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我马上回去看看,你继续上班,不用担心啊。”
“你开车别太急,他应该没事的。”
“好,我会小心的。”
电话挂断,她急匆匆地换了套衣服就开车回家了。她爸今年都五十了,人不高又胖,这一摔肯定很严重。打开门,见她爸坐在沙发,左手手腕肿的老大了,这摔的也太严重了吧,她赶紧坐到他身边问他情况。
她先问他怎么摔的,她爸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回她话,她听他说知道他是因为天桥底路太窄了,单车没骑稳不小心摔的,摔的时候左手撑地侧摔,然后手腕肿起,左腿也有点无力。
知道怎么回事,她问他有没有去看医生。本来以为是没有的,结果听她爸说去看了路边诊所的老中医。她听完直接头痛。
她爸是那种会信路边小贩卖真蜂蜜、真玉的人!
记得小时候她爸回家兴致勃勃地和她分享自己在路边花两百买了两罐野蜂蜜,她那时候傻,她爸说啥她都信。
她很高心地听她爸说着野蜂蜜有什么功效(卖蜂蜜那个人给他介绍讲的),她成功的被洗脑,等妈妈回家后她把她爸说的话给她妈说了一遍,然后她俩就被下班回家的妈妈骂了一顿。路边的蜂蜜没混糖浆就算好的了,还想要野蜂蜜。
她那时很羞愧,本以为她爸能和她一起悔悟,结果她爸还不信(可能是信了但嘴硬),自己偷偷喝完了那两罐蜂蜜。
她爸也是的,明明附近有社区门诊,非要去不知名的中医馆看。也不知道路边中医馆的医生有没有中医行医执照。她询问了细节得知她爸花了四百块让那个老中医给他揉了揉手,上了点药酒。老中医说她爸没伤到骨头,静养就行。可她爸现在手肿的老严重了,这是那中医口中说的没事?
她打算带她爸去看医生,结果她爸还不愿意,说休息一会再看看。她爸这样推拒多半是因为已经看过医生了,再看一个就浪费钱了,要休息能好的就不去医院看了。
她妈前年生病了,对于普通人来说,一场大病就能掏空一个家庭,更何况她妈没有医保。那时家里把唯一一套她们住了二十多年的房子卖了才把她妈的病治好的。
后面她摄影事业入正轨,房子又买了一套更好的,每个月还给他们分别打一万块,她爸爸妈妈还是因为那场病的缘故生活的很节俭。她也不是学医的,百度也不靠谱,只能拍照拜托朋友问问她的医生男朋友这种情况怎么处理。
0017 17 劝告盛鸠不要爱上叶榛的季听风
厨房门口堆着一堆菜,她爸应该是准备做给她吃的。
看到她投去的视线,她听见她爸讲:“本来想做好饭叫你回家的,这骑单车摔了就不能给你做饭吃了。那个肥肠好难洗的,你就不要弄,要煮菜你随便煮点吃就行了。”
她听的鼻头一酸。她爱吃肥肠,她爸觉得外面的肥肠不会洗干净,为了避免她在外面吃不干净的,经常会给她做,解她嘴馋。
她本来还想尝试洗肥肠,但闻到那个味道,她放弃了,爸爸真爱她。
她很快地做了顿清淡的饭,出来时见她爸手腕又肿了些,一瘸一拐的走到餐桌,她决定等会吃完饭就带他去医院。
吃过饭,她爸又说要休息,她服了,她爸真会拖时间。朋友也回她了,说要去医院,她强硬地直接把人拉进医院了。
她爸有医保,到定点医院差不多下午三点钟,他手腕处已经肿的很恐怖了,还要先挂号等转诊才能看,她搀扶着她爸走路,肩膀处沉沉的,是爸爸的重量。
在这种时候,她多希望自己是个男的,不为其他,就为了力量能更大点。
转了好几个地方,她爸压在她身上的重量更大了,她一问才知道他腿使不上劲了,她应该早点找护士租轮椅的。她推着她爸排了大概半小时的队才转好诊,流程走的真的好慢,她感觉爸伤情变得严重了,她开始后悔这么晚才带他来医院。
快五点她爸才拍完片子手和腿的片子,正排队等医生叫号。
不想等结果,她拿着刚拍的X片对比百度上的正常骨位看,很明显她爸左手手腕处的骨头位置不对。
果然那个老中医不靠谱,还说骨头没伤到。有这样行医害人的吗?
号数叫到他们,她推着她爸进去,把她爸的情况说了。医生看着片子说她爸的手是骨折了,现在肿的严重,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先正骨,手术要等几天才能做。
做手术要住院,护士带她爸去正骨,她爸皱着脸的样子看起来很痛,她不忍看那个画面就听护士的建议去缴费和登记住院了。
走下一层楼梯,在爸爸看不见的地方,她的坚强也破碎了,心也越来越慌。
明明妈妈都好起来了,时间也过去了那么久,可那种无能为力的情绪还是残存在她体内。
视线变得模糊,她用袖口擦泪。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她打开手机银行看着自己几张卡里的余额,快五百万了,慌什么,不会没钱治病的,更何况她还买了保险,她又打开支付宝将给爸爸妈妈买的保险都细细看了一遍。
叶榛,别慌,不会再出现那种无助的情况了。
医院的过道见证了很多悲欢离合,红着眼睛走路的人不会被过多关注,在这里哭泣只是寻常。
只是她被叫住了,她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叶榛?”
“叶榛。”
他叫了两次,一次疑问,一次肯定。
她回头,袖口擦拭泪水,等视线清晰后她看见了好久不见的季听风。
他留着寸头,穿着白衣大褂,带着口罩,可她还是从他的眼睛认出他了。
他走到她的身旁,递来一张湿纸巾。
0018 18 旧情人
在医院看到旧情人,还真是很意外的。
她接过他递来的湿纸巾,将自己哭的脏兮兮的脸擦干净。
“你怎么在这里?”她吸着鼻子奇怪地问他。
“医院见习。”他简略地回答她。
一些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了她,她尴尬的笑笑,“是哦。都忘记你考研上岸了,恭喜你。”
“叶榛,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他弯下腰,拿着张纸靠近她,她猝不及防对上他漂亮的眼睛,季听风长得凶,却有一双过分温柔的眼。
“你这里粘着一根睫毛。”他用纸巾轻轻地擦拭了一下她的脸颊,小心翼翼的问她:“叶榛,你为什么哭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爸骑单车摔了一跤,骨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