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莹被他看得羞赧,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试图要撑起身来,手下却无意识撑到了他腰间的碧玉腰带上。
手指拉扯一瞬,她很快便收回手来,转而换了个位置有了着力点。
正要起身时,裴玄寂却忽然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人大力一提,提起了身子也抬起了她下意识蜷缩起来的右手。
温莹一脸迷茫,难耐地动了动手腕想要挣脱,却被有力的大掌攥得更紧,只得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裴玄寂面如冷霜,抬手一把掰开她的右手,却是怔了一下,掌心空无一物。
右手一松动,温莹连忙将手收了回来,倒是攥得不疼,却还是在她纤细的手腕上留了一圈红痕。
温莹茫然转头看去,正想数落裴玄寂的粗鲁,他却忽然又朝她逼近,随着马车的晃动,整个人几乎是压倒而来。
温莹一怔,脑子冲上热流,骤然反应过来他或许是想干什么。
慌乱羞涩使得她条件反射地往后闪躲,颤着眼眸脸已是完全羞红了脸。
这副模样看在裴玄寂眼里,却是更加阴冷了他的目光,贴近她的同时,一把攥住了她的左手。
温莹手腕一烫,挣扎不开只得连忙抬起右手捂住了嘴,发出又羞又慌的闷声:“不可以,裴哥哥,外面还有人……”
下一瞬,裴玄寂掰开了她左手的手指,摊开掌心,仍是空无一物。
裴玄寂再次怔住,黑眸盯着手中摊开的白皙掌心,神色晦暗不明。
上回她便是这样趁着贴近,想从他怀中偷走重要证物。
这回他走了神,反应过来的一时间就朝着这个方向想了去,以为她接连的反常是想要故技重施。
至于为何走神?
这不重要。
裴玄寂松了手,转而将手指移到了腰后刚被温莹拽过的地方。
证物仍在,连被拉扯松动过的痕迹都没有。
这时,马车缓缓停驻,外面传来云袖的低声:“公主,咱们到了。”
温莹仍在羞得冒泡,身子一颤,娇嗔着数落他:“下回你可不许这般胡来了,太羞人了!”
说罢,她连看也没好意思看裴玄寂一眼,起身就匆匆离开了马车。
裴玄寂掌心似还残留她手腕带着温度的软意,耳边是她小猫挠人似的不痛但痒的绵软嗓音。
他微怔着看着她慌乱无措逃离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在眼中,也仍旧没有参透。
她到底,什么意思?
第12章 这是要向她提亲了◎
翌日一早,温莹被传召入宫。
同样是阴雨天,这番出行便没了昨日那般好心情。
温莹嫌弃地看着地面的水渍,嘴里不满地嘟囔着:“这鬼天气还有多久才能转晴啊,整日下雨,本宫的裙子都快生灰了。”
云袖道:“快了公主,待到天气放晴雨季也就过去了,应是就要举办赏花宴了。”
宫中每年各大宴席不断,四月的赏花宴是温莹为数不多乐意参加的宴席。
赏花宴顾名思义是在春暖花开之际赏花游乐,当日会在皇宫外的翠云河畔停驻画舫,以最佳的中心位置观赏河畔两岸百花齐放。
宴席散去后,皇上便会带着一众亲臣乘船顺着河流方向一路南下,是以视察民情,也是游山玩水,因此赏花宴不会邀请太多无关紧要之人,和忙于公事不便远行之人。
裴玄寂便是后者。
故而温莹喜欢没有裴玄寂又可放松游乐的赏花宴。
但这回,她闻云袖提起赏花宴眉心微蹙了一下,而后舒展开来面上神色很淡,漫不经心道:“这些年跟着皇兄南下,路上几棵树几根草本宫都快背下来了,已是不得趣了,今年便不跟着皇兄奔波了。”
云袖愣了一下,狐疑地看向温莹。
大晋国土辽阔,真是要走遍大晋,光是南下这条路也得走个一年半载。
皇上日理万机,每年也就得以腾出一两月时间,每年去往的方向和地方皆不相同,何来不得趣一说。
温莹掩饰异样,到了宫门前便将一众下人留在了外面。
入了坤宁宫,太监一路领着她到了长乐殿。
院中的凉亭内,皇后一身雍容华贵,颇有闲情地正就着雨声赏景饮茶。
“见过皇嫂。”
皇后笑了笑:“莹莹过来陪本宫坐坐,给公主上茶,莹莹在外只喝上等的龙井对吧?”
温莹提着裙摆跨上台阶,亲昵地在皇后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皇嫂还记得莹莹的喜好。”
“你都说本宫最是疼你了,又怎会不记得。”
温莹歪了歪头:“不知皇嫂今日召我入宫所为何事?”
皇后眸底闪过一丝不自然,很快又掩了下去,顿了一下才开口道:“听闻你昨日去了刑部大牢,你皇兄听闻此事倒是气恼,但他今日不得闲,便让本宫唤你来与你聊一聊。”
温莹噘着嘴不满道:“皇兄怎何事都知晓,我昨日是去了刑部,但又未闯出什么祸事,还协助裴玄寂破获了案件,那人如此大胆袭击我,若不是我去大牢中认出了他的真面目,裴玄寂还破不了案呢。”
皇后闻言侧目盯着温莹看了几眼,似是在观察什么,而后才轻笑出声:“你当裴大人这些年在朝堂中没有你的帮助,是如何破获这么多案件解决这么多棘手之事的,你身为公主,未经请示擅自去刑部重地你还有理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