇临奚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朝他坦白心迹,手掌指天发誓,口中说什?么“公子,小人对您真的是真心真意啊!这段时间小人对您的情意您难道?还感受不出来吗?倘若您真恨我如此?做,那您就拿一把刀要了小人的性命,小人甘愿死在公子的刀下?,绝无惧意,只求公子怜小人一片痴心”之类的混账话。

梦中的他也真如了嵇临奚的意,将人扶起扑在对方怀中,说什?么:“我不怪你,奚公子,你一片痴心,我如何?舍得,我……我也心悦于奚公子,愿与奚公子成天上比翼鸟,人间鸳鸯。”

然后继续与嵇临奚翻被赴浪。

做那样的梦初初醒来时,他愤怒、惊惧,不安,他几次试图躲开这如影随形的噩梦,对方却始终纠缠不休。

他甚至动过杀心,但杀心刚刚浮起,那时他尚且不知这梦真的是因嵇临奚而存在,他就会反省,会自?责。

为一个虚假的梦境对一个活生生的人产生杀意,身?为太子,陇朝的储君,他不应该存在这样的念头。

于是本就难眠的他更?惶恐不知何?时会把他吞没的臆梦,直到后来他知道?真的与嵇临奚与关,当真是咬牙切齿,再看对方白日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谄媚至极,夜里却俨然翻身?做主人的姿态,欺在他身?后,逼他说虎狼之词,还要他为一些事?道?歉,说什?么“孤不喜欢燕淮,孤只喜欢你一人”,“孤也不喜欢什?么沈闻致,孤的眼中只有你”,“孤利用你是孤的错,孤把自?己?赔给你。”

他无数次都想?要了嵇临奚的脑袋,但他不能因为一个梦真的要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性命,于是他只能躲着嵇临奚,想?方设法地躲着,但嵇临奚却穷追猛打,梦境变化也越来越剧烈,不再执着于做那挡子事?,而是更?执着要他的心,要梦中的他也欢喜。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嵇临奚的感情变化。

若说嵇临奚最初的那句“十分真心、千分真心、万分真心”只有十分,后面?却是数不清的万万分真心。

当时奉城嵇临奚去买酒来,他真的被那份真心蒙蔽了,犹豫思索想?嵇临奚真的要把他灌醉好方便做什?么吗?只酒一入喉吞了下?去,晕眩感涌上来,再看嵇临奚藏着惊惶不安和?满是歉疚疯狂的视线,一切都明白了,他抓住嵇临奚,是想?告诉嵇临奚,他想?象的那一切都不会发生,他不会让燕淮和?沈闻致那样做,但嵇临奚大?抵是怕看到他不可置信厌恶的目光,把药放得太多了。

他在嵇临奚身?上狠狠栽了一次,才意识到自?己?的什?么都不说对嵇临奚而言是一种怎么样的冷漠与残酷,他因为梦境对嵇临奚百般了解,可他什?么都不说,以为嵇临奚那般揣摩人心的本事?就能通过自?己?的举动明白自?己?的想?法,却忘了嵇临奚总是在他的事?上犯痴犯傻,否则也不会不顾一切追着他一起坠崖。

“嵇临奚,”他伸出手,摸上嵇临奚的脸庞,“孤把你从吏部调任到工部,是因为……工部有很多孤想?去做的事?,孤想?与你共治这片江山,孤亦想?,让你与我同在这片历史上留下?我们的名字。”

“把你调到工部,朝臣百官就不会再那么忌惮你,等你有了功绩,孤就能顺理成章把你提到民稷阁。”

他想?了很久,嵇临奚的能力待在哪里都能轻而易举的胜任,但嵇临奚办事?的手段只要结果不要清名,待在吏部容易留下?结党营私的骂名,放在刑部容易被人弹劾办案投机取巧不走律例规定,户部更?是要随时面?临朝臣百官的贪污质疑,礼部更?不行?,礼部里大?都是沈太傅的门生,他更?不招礼部人待见,也大?材小用,兵部和?工部,只有工部才是最好的选择。

会选择嵇临奚的那一批朝臣,绝大?部分都已经入了牢狱,这本就是他当初举荐嵇临奚为吏部尚书?的目的。

“对不起。”他又一次说对不起,“孤怕告诉你你得意过了头,想?磨练你的性子,然后又一次不告诉你。”

他总是顾虑很多,不能事?事?都对嵇临奚坦诚。

他认为人不能事?事?一帆风顺,一帆风顺以后迟早要出大?问题,所以他会借事?磨练沈闻致,也会借事?磨练嵇临奚,挫折常与进步与成长伴随。

“殿下?……”安安静静听他说完的嵇临奚,双手撑在他上方,垂首亲吻他的耳垂,嘟囔道?:“你待小臣这样好,小臣才会真的得意忘形的。”

他其实并非真的一点难受都没有,但那难受在得到殿下?的爱面?前太微弱了,微弱到足以令他全然忽视。

他质问过自?己?的心。

权力与殿下?你要哪一个?

太白山他选择殿下?,就已经是他的答案。

二一定要选一,他会毋庸置疑的选择殿下?,他以为那是殿下?对自?己?最后的考验,奔赴了殿下?,却不想?殿下?也为他考虑了一切。

“我……真的是一百生的有幸,殿下?。”

衣裳褪尽,屋外冬雪寒风,万物都在等着年?关一过,初春到来,屋中却是好一个先春色无边。

第233章 第 233 章(一更) 一响贪欢……

院子里被雪覆满的秋千, 随着风雪摇晃。

帐中掀起?的一角,露出凌乱的被角,还有那对死死攥住枕头, 露出一截的雪白手臂。

“嵇……嵇临奚,不要再继续了?……”压抑颤抖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