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嫣随他看了一眼,“还能发生?什么,不过?是临近太子生?辰,又是及冠,皇后想大办特办,昭显太子尊崇地位罢了。”

听到这句话的楚绥慢慢抿紧唇瓣。

临近太子生?辰,也是临近他的生辰,从前太子深居东宫,连生?辰都过?得简单,甚至连他都比不过?,现在却如此大的阵仗,轮到他的生?辰,还能如以前一样耀眼吗?

……

茶杯轻轻放在桌上,坐在椅子上的上了年纪的男人?擦了擦额角的汗,小心翼翼又说?了一句:“还请御史丞大人?通融。”

这所谓的御史丞大人嘛,正躺坐在椅子里,手中拿着?刻刀,专心致志刻自己的月宫灯,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姿态。

男人?实在是紧张。

他从同僚那里听到一点风声,说?嵇临奚接了他儿子的案子,只是前面还堆着?几件没轮到他,于是慌忙带着?厚礼来找人?,眼下礼就摆在厅堂中,嵇临奚也没说?收与不收,接待了他之后就由着?他在这里坐着?,自顾自雕刻自己的东西。

因关系到儿子的身家性?命与自己,哪怕被如此对待,男人?也不敢有半点不满,又心怀忐忑的等了一会儿,直到他干巴巴的找话?题说?了一句:“大人?手里雕的月宫真好看,可?见大人?有一双灵巧的好手……”

话?说?完,他都想给自己一巴掌了,嵇临奚却抬起了头,心情看起来不错极了,回应他道:“是么?”

男人?心中一喜,连忙说?是,又继续想尽措辞的夸赞。

夸到最后没词了,问?了一句:“大人?是送人?的吗?”

嵇临奚颔首。

男人?说?:“那人?收到大人?的礼物,知道大人?如此用心,定然?会欢喜珍惜的。”

当真是马屁拍到了心里,嵇临奚眉眼都舒展了,原本因这人?烦他,想连人?带礼都一起扔出去,现在看对方也顺眼了许多?。

他说?:“案子的事你且等一会儿。”

如此回话?,那就是有希望谈了。

男人?忍住心中喜意,耐心等待,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太阳都快下了山,嵇临奚磨完最后一处,吹去上面的粉尘,端在手中细细观量,见没半点问?题后,动作小心放在桌上,满是怜惜之意。

之前男人?已经自顾自地报了家门,嵇临奚听在耳朵里,下人?送来新的热茶,他端起饮了一口润润嗓子,开?口说?:“你想要通融的这个案子,不好办啊。”神色满是为难。

“你儿子贪污受贿,所涉的钱财不少,如今朝廷国库空虚,正是急需用钱的时候,上面的意思是要我严审严查,我如何能违逆上面的心意?”

“不仅如此,想来你也要受你儿子连累的,虽然?你没参与进去,也没贪,但是小李大人?是你的儿子,李大人?,你亦负有教子不当的罪名啊,陛下可?是失望得紧。”

两鬓已经有了白发的男人?闻言,差点晕了过?去,他连忙跪在地上,给自己也为自己的儿子求情,又让自己府中的下人?把?带来的几抬箱子打开?,只见里面清一色的黄金。

嵇临奚看了一眼,依旧为难。

男人?朝他磕头,“嵇大人?,你是朝中前途无量的官员,以后说?不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求您帮帮我。”

眼见他求得差不多?了,嵇临奚这才?叹了叹气,露出被感动的神色:“我无父无母,不得见父子真情,如今见了李大人?,才?知什么是慈父之心。”

“但我也只是一五品官员,谈不上多?大的权力,能做的不过?是在陛下面前美言两句,我也会尽力看看,看能不能让小李大人?由死刑改成流放,顺便不牵连李大人?。”

闻言,男人?又是一番磕头口中言谢之语不断,嵇临奚将他扶起,安慰了他几句,让人?将他送了出去。

看着?下人?送走男子,他弯腰,手指摸过?箱子里的黄金,直起身子,吩咐下人?将这几抬箱子送到库房里去,而后坐回到椅子上,继续抚摸着?自己雕刻出来的月宫。

旁听的管家忍不住出声询问?:“大人?真要为这人?奔波?听起来我们不应该牵扯进去。”

嵇临奚笑了一声。

自己哪里会牵扯进去。

皇帝那里的口风本就是判个流放,好不逼得人?狗急跳墙,且如今朝廷官员正值缺人?之际,李大人?没犯过?错,不过?是训斥一顿罢了。

不说?得严重些,又怎么好拿人?送上来的金银呢?

让人?以为自己要被处最大的刑罚,再?往下降降,对方就会欣喜若狂。

由死为生?,谁能不喜欢呢?

这样?的事嵇临奚自然?是懒得和一个下人?解释的,他抚摸着?自己的灯,问?管家:“花满楼那里如何?”

管家回:“日日有信送到相府。”

“相府那里也日日回信么?”

“回的,大人?。”

只信件往来有什么用。

嵇临奚漫不经心的想。

得有一把?火烧上去,火烧得越旺,为色所迷的王驰毅才?会心越滚烫。

被火烧沸腾的心,会令王驰毅不顾理智不惜一切地想与香凝在一起,香凝也就能更好达成自己目的。

准备抽出个空去一趟相府的嵇临奚挥走管家,对着?手中灯呢喃道:“香凝啊香凝,你可?不要让本官失望。”

本官还指望着?拿你讨殿下欢心,你若失败,我就白费功夫了。

第119章 第 119 章 “那薛姑娘呢?你又……

为了取代沈闻致, 嵇临奚是卖力?至极,只他也知道这是不光彩的事,在宫里行走都是躲着沈闻致来的。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日沈闻致和?同僚在翰林院里用饭,用饭的时候, 官员们聊起天, 提到了嵇临奚。

娄暨说?:“我前日见?到嵇兄的背影, 差点以为是沈兄,后来想不对啊, 官服都不一样, 招呼了一声, 才发现?是嵇兄。”

“嵇兄和?沈兄相处久了,竟也有了沈兄的影子,这何尝不是一种近朱者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