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雪又席卷,她从这?风雪之中感觉到一股寒冷,抱着孩子,她关?上了窗。
……
这?兴许是相府最后安宁的一夜。
越到最后关?头,王玚心?绪就越起伏, 能安抚他的只有香凝, 当香凝提着梅子羹与其它的饭食来到他房里时, 他顺理成章把香凝留了下来。
待到王玚彻底沉浸在自己老当益壮雄风依旧的幻梦之中之际,香凝起身, 从他身上摸索了一串钥匙, 拉紧衣裳起身。
为了复仇,过往的那些日夜,她将自己长时间浸在药浴之中, 那些药能为她带来光滑如玉的肌肤,迷人心?魂的体香,再通过能让人产生短暂幻觉的香烛,这?样就能达到让人彻底失觉的效果,将幻想中看到的景象误认为是现实,与她接触时间越长,这?份效果就越深。
副作用就是从此以后她再没有生育的能力。
书房里已经被香凝翻来覆去找了三遍,三遍都没能找到太子想要的那本名册,也没找到什么特殊的机关?,思来想去,香凝将视线放在王玚的房中,如果书房没有那本名册,那么那本名册只有一个?可能,被王相藏在自己的房中。
她拿着钥匙打开一个?又一个?的抽屉,遇到能对太子有用的文书,便拿出来放在怀里。
太子与明王马上就会围剿王家?,她要把对太子有用的文书全部?带走。
柜子和抽屉已经全翻过,但那份官员名册还没有找到。香凝慌张地看向四?周,最后目光定?格在王相躺着的那张床上。
她回到床边,先是翻着一层又一层的床褥,丑态毕露的王相都被她掀开数遍,但底下依旧空空如也,只有光滑的木台。
到底藏在了哪里?
不在书房,就只有可能在这?儿。
就在这?时,香凝注意到木台的厚度,她伏身敲了敲,侧耳倾听,虽然?声音依旧厚重,香凝却还是听出了不对,她寻找能打开木台的开关?,只床上没有,两边的床栏也没有,动?作顿住,香凝猛然?往床底摸索,终于,她摸索到一个?凸起,按下以后,头顶传来咔哒一声声响。
就在这?里!
眼中露出欣喜的光芒,香凝起身,果然?,刚才?厚实的木台,已经翘起一处口来,她伸手打开,里面?的文书很少,却份份都封得极好,拿起手帕包住掌心?,香凝一份一份打开,终于找到太子要的那份名册。
唇瓣露出笑容,香凝将东西塞进怀里就要离开,一只手却抓住了她。
王相清醒了过来。
“香凝”
他看到香凝拿在手里的文书。
“你骗本相。”
“你居然?敢骗本相”
香凝知道?他此时没有多少力气,甩开他的手。
“相爷,你还记得蚩城李知县一家?吗?”她漠然?俯视着这?个?在床榻上挣扎的年迈者。
蚩城?李知县?
王相想了起来,那人原本是京城里的御史,查到他的一些见不得光的事,请调离开京城了,对方与他没有利益勾连,他对那人不放心?,思来想去派出杀手,去了蚩城解决掉对方一家?。
“那是我爹,还有我娘,还有我的兄长。”
“来……”王相想要呼喊。
香凝死死捂住了他嘴,轻声说:“我现在不会杀了你,王玚,你知道?生不如死的感觉吗?很快你就能体会到了。”说着,她拔下头顶上的一根簪子,刺进王相的一只眼睛之中。
鲜血汨汨流淌而出,王玚的脸色因?为剧烈的疼痛扭曲得厉害。
“姑娘,快走!莫夫人带人过来了!”侍女?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窗户被侍女?破开。
香凝抽出钗子,抓紧在手里,她带着身上的文书,跑往窗边,抓住侍女?的手,逃了出去。
“来人!啊啊啊啊!!来人!!!”
在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中,下人们与莫夫人闯紧房中,他们看到的是翻滚下床捂住眼睛嘶吼的王相,指着香凝逃离的方向。
“把香凝给我抓回来!”
下人与护卫齐齐出动?,因?是雪天,脚印极易留下踪迹,侍女?牵着香凝的手,将香凝带到一处枯井前,匆匆说:“姑娘,劳您在枯井下稍等一会儿,现下出不了相府,太子殿下很快就会与明王包围相府,我们大人会来这?里救你。”
香凝点头。
侍女?将她放入枯井下,迅速平去脚印,转身逃离了。
香凝在井下从白日等到黑夜,井下并非全然?的枯井,那水没到她的小腿,她躲在井下黑暗中,冷得面?颊惨白一片,只死死抱着怀里的文书,好似只有这?样,她才?觉得有片刻的温暖。
头顶时不时传来搜寻的声音,甚至还有人过来看了眼水井,只香凝躲在井下暗处,对方没看到人影,就去其它的地方找去了。
……
满相府的人出动?,都未曾找到香凝,长史郭行桉面?色糟糕,就在此时,下人满脸恐惧跑来。
“郭大人!太子和明王,带着兵马过来了!正?与禁卫和薛尚书调来的兵对峙!!”
郭行桉脸色一变,命几个?下人继续搜寻,带着自己的人马去对王相汇报,王相的眼伤才?被府医处理上,裹着绷带,成了独眼,听到太子和明王围困相府,他忽而仰头大笑起来,“好啊!好啊!”
“本相正?愁他们不来!好叫本相一网打尽!”
正?好蓬子安传信,今夜就能抵达京城。
太子、安妃、嵇临奚、香凝,他都要他们死!
……
“哒哒、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