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我只求你,别不要我,”沈弋脊骨折下,紧紧包裹着崩溃大哭的谢行莺,卑微祈求,混进不易察觉的泣音。

谢行莺第一次看见他如此惊慌,狭长的眼眸里起了雾,手始终哆嗦,不顾一切地贴上来吻她。

灼热的吻接二连三的落下,像最后一捧烟花坠下的星火,谢行莺杏眼通红,伤心之后,陷入了被背叛的巨大愤怒。

她拼命推开沈弋,重重甩了一巴掌,沈弋躲都没躲,咬着腮帮子看着她,眼眶攒着泪。

谢行莺扬起的手还停在半空,她瘪着唇,委屈大吼:“哥哥说得对,你就是肮脏的贱种,根本不配被我喜欢!”

曲折玉在两人争吵后便独自离去,顺手带上了病房里的门,刺耳的折辱插进沈弋心口,他晃了晃,脸色苍白。

谢行莺吼出这句话时,心尖也跟着颤了下,一种说不清的酸涩堆上了泪腺,沈弋没哭,她自个眼尾红透,反倒滚下两串泪珠:“你......你王八蛋......呜呜......”

沈弋忍着心痛,抬手又踟蹰,生怕指腹的茧子刺到她,手足无措地去拭她脸上的泪水。

两人推阻时,沈弋外套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尖锐的铃声如同警报,接连响了好些下。

他目光还紧紧缠在谢行莺身上,直到响了两轮,才后退半步,失神接通,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道熟悉的声音。

“沈弋,将电话给大小姐。”

他认出是隋云的声音,下颚线瞬间紧绷,漆眸压下晦涩的恨意,曲折玉贸然前来,背后必然有谢怀瑾的授意。

隋云顾不上解释,声音压得极低,像在躲着什么人,言辞却厉:“来不及了。”

沈弋半信半疑,咬咬牙,将手机递给谢行莺,谢行莺揉了揉哭红的眼,不解接过去,囫囵“喂”了一声。

“谢总大约三分钟后到达医院,若你不愿回来,现在就离开那里。”

隋云捡着关键信息说了,随后便挂断了电话,谢行莺愣住,而沈弋也听清了内容。

沈弋嘴唇颤抖,竟比方才更加脆弱,甚至不再试探,直截了当地哀求:“莺莺,你别回到他身边,我知道你恨我,可是谢怀瑾这个人很危险,他会伤害到你。”

“现在明明是你伤害了我!”谢行莺将手机扔回他怀里,脱口怒斥,沈弋无从辩驳,只沉默着牵着她手,仍由她拳打脚踢。

谢行莺此刻不想看见沈弋,可也不知如何面对谢怀瑾,狠狠瞪他一眼,跺脚想走,眼见沈弋要跟着,她焦急尖叫:“如果你跟着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

她吼完便转身,毫不留情地朝病房外跑去,沈弋脚步被迫停在了门口,拳头紧攥,一直目睹她背影消失在走廊处。

他如轰然倒塌般靠在墙上,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手背盖住眼皮,也掩住了满脸湿意,凄声自语:“莺莺......”

谢行莺和隋云关系一般,可她莫名信任她,匆匆跑下住院楼,结果刚到休息区,便瞥见属于谢怀瑾的那辆迈巴赫已然停在了医院门口。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躲到绿化丛后,左右环顾了下,忙不迭往回跑,路经走廊拐角时没刹住,一头撞进高大男人的怀里。

对方微怔,却下意识伸手,扶稳了晕晕乎乎的谢行莺,她埋怨着抬头,顾曳洲推了下金丝眼镜,深邃的目光穿过镜片与她对视。

没等他开口,谢行莺警惕扭头巡视一圈,攥着他大衣,昂头看他:“你快帮我离开这里。”

她说得很急,本就甜脆的声音愈发掐尖,只是裹着隐隐的哭腔,像呜咽小兽,再刁蛮,也多了点惹人怜的意味。

顾曳洲默了默,他习惯性的分析起眼前的状况,胸前的谢行莺还在踮脚打量,觑见谢怀瑾下了车,猛得扯住他领口,理直气壮道:“你不是顾峭小叔吗,凭什么不帮我!”

“你快点啊,我哥哥马上就过来了,”谢行莺边扭头边跳脚催促,吵得顾曳洲静不下心,皱眉,握住她细伶伶的腕骨,将人扯进杂物间。

空间漆黑一片,谢行莺掌心压在他心口,竖耳留意着屋外动静,顾曳洲对眼下的亲密接触不适应,眉头皱得更深。

他调整了呼吸,压下意外喘急的心跳,身体后倾,尽力在两人之间多留出些空隙。

脚步声出现在门外时,每一步都像踩在谢行莺紧绷的神经上,她怕得揪紧了风衣,微微颤抖,卷发飘到了顾曳洲肩颈,是以他鼻尖也萦绕着陌生的馨香。

他喉结滚了滚,漫长的几分钟终于过去,确定外面的脚步彻底消失,重复平静,顾曳洲食指抵着她额头,将人推开,冷静问道:“你在躲谢怀瑾吗。”

谢行莺白他一眼,嘟哝了句:“关你屁事!”

顾曳洲没反驳,的确不关他的事,他没那份清闲陪她玩过家家。

整理了下被她弄皱的衬衫领子,转身想走,谢行莺却拉住了他衣袖,指节弯曲,不情不愿道:“你带我去找顾峭吧......”

顾曳洲敛目,他记着她似乎是有男友的,目光不免多了几分审视,语气也更加疏离:“为何要我带你去。”

谢行莺指腹搓着他手工制作的高级风衣,恼怒瞪他一眼,破防低语:“我身上没钱......”

求助时都没垂下的头颅,此刻倒埋了下去,跟霜打了的小玫瑰似得,声都蔫了,顾曳洲挑眉,轻呵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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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专门用来包养情人的吗

顾曳洲捏了捏眉心,思忖顾峭本性疏离,真正放在眼里的人没几个,他也不好替他冷落了朋友,加之下午确也无其他工作安排,勉强同意了。

两人来了停车场,谢行莺没多想,径直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因着他是临时决定来探望疗养的合作伙伴,并未安排司机,顾曳洲顿了一瞬,坐上了主驾驶。

“顾峭如今住在外面,我一会先联系他,”顾曳洲将车开出医院,目不斜视,专注观察路况,长指点了点方向盘,淡声开口。

谢行莺此刻精神松懈下来,身子蜷缩进真皮座椅里,软绵绵的一团,眨巴着眼,视线飘在窗外,懒散回他:“你直接送我到他住的地方就行了。”

车猛得刹住了,停在红灯前,谢行莺被惯性冲撞地摔在靠背上,惊叫了声,坐稳后抱怨骂他:“你会不会开车啊!”语气俨然将他视作了司机,毫无礼貌可言。

顾曳洲呼吸微沉,心里想得是,她分明有男友,却能毫不犹豫的说出与顾峭同居,谢家也是盘据一方的豪门,如何教养出她这副模样。

他借着红灯的时间,怀疑自己会错了意,扭头质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谢行莺不懂他的意思,还当他不喜欢自己,所以不乐意她和顾峭来往,哼声道:“不关你的事,顾峭他会愿意的。”

毕竟顾峭还收了她的“谢行莺专属有求必应卡”,现在她有难,自然是要帮她的。

这意味不明的话落在顾曳洲耳里,就是顾峭甘做小三,掺和他人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