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高兴,多喝了几杯。”

说着,魏修晏拉着林长蓉坐起身来,对她神?秘地眨了眨眼,道?:“阿蓉,我?给你拿个有趣的东西。”

林长蓉瞧着他不知?是因酒气,还?是旁的什么原因,而绯红的脸,忽地明白了什么。

她垂下头,羞涩地瞧着自己的手指,小声道?:“当真?要一起看吗……”

正在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的魏修晏,想也没想地点了点头,说道?:“前次咱们没能一起看,真?是好生遗憾。我?特地寻了许久,就是为了今夜同你一起看。”

“前次……”

林长蓉脑海里飞快地转着二人时不时会“心随情动”的场景,想不出到底是哪一次遗憾了……

她正暗自琢磨着,忽听见?魏修晏笑道?:“阿蓉,你瞧!”

她抬眸望去,只见?他手中?正拿着一盏孔明灯。灯上?所绘,正是两只捣药的玉兔,与乞巧节他猜灯谜赢来的那一盏灯,几乎是一模一样?。

“是孔明灯?”林长蓉惊讶道?。

魏修晏笑着点点头:“正是。我?寻了好久,才找到给宫里制作这盏灯的师傅。今夜,咱们两个一起再放一次灯。”

上?一次,他身陷囹圄,她多方奔走,虽是一同看了灯,却仍是有一门之隔。这一次,他定然要补上?对她的承诺。

只是,阿蓉怎生瞧着似是有些失望?莫不是她不喜欢这孔明灯?

“阿蓉,你……”

魏修晏怔了怔,看向?那一身喜服的明艳少女。

“阿晏,咱们快去放孔明灯吧!”

自己方才怎的就把阿晏想的那般龌龊了?!

林长蓉为了掩饰尴尬,身形利落地站起来,提过魏修晏手中?的灯,便向?窗边走去。

看着她有些慌乱的神?情,魏修晏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了什么。

他唇边绽出一丝笑意,压抑着黑漆漆的眸中?,一闪而逝的暗芒,跟着她一同去了窗边。

看着在夜空中?冉冉升起的玉兔灯,魏修晏望着身旁少女明亮的眼:“阿蓉,去岁你问我?,为何宫中?规定,孔明灯只能送给属意之人。”

少女长睫微颤,想起了那时魏修晏的回答要成亲之后,才能告诉她。

她抿了抿唇,回望着他,轻声问道?:“到底是为何?”

魏修晏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望向?那只缓缓飘远的孔明灯,悠悠道?:“先帝末年,我?大稷大兴土木,赋税徭役繁重?,与災戎和西南安国战事不断,人口减少三成。后来,圣人继位,认为人口乃国之根本,先后颁布几道?政令,生育子女免除赋税,设立育婴堂,皆是为了鼓励生育。皇后此令,也是为了支持圣人的治国之策。”

“原来如此。”

林长蓉颔首,似是告别般,又望了一眼那一盏飘过房檐的玉兔灯,眸光闪烁了片刻。

往日里,魏修晏对她极少提及圣人,即便提及,也是淡淡的一带而过。她只道?他是因为魏林两家往事,对皇家心生芥蒂。

不想,今日他却在言语中?,似是对圣人和皇后的政令颇为认同。

那么自己呢?

当她忆起往昔的一切后,跪在大殿之上?,听圣人对两家故人委婉又不屈尊的惋惜时,她的心中?所想与口中?所答,又是否真?的一致?

不过,随着那明灭的光点逐渐融入夜空,直至消失不见?,林长蓉收回思绪,垂下眸来。

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阿娘与阿耶用生命为她换来的公道?与福寿,她要好好珍惜。

她轻轻揉了揉眼,微笑道?:“能有如此英明的圣人和皇后,帝后又如此和睦爱民,实乃咱们大稷臣子百姓的福气。”

魏修晏黑如鸦羽的长睫微垂着,挡住了墨色眸子中?意味不明的光芒。他缓缓开口道?:“是以,咱们也应遵循圣人和皇后的期许才是。”

林长蓉一怔,忽觉耳后发烫,猛然间明白了他意有所指的话。然而,他指节分明的大手,却已紧紧攀上?了她的纤腰,扑鼻而来的墨竹香,令她无处可?逃。

又被他套路了!

“阿晏,你”

她仰头斥他,却迎上?了他俯下的双唇。那只说了一半的话,就这样?被两瓣温润的唇,紧紧含了进去。

她放弃了挣扎,闭上?眼眸。

良久良久,直到她沉浸在这个带着酒香的吻时,忽地腰t?肢一轻,又被那人拦腰抱起。

这一次,她没有那般惊呼,只将发烫的脸颊,贴向?她觊觎已久的锁骨。此刻,隔着衣料,她都能感受到其下奔涌的血脉。

直到这两道?身影没入红鸾账中?,林长蓉剩下的那半句话,仍旧没有机会说出口来。

如烟如雾的红纱帐缓缓落下,檀木的帐钩与玉环相击,清脆作响。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服声后,便听见?男人喘息着说道?:“阿蓉,再唤一声夫君。”

少女有意捉弄他一番,抿嘴笑着不肯出声。

谁知?,随着他渐渐沿着少女耳珠下滑的吻,先被捉弄的反而是全身潮红的她。

“噼啪”

一个明亮的烛花升起,轻轻爆响,打断了这一室的旖旎。

那个在雨点般的吻中?已迷失的林长蓉,忽地睁开了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

映入她视线的,不仅有跳动的烛火,还?有一双欲色逼人的眼眸。

那眼眸中?,映着她异常樱红的唇和娇羞的脸,显得妩媚异常。