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扶风的?日子过得极快,施施很快就将这里所有好玩的?地方都?转了一遍,食肆和?书坊更是?一家都?不肯放过。
闲暇时她就在府里写文章,施施喜欢坐在庭院的?树下写,写的?时候念念有词,随扈们路过时常常会陪着她一起?想,有时还要争吵起来。
这府里再也消停不下来,但李鄢却没说什么。
毕竟相比白日的?声响,施施还是?在夜间更吵闹一些。
王府的?隔音极好,但也经不住她一直哭,哭伤了嗓子不仅自己难受,而且肯定还要?怨他,伊始时李鄢只能?哄她,或是?用亲吻封住她的?唇。
后来他才发觉还有一种更简略的?方式。
施施不喜欢,每次都?推拒得厉害,她的?唇舌滚烫,汁水丰盈得很,将那?玉球取出时会有一种灼烧之感,热液顺着他的?腕骨流淌,让他的?手臂都?透着甜香。
但她最讨厌的?还是?先前用过的?玉器,每次一见到就要?像小?猫般炸毛。
镂空的?暖玉内里既可以承上冰块,也可以灌满热水,无论是?以何种方式呈现,她都?只能?承受一半,再稍多半寸就要?哭得厉害。
偶尔李鄢也会判断失误,得到那?对铃铛时他从未想过会用上,只是?随手放进了暗格里,施施摸到以后却很喜欢。
铃铛小?巧精致,像核桃那?般大。
她晃着他的?手臂娇声说道:“用这个,不用那?个。”
他眸色微暗,低声问询:“确定吗?不能?悔改。”
施施快活地点头应道:“好好好。”
然而刚刚入夜,她就开始哭,泪水像是?永远也流不完,低哑的?哀求声声入耳,李鄢却恍若未闻,只是?温声说道:“先前说过,不能?悔改。”
最后施施以丧权辱国的?协议换回?了先前的?玉器,将这对铃铛永远地尘封起?来。
想清楚后,她越来越气?:“你是?不是?故意的??”
李鄢面?不改色,气?定神?闲地说道:“不是?。”
施施扁了扁嘴巴,把头埋进了锦被里,不肯理他。
她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很重脸面?,不能?逼得太狠,加之有她兄长的?先例在前,他只能?更谨慎待她。
李鄢隔着锦被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说道:“我马上出去,囡囡待会儿记得出来。”
施施扬了扬头,将他的?手顶开,在锦被里闷声说道:“我就喜欢这样。”
她虽然这样说着,但听?见门掩上的?声响,立刻就坐了起?来。
施施脸庞潮红,她揉了揉翘起?的?头发,将灯熄灭,重重地躺在床榻上开始入睡。
三更的?时候李鄢好像才回?来,他神?情肃穆,见她苏醒急忙低声说道:“京中出了些事,我要?先回?去一趟。”
施施原本还晕晕乎乎的?,听?他这样讲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她高声说道:“我和?你一起?回?去。”
“听?话?,施施。”李鄢轻揽住她,“你先待在扶风,过两日我就来接你。”
扶风是?他暗里的?大本营,比京城还要?安全?百倍,而且距离灵州极近,可攻可守,纵然是?京中大乱也能?护她周全?。
李鄢心意已决,任她怎么求都?无用。
施施握住他的?手腕,紧张地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是?。”李鄢无意瞒她,“皇帝昨夜突发恶疾,在清徽殿面?见朝臣时突然昏过去了,现今还未苏醒。”
他虽未多言,但施施瞬时便明?白过来。
李鄢不在京中时,掌控禁军的?一般都?是?楚王,他虽然只是?名义上暂时接管禁军,但对太子一系来说无疑是?个重大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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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宫后萧贵妃独大,又有萧婕妤的?助力,能?够帮助太子一系占上风。
张贤妃虽开始插手后宫事务,但还是?比不上萧氏经营多年的?盘根错节关系网。
有时候宫变的?发生就在一念之间,成则升王,败则屠戮,在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人是?很难做到绝对的?理智的?。
施施想了许多,问出口的?却是?:“他会死吗?”
她想说得有礼貌些,毕竟那?是?皇帝,是?李鄢的?父亲,但一想起?他可能?是?这一切祸端的?始作俑者?,她就想不出更好听?的?词句。
“不会。”李鄢的?神?情有些漠然,“现在还不是?他的?死期。”
施施突然便放松下来,她吻了下他的?眉心,低声说道:“那?我等?你来接我,不能?让我等?太久哦。”
细微的?烦躁和?阴郁随着这个吻而消逝,李鄢亲了亲她的?脸庞,轻声说道:“好。”
施施弯起?眉眼,凑到他的?耳边悄声说道:“你要?是?来迟了,就不许再用那?枚玉器。”
李鄢沉吟片刻,抬起?头说道:“可以,那?如果来早了怎样?”
施施挑起?眉头说道:“不怎么样。”
他轻笑一声,缓声说道:“全?凭施施姑娘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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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鄢将周衍带走了,王钊还留在这边,他的?扈从和?副官又多又杂,负责什么的?都?有,只是?近侍就能?倒出三个班出来。
次日一早施施就开始打点行装,她一路买了许多书,整整齐齐地放在书箱里,还垫上了软布防止磨损,文稿和?札记更是?放进了专门的?檀木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